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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过一条毒蛇之毒,雪月儿笨拙的将蛇丢入蛇袋之中,对岩狮道:“再来吧!”

岩狮大赞道:“小娃娃,这一瞬间,老夫忽然觉得你变了一个人似的,变成了行走江湖多年的一流侠客!既然适应了,小娃娃,你敢不敢自己去抓蛇?”

雪月儿望着那一纱袋满是丑陋蛇头的纱袋,心中一阵恶寒,就算变得冷漠,本能的恐惧还是要慢慢适应的。

微退即回,雪月儿咬牙道:“只要九尺叔肯教,山雨没有什么不敢的!”

岩狮兴奋的拍掌大赞道:“好!小娃娃果然蜕变了!了不得!我这就教你!”

那边捏着条蛇,半天迟迟不敢动手的阴吉尔,目瞪口呆望着冷静的雪月儿,摇头道:“山雨姑娘果然是神魔附体了!要不然,哪能有这么大改变!”

堡主不客气的又是一掌拍在他脑袋上,吼道:“瞧你小子那出息!还比不过人家小姑娘!还不好好看着,学着点!”

可怜的阴吉尔苦着张脸,手上抓着条毒蛇,连头也不敢去抓,分辩道:“父亲大人,总得让我有个慢慢适应的过程吧,怎么能让我与那神魔附体的姑娘相比?那是我这凡夫俗子能比的么!”

堡主摇头道:“你这臭小子,真是不争气,让我太失望了!为什么人家小姑娘听了九尺大侠的话,就能够很快的转变,你听了师傅的话,却迟迟没有反应!”

阴吉尔被他父亲训得不行,争胜之心泛起,咬牙道:“好吧,捏就捏,大不了被咬!”

“你……瞧你这出息!”

沙鹰堡主干脆不再去瞧他,转而去观望雪月儿,看也有没有那个胆子去满是毒蛇的纱袋之中,自己抓出一条毒蛇出来。

两位大漠的抓蛇好手,为雪月儿一一示范了各种抓蛇、控蛇的技巧。

有意避开蛇头,他们迅捷的随手一抓,或是蛇身,或蛇尾部,轻轻的抖着,让它不能反转身子,咬不到自己的手。忽然,他们抓着蛇尾疾往下抽,另一手向上滑向蛇身,一下锁住了蛇颈。

雪月儿瞧得非常仔细,点头道:“这一手有点像那擒拿手。主要是掌握好分寸与力道,要不然滑得过了,就送入蛇嘴之中;滑得迟了,给蛇反应过来,它就会反转咬人了!”

岩狮点头赞叹道:“小娃娃不错,这么快就适应了,还能从这简单的动作之中想到武艺中的事去。”

那两位抓蛇人憨厚的摇头笑道:“我们可不会武艺,就是先用无毒蛇抓着练着,习惯成自然,熟能生巧罢了!”

雪月儿惊讶的问道:“蛇还有无毒的?”

岩狮霎时乐得嘿嘿直笑,两位捕蛇人笑道:“人尚有好坏,蛇肯定也分有毒无毒。就像下午姑娘先抓的那条花斑巨蛇,就是没有毒的!”

雪月儿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不是说色彩斑斓的更加毒一些么!”

捕蛇人随手抓过一条色彩斑斓,与先前雪月儿所抓的同样的大蛇,伸手就让它咬住了一个手指,引来了雪月儿等人的一片惊呼。那捕蛇人不慌不忙的在蛇身上拿捏几下,它刹时变得疲软无力,松开了口。

捕蛇那手指上瞬间多了几颗细密的牙齿印,除了微微泛起一点血珠,并没有多出其他的变化,诸如岩狮所说的全身浮胀之类的。再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捕蛇人还是一脸笑嘻嘻的,那被蛇咬过的手指还是那般模样。

瞧着这情景,雪月儿变得有些哭笑不得,白担心了那么久!

阴吉尔刚刚小心翼翼的为蛇取过那所谓的“毒”,闻言立刻将手中的大蛇抛过一边,气得破口大骂道:“该死的老头,这蛇既然没毒,为何还来吓我们,差点没将本公子吓尿裤子!”

“啪!”

堡主的手掌又一次甩在他的脑袋之上,训斥道:“九尺大侠现在可是你的师傅,严师若父,你当学会那边尊师重道的礼仪!九尺大侠这么做,可是为了你们两个好,免得你们真被毒蛇咬了!你这臭小子不领情就算了,反而恶语相向,还不快去向你师傅磕头陪礼!”

阴吉尔老大不情愿的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道:“徒儿给师傅陪礼!”

堡主见他就欲起来,一把摁住的脖颈道:“那边的礼仪是师傅没有说起来之际,你这混帐徒弟就不能抬头!给我跪好了!”

“这么麻烦!”阴吉尔趴在地上嘟囔道:“父亲大人,你又未去过那一片大陆,为何如此清楚?”

“这还不是为了你小子,特意从向导那询问清楚那边的礼仪规矩!”

岩狮摇摇头道:“小子,起来吧!如若不愿意能,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反正老夫还未正式收你为徒!”

堡主陪笑道:“九尺兄,说过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够反悔,这收徒之事就这么定了!”

岩狮转头瞪向阴吉尔道:“你小子呢?可要反悔?”

堡主插话道:“哪轮到那小子发话!这小子今天起就是九尺兄的徒弟,只等行过正式礼仪。以后,就劳烦九尺兄辛苦督训这小子!任九尺兄打骂,小弟绝无二话!”

阴吉尔哀叹道:“不是吧!任他打骂?父亲大人,您这是要将本公子卖身为奴啊!瞧他身子那般的粗壮,迟早要将您的宝贝儿子折磨得奄奄一息,死去活来,魂归极乐!”

岩狮笑道:“那你自己愿意不愿意?”

阴吉尔瞧着他父亲严厉的眼神一阵寒战,忽然望向雪月儿时眼神之中又闪起一阵精光道:“为了美人儿,本公子拼了!”

那边,本已经变得有些冷漠果敢的雪月儿,既然得知这花斑大蛇没毒,更加大胆的训练起来,不一会就熟练掌握了那抓蛇的动作,松骨的动作也学会了。

这些简单的动作,比起那练武的困难招式,简直是天壤之别。

熟练掌握了抓拿蛇的动作,雪月儿忽然道:“现在,换毒蛇训练吧!”

岩狮转头拍掌赞道:“果然够有气魄,够胆量!”

堡主又是一掌拍向迟迟不敢动手去纱袋之中抓蛇的阴吉尔道:“瞧你小子那出息,明知道它们没有毒,还是不敢抓!瞧人家小姑娘,都主动的去用毒蛇训练了!”

这会,阴吉尔学了个乖,早就闪过一边道:“都说了人家是神魔附体,您不能老拿我与他比的!”

瞧着雪月儿已经将一尾毒蛇熟练的从纱袋之中提出,闪电的捏住它的脖颈。再观阴吉尔,仍然在纱袋之前探头探脑,畏缩不前,堡主气得呼的躺回坐椅,怒道:“我管你是什么!今天若没胆量抓出毒蛇,就不要吃晚餐!”

阴吉尔哀叹道:“那本公子看来今晚只能节食,为父亲大人省下一些钱粮了!”

“什么?”

堡主气得咆哮如雷,从椅子上暴跳而起,扬手就欲拍打不争气的小子。

阴吉尔吓得“嗖”的一声,赶紧从纱袋之中挟出一条蛇尾,扬起甩向堡主道:“您不能乱来!我这不是已经抓起一条大蛇了么!”

慌乱之中,他忘记了去锁拿蛇的脖颈,蛇忽的反转身子,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惊得他一手乱甩,哇哇怪叫道:“死了,死了!真被这蛇咬了!”

堡主有些焦急的走上前,空伸了两手却不敢帮忙。捕蛇人微笑着走上前,抓着蛇身一松骨,就将大蛇取了下来,笑道:“公子请放心,这蛇是没毒的!”

瞧着他们父子的惊慌样,岩狮坐在椅子之中,早已经笑得捶胸顿脚,眼泪都流了出来。

雪月儿也忍不住噗哧轻笑。一会,在捕蛇人的示范下,继续训练着抓其他的蝎子等毒虫。整整一个下午,她已经将一应抓拿毒虫的方法,绝窍,还有一些毒虫的生活习性尽数掌握。

心静自然顺,雪月儿一项接一项的,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逐渐掌握了抓捕各种毒虫的技术,顺带听着向导翻译他们的各项毒虫的习性,不知觉中,就已经到得日落西漠,晓月东升。

岩狮一提到休息,原本神采奕奕的雪月儿,霎时就蔫了,扯掉被汗水湿透的布手套,接过毛巾擦拭头上的汗水,疲惫的闭目躺在椅子上休息。雪月儿躺了一会,再无力起身,仍然是由露希娅扶着去熏香洗浴的。

极度的神困力乏,可不是仅凭心静,就能够免除的。

疲惫无趣的晚餐之上,雪月儿还是没有见到她整日挂心的古公子。无奈的劳烦露希娅搀扶去他房中探望,古公子已经沉陷熟睡状态。

望着他香甜的在床上安然熟睡,雪月儿困倦的瘦脸上,不自然的挂上了满意的幸福笑容。就这么轻坐床头笑望,她仅过一会,就不知觉的疲倦睡去,什么时候由侍女扶入房中安歇的,她还是不清楚。

身困体倦,睡觉香甜,舒服的一觉到天明,雪月儿睁开眼来时,首先发现的是,她最想看到的脸孔。

“山姐,你醒了!”

随着古公子的一声舒心问候,雪月儿迷糊的脸孔,霎时就变得精神抖擞,惊喜的一骨碌爬起来,抓着古公子的小手道:“古弟……啊!”

忽然,雪月儿感到一阵寒凉,尖叫着放开古公子的小手,娇羞的抱起厚毛毯披在身上。原来,昨夜昏迷,又是由露希娅伺候入眠的。

古公子身旁,西莎忍不住娇笑着叽哩哇啦一阵。

惊慌只一瞬间,雪月儿忽然娇羞的又起身迅速穿好衣裙,依然还是那性感的溥纱罗裙,外加厚毛皮衣,以适应这边的夜寒昼热的强烈气温变化。

穿好衣裙,雪月儿脸上绯红娇羞依然,眼光微瞄,并没有从古公子眼神瞧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有阴吉尔那抹了蜜一般的话语,未免有些失落。但是,当她看到古公子苍白瘦脸上,带着一丝真挚的微笑,就算是早寒料峭,她也感到心暖暖的。

轻握古公子的手:“古弟,你身体这么虚弱,清晨寒凉,为什么不去躺着歇息,在我这等了很久么?”

古公子微笑道:“山姐,你的古弟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哪有这般容易病倒的。昨天迷糊的睡了一天,清晨醒来睡不着,就过来看看姐姐,瞧着姐姐睡这么香甜,没忍心将你吵醒。”

雪月儿感动的抓着古公子的手,微笑道:“能看到古弟再次清醒,感觉真好!等姐姐洗浴好之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吃好多好多的东西,将我的瘦弱古弟尽快补回来。”

古公子摇头笑道:“我可不是九尺叔,只是你瘦小的古弟,还好多好多的东西,你想撑死我啊?”

雪月儿吐舌扮了个鬼脸,笑道:“如果能够将瘦小的古弟,直接撑出个健壮的‘九尺叔’,那也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一起坐在餐桌之上,雪月儿不停的饲喂着古公子,兴奋的瞧着他的吃相。两人亲密无间的神情,让阴吉尔一阵羡慕与嫉妒,原本疲倦的神情,就得更加萎蔫。

直到古公子吃饱,雪月儿三两下再吃了两块奶酪,起身望着岩狮道:“今天是不是继续训练?”

岩狮疲倦的打个哈哈道:“练胆之事,你们已经过关,那些蛇也暂时不能再用来训练。老夫今天有些累,你们自己自由的锻炼,不过千万别太偷懒。古小娃娃,你会自己乖乖的训练的,对吧?”

古公子点点头,依然有些虚弱的道:“我会的!没想到这大漠如此可怕,幸好出来游历之时,已经练了近半年的内功,要不然,这一次就要将小命丢在这大漠之上!能幸运的留着命出来,感觉真好!”

想起大漠中的可怕往事,雪月儿忽然一把搂着古公子哭道:“古弟,你知道么,自从你被沙尘暴掩埋,差点窒息而亡,后来身子一直虚弱不堪,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暗恨自己功力太差,拼了命的坚持,也无力亲自照顾你!瞧着你日益虚弱憔悴的模样,我的心都快在碎了!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那般脆弱无力的模样,自那以后,我一直都在想,我一定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功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那样,才能够保护我心爱的古弟!”

古公子摇头道:“不关山姐的事,以前,是我自己太过侥幸,认为有一点功力能够开溜就足够,哪想到……走,我们去练武场。”

雪月儿担心的道:“可是,你刚刚恢复好一点,还是再歇息调养一阵再训练吧。”

古公子摇头道:“再歇息,就要将我锈得动弹不得。现在既然已经能够行动,就可以训练,累了,我自会歇息。”

雪月儿与古公子两人同去训练场,阴吉尔却趴在桌上睡觉,堡主一掌拍在他脑袋上道:“臭小子,你竟然在桌上装死!还不快去练功!你瞧瞧人家那瘦弱的小公子,刚刚能下床走动,就去练武场练功,再瞧瞧你这小子,无病呻吟!”

阴吉尔气闷的揉着脑袋,不高兴的道:“父亲大人,你最近怎么总打你的宝贝儿子的头,敲傻了怎么办?没瞧见我累得快不行了,想逼死我?”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