第三百三十八章 战或不战?

江陵官府大殿堂上,刘表帐下的文官武将,你一言我一语,像是一个市集一样,喧嚷着要与刘易决一死战。

特别是以祭家为主的一众将领,他们无一不愤慨的大声宣示非要与刘易一战不可。

说实在,刘表帐下,许多的战将的确是满心憋屈,不少人已经对刘表的软弱有点不满了。自从刘表上任荆州刺史以来,采取了一系列政策,让荆襄地区的各大家族都得到了不少好处。捞足好处的各大家族,实力扩张自然就是很快了,要不然,荆州现在也不会有几十万的大军。

拥有几十万大军,却一再受刘易所胁,是谁的心里都会觉得有点不太平衡。不少人都觉得刘易也太过欺人太甚了。

许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先,刘易本就不应该再在荆州地区拥有一个什么的基地,洞庭湖新洲,应该交给荆州刺史刘表来管辖才对。可是,刘易非但不把新洞庭湖新洲归还刘表的统治,还处处做出了对荆州官府的对抗态势。这个也算了,最让一些人忍受不了的是,刘易简直就把洞庭湖新洲当作是他的后花园,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平时,军队在洞庭湖新洲和洛阳、宛城之间来来回回。仿似就把荆州当作是刘易的地盘似的,军队都可以在荆州全境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许多时候,不少将领,看着从他们眼皮底下经过的军队,也很想与刘易的军队决一高下。想给刘易的军队一点颜色看看。

再然后,不少人都觉得刘易实在是太过份了,持着击败黑山张燕、董卓、匈奴大军之威势,硬是向刘表索要了上百万石的粮草。上百万石之多啊,想想这里值多少钱财了?谁甘心白白的送给了刘易啊?

只可惜,他们也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并没有看到一旦以刘易交战之后的后果。

当然,也不是全都是一力主战的,大部份掌握着荆州实权的人,他们都看到了一旦与刘易开战之后。他们未必可以战胜得了刘易,如此,深思熟虑之后,像刘表、荆家的人,都选择了妥协,没敢与刘易交恶开战。

可是,现在的气氛有点不妙啊,他们都把握不准刘易不停的打军队开付洞庭湖新洲有何目的,他们都担心。担心刘易要攻取荆襄地区,这个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接受的。

荆襄地区的士族豪门。其中都有一些出色的子弟,有不少才华出众,见识广泛的子弟,他们都对新汉朝的一些法案有着不少的研究,他们现,如果荆州被纳为新汉朝的统治的话,就将会对他们的这些士族豪门产生巨大的冲击,会让他们的家族损失极大的利益。所以,无人想归顺新汉朝。如果,刘易当真的要攻取荆州的话,他们是不可能真的不对抗,真的不与刘易开战。

刘表待下面的人泄了一阵劳骚之后,神色冷峻的道:“好了,大家先安静,今天。召大家前来,最主要的就是要搞清楚刘易到洞庭湖来有何目的,并不是和大家商议和刘易开战的事。”

“可是主公,现在刘易调拨了大军到了洞庭湖。其人的狼子野心早已经昭然若揭,都到了这份上了,我们还能让他在我们的势力里面搞风搞雨么?再如此下去,天下人还以为荆州是他刘易的呢。”蔡瑁的眼睛闪着一种仇恨的光芒,伏在堂上对刘表道:“主公,刘易一而再的向我们挑畔,他还派人来向蔡某的水师大军下了解散令,这不是欺人太甚么?他以为他是谁?我们荆州的军队,何时轮到他来指手划脚?他还真的以为我们不是他敌手,不敢与他一战么?臣请主公下令,命我荆州大军马上全面动员,做好与刘易决战的准备。”

“德珪!”刘表瞪了蔡瑁一眼,沉脸道:“别动不动就谈开战,若能战,我们又何必要送刘易粮草以息兵戈?某自领荆州以来,一直都是以治为本,力求把荆襄地区治理好,如没必要,绝不能把战祸引到荆襄地区来。我们荆州有军数十万,论兵力,不比刘易差,可是,诸位想想,我们之兵,岂可和刘易之兵相比?刘易可以悍然进攻上百万的黑山军,并战而胜之,又可力伐董卓大军,再灭匈奴大军,由此,足见刘易大军的战斗力。若与刘易开战,不知道德珪有几成胜算?”

“这个……”蔡瑁顿时语塞,伏地不语。

要是有十足胜算的话,蔡瑁又岂有奏请刘表全面动员与刘易交战呢?平时,他的水军在江河上碰到刘易的水军,对方一再挑畔之下,他都没敢下令与刘易的水军交战。由此,就可见他心里并没有和刘易交战并胜之的信心。

“既然没有信心打败刘易,那现在大家吵嚷嚷着和刘易开战有什么意义?最要紧的,便是搞清楚刘易到洞庭湖来有何目的,是否是铁了心要谋取我们的荆州,若真是那样,我们就算是没有战胜刘易的信心,也势必要与刘易一战,可是,如果刘易并非是谋取我们荆州,那么,我们又何必妄起战端?”刘表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平淡的道:“我们荆州富裕,可养大军,眼下,若能免战端,我们再埋头展几年,训练出精兵,到时候,便不再惧刘易了。”

“主公。”伊籍此时出列道:“伊某出使洛阳,根据所闻所见,心里倒也猜出八、九分刘易此次到洞庭湖来的目的。”

“哦?机伯,那你快说说,那刘易是否当真要谋取咱的荆州?”刘表见是自己这个同乡,赶紧问。

“主公其实不必多虑,刘易此次到洞庭湖来,未必是要谋取我们荆州。”伊籍拜道:“由其中几点便可以看得出。第一,刘易并非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也不是那种奸恶野心的人,若我们不招惹他,他也不会主动来招惹我们,更不会主动出兵攻伐我们的。”

“呵呵,伊大人,刘易不贪?他没有野心?他不奸恶?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他为什么要占了我们荆州之地的洞庭湖不归还给我们荆州官府?还有,他趁天下诸侯攻伐董卓之机。突然出兵谋取了天下诸侯的胜利果实,如果,已经占得了司隶州、并州两州之地,说不定,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的荆州。”一文人阴阳怪气的插话道。

“原来是傅巽大人,傅大人有所不知,如果刘易真要攻取我们的荆州的话,那么。他肯定不会是仅仅只有这几军的军队到洞庭湖来了,据知。刘易一共有二十多军,其中,占了半数的军队都到了并州,并没有向我们荆州方向进军的迹象,如果刘易真心想占取了我们荆州,他会不把他的主力部队放在我们荆州的北面么?”伊籍分析道:“还有,若刘易真要出兵进犯我们荆州,那他又何必先到洞庭湖?何不从宛城开始,率军一路进击?试问。若真是如此的话,又在我们荆州大军没能及时的征召大军做好准备的情况之下,谁可以抵抗得了刘易大军,那时候,刘易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攻下襄阳、杀到江陵,我们安能相抗?我们荆州也有几十万大军不错。可是,荆州地区有多大?长江两岸,幅员辽阔,无数郡城守军加起来。才有几十万,何时,各地守军才可以汇成大军,与刘易一战呢?所以,刘易并没有率军向我们进攻,而是仅率一两军,经过我们荆州地区进入洞庭湖,这就足可以证明,刘易,其实并没有谋取我们荆州之心。”

听了伊籍的分析之后,刘表微微点头,沉呤了好一会才道:“机伯说的有道理,刘易,这一次应该不是为了我们荆州来的,这样的话,我等倒可以放心了。”

“不,主公,我们放心可谈不上,刘易虽然没有谋取荆州之心,但是,也肯定有占取荆州之心啊,或者说,他不攻击我们,也是有条件的。其实,主公今天召我等前来议事,那么多大人口口声声说要与刘易开战,实在是不应该,如果今日之事传到了刘易的耳中,他恼羞成怒的情况之下,说不定还真的会生起攻击我们的心。”伊籍道。

“什么?条件?刘易还想怎么样?我们前不久,已经答应送他百万石粮草,如今也交割了,他还有什么条件?”刘表心里暗惊的问。

“主公别忘了,刘易之所以要向我们索要百万石粮食,是赔偿我们曾经经济封锁洞庭湖新洲的损失。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让我们撤销十万水军,如果我们不遵从,怕他就有可能向我们开战。”伊籍神色慎重的道:“大家知道不知道刘易为什么要牢牢的占据着洞庭湖新洲?”

“那是因为,洞庭湖新洲紧邻着武陵,而武陵郡,有一个大铁矿,刘易占据洞庭湖,就是为了得到那个铁矿。他在洞庭湖组建了强大的水军,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洞庭湖至宛城之间的水路交通的安全,方面他运输物资,而我们在江陵拥有一支水军,这就对刘易造成了一个潜在的威胁,一天,这个威胁不去,刘易都不会善罢干休。如果我们要与他纠缠于此,那就不批除刘易有向我们开战的可能。”

“主公,由此看来,我们与刘易一战是在所难免了。”蔡瑁待伊籍一说完,马上再愤怒的道。

“我们荆州十万水军,可保我们荆州地区之内的航道安全,可以随时运兵到江河两岸的城镇,作用巨大啊,绝不可应了刘易。我们一旦没有了水军,就等于没有了机动兵力,将来,完全受制于人啊。”江夏太守黄祖也愤懑的道。

许多刘表手下的军将,觉得最不可接受的就是刘易要求他们撤销水军的这个要求。许多人,也因为这件事而气愤。

刘表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而犯愁,荆州是他的,荆州的军队也是他的,包括那十万水军。

在荆州,水军的重要性就不多说了。他当初组建了十万水军,其目的,除了要保护荆州地区的江河航道之外,更大的原因就是想组建一支可以和刘易相对抗的水军。可以说,他的水军,就是为了克制刘易而组建的。现在,刘易公然的要求他撤销这一支军队,他的心里也难以接受一些,或者,刘易再向他索要一批粮食。他可能都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但是这撤销水军嘛,他还真的不能下命令。

刘表真的不能下这道命令啊,他向刘易服软,送上大批的钱粮,这都已经向世人暴露了他内心的胆小怯懦,若再因为刘易的一句话就撤销了水军,那谁还会看得起他刘表?到时候,他在荆州的地位。肯定就一落千丈,好不容易掌控的荆州。怕又会产生许多的变数,一些郡守,将来未必会再听从他的命令。会动摇到他在荆州的地位啊。

刘表本不欲与刘易直接生冲突,因为他的确是对刘易的点惧怕,他很想在不与刘易生冲突的情况之下,可保有现在的地位。

但是听伊籍所说,觉得刘易此次到洞庭湖来,要求自己撤销十万水军似乎是势在必行的,如自己不按刘易的要求来说。那么怕就会有一战。这个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刘表现在也不敢轻易的表态,绝对不能轻易的同意刘易的要求。

他把目光放到了蒯良、蒯越两兄弟的身上,希望他们能够有一个好办法应对刘易的胁迫。

“主公,现在刘易的目的也搞清楚了,无非就是想完全控制我们荆州江河的控制权,我们决不能轻易把荆州江河的控制权拱手让出。要不然,天下诸侯如何看待我们呢?”黄祖请战道:“主公,黄某愿与刘易水军决一死战!”

“主公,别的。我们可以相让,但是,要求我们撤销水军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强人所难,太过无理,太欺人太甚了,我等亦愿与刘易一战!”

黄祖亦是一个有名的水战将领,他在孙策率军攻击荆州的时候,他与孙策战得不分上下,没让孙策讨得了好处,在刘表军系当中,威望不在蔡瑁之下,也深得刘表信任重用。所以,他一请战,许多将领也纷纷请战。

“战?”伊籍摇了摇头冷笑道:“若真可战的话,你们早干嘛去了?大家可别忘了,荆州地区的江河流域在几年前是一个怎么样的状况?一个锦帆贼就让官府束手无策,荆州江河之所以能够得到平靖,也是因为刘易收服了锦帆贼甘兴霸,以贼制贼,才可以有如今的良好局面,你们以为,你们能是锦帆贼的对手?”

伊籍拜道:“主公,伊某觉得,现在刘易声势正强,不易与刘易开战,我们十万水军,听上去似乎很强大,可是,真要与刘易的水军交战,未必可稳胜,一旦战败,那时候就不知道刘易会如何了?大家可别忘了,刘易还有几十万强兵啊,真要惹得他兵攻击我们,那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办?”

“伊机伯!你这是算什么意思?未战先怯,莫非你出使洛阳其间,那刘易给了你许多好处?怎么听着你全是灭自己威风的话?似乎像是为刘易做说客来似的?”蔡瑁见那么多将领请战,而伊籍却在泼冷水,他不由有点恼怒的冲伊籍道。

“蔡将军,你只是想让你们冷静一点,莫要误人误己罢了。”

“废话!刘易已经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来了,我们还要忍了?再说,十万水军,我们组建起来不容易,岂得说撤销便撤销了?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英雄笑话?“

“都住口!现在刘易大军都到了洞庭湖,大家还有什么好争吵的?说来说去,都是一个战或者不战的问题,容我好好的想想,明天再议!”刘表霍地站起来道。

“蒯良、蒯越,你们兄弟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刘表未了又道。

一众文官武将,退出了议事大厅。

刘表这才问蒯氏兄弟道:“子柔(蒯良字),刚才你两兄弟都没言,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主公,这主要是我们兄弟觉得这事并没有什么可以商议的,一切,都随机应变好了。”蒯良躬身道。

“随机应变?现在我们如何随机应变?”刘表不解的问。

“很简单,主公现在可以采取三种的应对方案。一种,就是准备与刘易撕破脸皮,两家大战一场,若是如此,那么主公就要马上动员我们所有的军将,聚拢我们荆州之军,集合几十万大军,在襄阳待敌,与此同时,可以派人去与袁家兄弟、曹操、董卓等人联系,约他们一同攻伐洛阳。”蒯良道。

“哦?如今的情况之下,袁家兄弟、曹操等人,岂会向刘易开战?”刘表目中精光大盛的道。

“呵呵,他们会不会向刘易开战,这主要是看主公的决心,或者看刘易的态度了。”

“嗯?这又怎么说?”刘表大感兴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