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与神同行(四)

“开能！开能！”

凛冽的寒风呼啸盘旋着，在地面卷起了层层白雪，人还未至，谷莫已经在马背上大声嚷嚷起来。

云星的作战服虽然不能算什么知名装备，比如说钢铁战衣，幽灵套装，纳米作战服之类的有名，但既然能够被云星军方采购进入星级领域，自然属于合格产品。

内部的通讯设备可以很好地让谷莫在君临就联络到开能，但入乡随俗，她还是更喜欢用吼的方式交流。

开能很快从飞船似乎是出入口的地方走了出来。

显然这几天开能和谷莫已经差不多将整个飞船探索的差不多，应该是没什么危险，或者说暂未发现危险，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如此放松。

“好久不见。”

开能对着易嚣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将易嚣一下子拽回到了异鬼南下之前的冰与火之歌世界，开能的声音蛮有魅力的，起码旁边坐在马背上，脑袋几乎要与天空平行的二公主，都微微将目光落到了开能的身上。

用二公主的话来说，大概正视一个凡人，就是对方最大的荣幸了。

“你总会让我想起我的那把剑。”

“玛士撒拉之剑。”

易嚣从马背上跳下来，顺便将马匹在旁边的树枝上拴好。

“玛士撒拉之剑，撒玛利亚人，他们都来自旧约。”

似乎知道开能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所以易嚣也就边走边顺便解释起来。

“而撒玛利亚人……不仅仅只是一个种族，它还是一个人工智能的名字，也是另外一个人工智能的敌人。”

“里斯是另外一个人工智能的保护者，程序执行者，最重要的，他长得几乎和你一模一样。”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你总会让我想起我的剑了吧。”

开能的笑容变得无奈起来，他没办法般的摇摇头，对于易嚣经常说这些听不懂的话他早都习以为常了。

有的时候真怀疑他们到底是谁来自星际时代。

因为经常的，易嚣会用另外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开玩笑，虽然说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甚至那个人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易嚣还是这样。

待易嚣走近，开能用一个轻轻地拥抱表示欢迎。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另外几个曾经的同伴，斯塔克，巴里，以及……温妮，就像这些人不存在一样。

“你看上去好多了。”

易嚣打量了一下开能的气色。

“没打算组建一个新家庭么。”

“如果你在这里待得无聊了，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介绍几个近未来背景的世界，虽然还没到星际时代，但也应该能让你们找回一些以前的感觉。”

新家庭的问题，自然就是开能的妻子。

作为护卫舰的一员，开能是少有妻女都在殖民舰上的星际士兵，可以说，这次殖民地的迁移他们一家三口都在舰队中。

但是殖民舰坠毁，这个家庭瞬间就变得支离破碎了。

开能当时唯一的信念，也是唯一的目的就是跨过长城以北，他要找到殖民舰，亲眼见到殖民舰的结果。

无论是好是坏。

但显然结果并不好。

云星的观念其实还是比较开放的，似乎文化的传承更贴近西方人，这是易嚣与谷莫交流时得出来的结论。

虽然家庭破碎，但缓个三五年，甚至是一两年就重新组建家庭，也不是没有可能。

其中妻子大概不会占据太多回忆，更多地，应该是孩子，当然，这要看个人，有的人就对爱情非常的忠贞，有的人则更看重家庭后代。

开能显然就属于后两者都占的类型，妻女的消失让他一蹶不振，易嚣离开的时候甚至都担心再次回来，他已经醉死在某个角落了。

这座城市是丹妮莉丝的，开能和谷莫又是星际士兵。

哪怕他们什么都不做，凭借身份背景，和与丹妮莉丝同甘共苦的那段时间，他们也不用担心生活上的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开能自己无法走出来。

不过现在看，他恢复的似乎很不错，这才过了几个月，半年左右吧。

多亏了西方的观念比较开放，易嚣才敢这样问候一句，如果换成更含蓄的文化，这句话说完基本整个交谈就谈崩了。

看看，他已经能够深入理解各个文化中，人与人之间交流时的差异了，易嚣觉得自己的进步很大。

相信如果找到唤醒方案，并且身体重塑成功，顺利过来的温妮看到自己这样，想必也会非常高兴的。

开能再次露出苦笑。

对于自己这个过分活跃的同伴，他略显有些不适，毕竟以前的易嚣虽然称不上冷漠，但也绝对懒得多话。

好在还有温妮这个中间人，通过温妮的一些转述，他们大概也对易嚣的情况有些了解。

就像是机器人，又或者常年经过特殊训练，异常冷酷，对待生命根本没有丝毫尊敬感的死士杀手。

虽然罕见，但并不是没有。

但这一次再见面，开能明显感觉到易嚣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这种过分的正常，甚至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人不能总停留在过去。”

开能用他特有的低沉嗓音露出一丝苦笑，“我已经看开了……但也没打算将步子迈的那么大，新家庭，还是饶了我吧。”

易嚣耸耸肩。

开能并未对换一个世界表示出感兴趣，就连谷莫，似乎也兴致缺缺，不过她却询问了一下易嚣。

“换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会有我们的星球么。”

“我是说，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只是坠落到一颗外星球上，还是……”

谷莫对于这个问题好奇已经很久了。

不过也仅仅只是好奇。

当初他们决定留在维斯特洛，而不是修复好飞船，去试图寻找云星母星的渺茫存在就已经代表了他们的想法。

他们并未打算离开。

但好奇肯定还是好奇的。

如果说最初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的飞船坠毁，倒霉的遇到某种未知的奇怪风暴，然后坠落到这颗落后的星球……虽然这颗星球拥有魔法这种奇异能量，但仍然只能算作外星球。

但随着斯塔克与巴里俩人引来的平行世界概念，易嚣有亲身掩饰了几次穿梭平行世界他们就有些不太确定了。

宇宙中有虫洞，可以进行空间跳跃，那么说不定就有什么更加古怪的鱼洞，有可能把人瞬间抛到另外一个平行世界呢。

无垠的星空当中孕育了太多的奥秘，人类仍然还只是一个咿呀学语的孩童，更何况护卫舰失事的时候外有风暴来袭，内有毛文血腥的袭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根本无法冷静观察，说不定就碰到了某种穿梭和跳转呢。

谁都不好说。

谷莫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易嚣还是理解了她的问题。

“根据我的猜想……我觉得这个世界，就拥有云星，你们的母星，你们应该只是进行了某种长距离的空间跳转。”

“换句话说，维斯特洛大陆对于你们而言，只是一颗外星球。”

“虽然根本无法确定云星距离这有多远……不过离开这里前往其他的平行世界，你们恐怕才会永远无法找到云星。”

易嚣微微蹙眉的说道。

对于世界关系，星体联系之间的了解，在场之人中恐怕没有人比易嚣更有经验了，甚至放眼大部分的世界，易嚣对于这些秘密的了解，也是最顶尖的那批人。

因为就算是那些世界中顶尖的强者，他们也根本不清楚……自己其实仍然被困在一个稍微大一些盒子里而已。

而比易嚣更了解这些秘密的，恐怕就只有上一纪元存在下来的亲身经历的家伙，那些天使和恶魔，以及其他一些不知名的生物。

但即使是易嚣，对于这些秘密的了解，也是通过沙漏当中的记录。

这些记录到底是真是假，却是易嚣无从判断的。

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是那些被困在盒子里的猛兽，它们自以为了解一些，却根本不清楚笼子外面是什么。

易嚣自认为了解了这些世界的秘密，平行世界的关系，甚至是第二世界的存在，但谁又能够肯定，这些秘密不是想让他看到，他才能看到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易嚣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断向前，直至死亡或终点，将他的脚步拦截。

易嚣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但只有很短的一瞬间，就重新恢复正常，谷莫没注意到，满脸苦笑的开能根本不可能发现。

只有二公主，这位善于揣摩人心的谎言之神看似满脸的不耐，左顾右盼似乎完全没将面前的一切放在眼中，但实则时刻留意着易嚣的一举一动。

她敏锐的捕捉到了易嚣这一瞬间的失神。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目光的波澜都没有浮动，但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她在打着某种小算盘。

同一时间，听到易嚣回答的谷莫似乎也有些失落，她咂咂嘴。

“这样啊……”

“我……”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还没想好。”

她的内心正在动摇，或许她是想说，那我就不走了，但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我还没有想好。

谷莫是一个适应性很强的战士，天生的战士，能够随遇而安，她可以在维斯特洛这个落后而魔幻的中世纪过得很好，但不意味着她喜欢待在这里。

喜欢和适应是两回事。

作为一个天生的战士，谷莫向往的还是那种刺激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寡然无味。

开能是一个普通的云星人，寿命大概在一百至一百二十岁之间，谷莫曾经参与过云星版的超级士兵实验，她的寿命至少达到一百五十年至少。

还有一百多年，就待在这个落后的世界，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掷硬币的作用并不是需要硬币落下时得出的选择，而是在硬币掷出去的瞬间，内心便已经有了正确的选择。

谷莫其实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但易嚣对此没有过多的关注。

虽然他很需要承载高纬度力量的素材，各个世界的主角或者配角，谷莫其实就是很好的人选。

但毕竟是熟人……不差她一个。

如果她愿意，易嚣会帮她物色一个世界将她带过去，她选择留在这里，也没有关系。

宽容，这也是人类的品质之一。

易嚣觉得这个形容用在此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你们这些无聊的叙旧还没结束么。”

旁边的二公主臭着一张脸，开始日常放狠话。

“缇蜜尔的在酒宴上都没有你们这么能啰嗦。”

她满脸的恶意，似乎总是像要恐吓谁一般。

然后在下一刻，一个穿着薄纱的女子出现的时候，人狠话多的二公主脸上的颜艺，却彻底僵在了那里。

“我的首席大法师。”

“你可真是消失了好久，好久。”

丹妮莉丝的脸上颇有怨气。

这位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严冬酷暑，薄纱长裙就是标准配置的女子，自然就是君临的现任女王，维斯特洛当之无愧的守护者和最强者，丹妮莉丝。

她的出现让二公主微微皱眉，如果说易嚣的强大让她根本感觉不到，甚至有些不太相信的缥缈之感，那么丹妮莉丝带来的压力，就是犹如实质的沉重。

沉重到虽然不比奥丁，但却已经堪比又一次被恶作剧戏耍，抡着锤子准备砍人的阿斯加德长公主，雷神缇蜜尔了。

是个厉害的角色。

二公主的淡绿色的眼睛如狐狸般的眯起来，有些惊讶，但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与灭霸还是差的太远……甚至是天壤之别。

另一面，易嚣抓了抓头发。

丹妮莉丝显然对自己怨念颇深。

想来在她的认识中，自己虽然离开了，但仍然应该会时不时的回到维斯特洛，已经君临和维斯特洛是他和丹妮莉丝一同打下来的，并且凛冬已至……君临和整个维斯特洛仍然需要他的帮助。

结果易嚣一跑就是大半年的时间。

虽然期间会来过一次，但那是刚离开没多久的时候，回来让丹妮莉丝召集所有的学者撰写她觉得有用或者有趣的故事……一共停留了不足十分钟时间，然后就是大半年的消失。

丹妮莉丝的怨气似乎已经突破天际了。

她不是什么np，也不是什么死板的程序或者等待下去的机器人。

那么当易嚣离开之后，时间继续流逝，她自然也会像一个老朋友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消息都不舍得传回来那样，怨念积深。

而随着丹妮莉丝在几人面前停下脚步，易嚣则只能再次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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