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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得李浩毛骨悚然,心惊胆战的,这淤泥,比一般的河流要可怕的多!河流之上,这草叶还是半浮半沉的漂在水面之上,这里却是直接将草叶陷了下去。

河流实在太过宽阔,岩狮再想抱着米娅直接跳过去,难度可就大了去。

李浩特意试探了次,提气飞奔而过,末途内力不继,差一点就陷入泥河之中,小皮靴上溅满了湿泥。吓得他在那边休息够了,养足精神,才敢提气奔回。

不能直接过去,李浩他们只有沿途寻找水面不宽之地,还得时常提神那可怕的陷人泥潭,进程可就缓慢得多。

沿着宽阔的泥河而上,岩狮提醒道:“小心了,这里就有那种可怕的鳄鱼群,皮厚肉硬的,牙齿锋锐,如若一个不小心被它们拉入泥河,那老夫也帮不了你们,你们的小命就得玩完!”

此话一出,吓得众人更加是提心吊胆的。除了有新鲜的美食,身体上的感觉好上一些,这里真不比大漠可怕。

行不多时,眼前又出现一条令人心烦的陷人泥潭。李浩试探出具体的落脚位置之后,转身向着前面行进,不耐再在那等待着。

紧随着的,是岩狮抱着米娅轻飘飘的跃了过去,雪月儿紧随他身后过去。

他们没有注意到是,就在他们在泥潭上轻点借力之际,那里的荡起的涟漪比往常的要大上那么一丁点。

“累了么,这轻身功夫与本公子也好不哪去啊!”

阴吉尔站在草地上摇头笑了一阵,飞身跃起,直达数丈,再在泥潭上轻轻一点。

“哗!”

原本平静的泥面,忽然一阵泥浆翻动,露出了一张血盆大口,几寸长的锋利牙齿,一颗颗白惨惨的,阴森吓人!

“啊呀!”

泥面陡动,阴吉尔吓得魂飞天外,惊叫着临空一个垫步,险险再往前提纵一点,踏着鳄鱼大嘴前面一泥潭。

“咔吧!”

未等他再起步飞纵,灰黑的鳄鱼大嘴猛的合闭,紧紧的咬住了阴吉尔的牛皮靴,奋力往下拉扯,溅起一片泥浆,瞬间就将力竭的阴吉尔拉下泥潭。

“啊!”

利牙透骨的锥心之痛,即将丧命的无尽恐慌,吓得阴吉尔尖声惨嚎。

这有了轻功,恃强渡潭,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鳄鱼破开泥潭的声响格外刺耳,神经高度经张的岩狮,回身拉开雪月儿,飞身奔回泥潭边,手上长布带猛甩,套住了阴吉尔的腰,奋力往岸上扯。双脚深陷松软的泥潭,将那布带拉得笔直,稍再用力,只怕就会绷断。

阴吉尔惨嚎着大喊大叫,背上弯刀出鞘,呼得砍向鳄鱼长长的脑袋。“扑”,沉闷的声音传来,砸起大一片泥浆,溅了阴吉尔满头满脸。

阴吉尔感觉,自己全力一刀,像是砍在坚韧软实的皮革上,只斩出一道淡黑色的印痕,瞬间泥浆淹没。

岩狮甩过来的布带,稍微延缓了下沉的速度,立刻再往下陷落数尺,淹没了阴吉尔的脚背,吓得他心胆欲裂的惨叫:“救命啊!”

惨嚎声有若半夜夜枭鸣叫,听得焦急围在泥潭边的李浩他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受的皱眉扭脸,神情极度紧张。

一刀未凑功,阴吉尔再次高高扬起弯刀,猛的劈了下去,哗扑声响,更溅起一大片泥浆,依然未能凑效。

电光石火的劈过两刀,泥潭一阵翻滚,鳄鱼咬着阴吉尔的腿往下猛拖,已经只剩一只鼻孔留在外面。

翻滚的泥潭周围,泥浆一阵翻滚,又是数条鳄鱼在泥浆之下游了过来,更惊得阴吉尔在叫不止,仅一瞬间,喉咙就快叫哑了。

“不要,阴吉尔加油!”

“九尺叔,你用力拉啊!”

众人纷纷急得乱叫,雪月儿与李浩在一旁虚劈着长刀,空自着急,眼睁睁的看着阴吉尔一尺一尺的被鳄鱼拉扯下去,恨不得跳下泥潭将那只鳄鱼宰了。

岩狮没好气的道:“你以为老夫不愿意,这布带能拉起数百斤之力,那鳄鱼恐怕有扯下近千斤的巨力,老夫用力拉,布带一下就得绷断!”

“嗖!”

岩狮话未说完,李浩抬起的手腕对准了那鳄鱼的鼻孔,掀开了那毒水针筒的机关。

“用暗器!”

李浩按下机关的同时,尖声大喊。

“扑!”

暗器准确的射中了那残留在泥潭外面的鳄鱼鼻孔,溅起一抹水花,只将它鼻孔上的灰泥浆冲涮干净,没有伤及它分毫。

“嗖,嗖!”

反应过来,雪月儿与面色惨白的阴吉尔同时按下机关,对准那即将没入泥潭的鼻孔射去。

一片泥浆搅动的哗哗声中,清晰的传来沉闷的扑扑声,随后,阴吉尔还是片刻不留的往泥下深陷,已然没过膝盖。

他的周围,数条鳄鱼包抄紧贴过来,只等阴吉尔陷入泥潭,就来个群鳄抢食。

刀劈无功,有毒暗器无效,阴吉尔极度惊恐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颓丧,只有双手握着那柄弯刀猛砍猛剁着,生命的残存,感觉还在,就永远不会放弃挣扎,以期能够等到出现奇迹。

只是,心底的那一点点希望,随着身子越陷越深,一尺一尺的往下陷落,就像阳光底下的泡沫一样,慢慢消减,直到破灭消失。

难道,本公子就这样死在这里?

阴吉尔不甘的狂劈猛砍,早已经不能够斩到鳄鱼身上,搅起了漫天的泥浆,溅了自己满身满脸,也溅到了在旁边尖叫着的李浩他们身上。

冰凉的泥浆沾脸,他们心中的希望也跟着慢慢的破灭。

“好像鳄鱼被毒翻了!”

就在大家叫得撕心裂肺,心如死灰的望着阴吉尔做着垂死的挣扎,岩狮狂喜的大吼一声,嗓门之大,嘈得李浩他们耳朵嗡嗡作响,米娅更是面色惨白的一阵摇晃,软软摔倒在草皮上。

泥潭之中的阴吉尔果然没有再泥潭之中陷落,而是慢慢的往上拔着,岩狮拉着那条布带已经绷得笔直,稍快一些,就得断裂,急也没用。

阴吉尔才往上拔起尺许身子,露出了膝盖小腿,旁边泥浆翻飞,一只扑近的大鳄鱼张嘴猛咬,可不能让这到嘴的猎物脱身而逃。

“用寒铁匕首刺!”

焦急的往身上乱掏乱摸的李浩,忽然摸到了腿上的寒铁匕首,腰腹一紧,缩手就往里面取出那柄匕首,扬手甩向惊喜交加的阴吉尔。

上空匕首猛飞,下空一道淡绿水珠猛射向那张嘴大咬的鳄鱼嘴。

阴吉尔抓过寒铁匕首,往前暴长,一片黝黑精光闪过,呼啸着扎入鳄鱼大嘴,“嘶”的一声,如击败革,直接扎进了鳄鱼宽大的嘴背,溅出一片鲜血。

先有雪月儿暗器一滞,将鳄鱼的动作击得稍有延缓,阴吉尔再狠狠的补上的一刀,“呼噜”,鳄鱼惨叫着,翻滚着缩回头颅。

在阴吉尔抽回匕首的那一刻,李浩手中一道淡绿水珠射出,直中击中那扎出的破洞,击得鳄鱼再次惨叫着,头颅还未缩回泥潭,翻滚着不动了。

岩狮用一样力量焦躁的慢慢往回拉,阴吉尔的脚终于彻底露出了泥潭,连带露出了那死咬不放的鳄鱼大嘴。

阴吉尔死里逃生,手上寒铁匕首再起,准备割断那几根紧闭的鳄鱼牙齿,忽然身边又是泥浆翻滚,接连钻出数只凶猛的鳄鱼脑袋,张嘴就咬。

阴吉尔舍了脚底死鳄,朝着那些张开的鳄鱼嘴就扎。

李浩已经没有了暗器,脚底的那双星雨筒对这些皮厚肉粗的鳄鱼无效,只有在草地上加油助兴。

雪月儿双手的暗器用过,迅速的将头上发簪拔下,迅速的射向另一只咬向阴吉尔的鳄鱼。射过这一发暗器,她也没了暗器可发。想要补充毒水再射,这费的功夫可就长了,根本不能解决眼前之事。

阴吉尔在岩狮的拉扯下,带着一群鳄鱼,缓缓的向着草地靠近。岩狮忽然大吼:“小娃娃,书将你的月牙取出来,一会还得打发它们!”

雪月儿焦急的脸色瞬间变红,背转身子,缓解罗带,小手轻探,从大腿上取下那柄月牙,猛的塞给紧张望着前面的李浩,飞快的系紧腰带。

她可不会李浩那种迅捷无比的无痕摘星手法,只能用笨拙的方法取出月牙。本来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奈何今天脚下穿的却是高腰皮靴,也只能如此。

整理好衣裙,雪月儿从李浩手中拿回了月牙,拔出刀鞘,亮出那黝黑之间带着金黄,造型高贵端庄的匕首,紧张的望着那群猛追不舍的鳄鱼。

两丈远的距离,慢慢拉近,离草地越来越近,阴吉尔悬着心,总算放下了大半,只有脚下依然是钻心的疼。

终于靠岸,岩狮手腕一翻,从怀里拿出一把寒铁匕首,俯身一划,削断死鳄数只牙齿,两手用力猛掰,硬是掰开了那死鳄的大嘴,将阴吉尔从鳄鱼嘴里救了出来。

“本公子的小命总算是活过来了!”

阴吉尔大叫一声,翻身坐倒湿漉漉的草地上。

“哗!”

数只猛追不舍的鳄鱼,破泥上岸,激起片片泥浆,紧接追鲜血直流的阴吉尔,哪肯轻易放过差点到嘴的食物。

米娅早就在鳄鱼靠岸时,在岩狮的喝斥下,退回了他们身后数丈。

“别赖在地上装死人,快起来,鳄鱼爬上来了!”

李浩从阴吉尔手里抢回自己的匕首,紧张的盯着这几只长达丈许,全身灰黑泥浆,鳞甲粗糙,面目狰狞的鳄鱼。

“本公子与你们拼了,叫你们咬我!”

阴吉尔瘸着身子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自己携带的一把锋利的匕首,状若癫狂,挣扎着向那群该死的鳄鱼杀去。

岩狮立刻提醒他:“小心一点,别气糊涂了!静心,猛攻!”

李浩虽有寒铁匕首在手,力气却是不足,踏影如飞之际,尽往鳄鱼一双大眼刺去,刺得鳄鱼负痛翻滚,比岩狮他们的攻击还要难受。几只数百斤的巨鳄在草地之上乱抓乱滚,震得这草皮一阵晃动,好似时刻会深陷下去,吓得岩狮他们边杀边退,直到退到他们试探过的地方,不敢再贸然后退,以免再次陷入泥潭。

岩狮神功护体,招招势沉力猛,轻松的一两刀划过,就带走了一只鳄鱼的性命,任它如何凶神恶煞,落在了这草地之上,也只有任岩狮他们宰割的份。

惨叫的“呼噜”之声不绝,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弥漫在这片草地,一只只巨鳄在岩狮他们手下丧生。可是这一大片草皮震动不止,任他们战绩颇丰,还是心惊胆战的,如履薄冰,害怕这群大鳄的翻滚搅动,会让这一大片草皮忽然不受重荷,陷沉下去。那时,他们的小命只怕也要跟着玩完。

渐渐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翻滚的动静越变越小,近在眼前的鳄鱼已经被他们全力扑杀干净,只剩下那两只被李浩刺瞎了眼睛的鳄鱼,还在那边胡乱翻滚着。

岩狮松下口气,飞奔而前,一会就解决掉了那几只鳄鱼。

阴吉尔出了口恶气,忽然蹲下身子,扬起手中的寒铁匕首,照着一只鳄鱼脑袋,猛扎猛刺不迭,鲜血溅满了他的绸袍。还有那脸上,头发上,沾得都是。

雪月儿望着他那还在渗血的腿,焦急的道:“吉尔,别扎了,先清理好自己的伤口要紧!”

阴吉尔停止手上动作,楞神往自己脚下望去,忽然扔下匕首,惨嚎道:“啊呀,痛死本公子了!”

雪月儿玉手疾点,点了阴吉尔数处穴道,止住那狂流不止的血,温柔的脱下他那破烂不堪的皮靴,掏出雪白的手帕擦拭干净那泥污,敷上了金创药,往自己身上一扯,扯下一片长长的布条,细心的他包扎起来。

阴吉尔直直的盯着雪月儿紧张的脸,看着她的眉头微皱,小嘴轻咬,看得一时有些痴了,轻声道:“山雨姑娘,你对我真好!”

雪月儿头也不抬,继续为阴吉尔包扎着受伤的腿,微笑道:“你是我的师弟,师姐怎么能够不照顾一下?”

李浩早已经跑到岩狮身边,跟着他一起,解剖着一只鳄鱼,要剥下那只鳄鱼坚韧的皮。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普通的刀剑斩不伤分毫,不能这么暴殄天物的丢弃。

忽然,岩狮长身而起,兴奋的道:“那泥潭之中还有两毒翻的,老夫去将它拖上来,到时给你们一人打造出数套皮甲,以后行走江湖可就安全得多!”

李浩嘀咕道:“不用了吧,这里都有二十多只,哪里还用得那两只,到时咱们背都背不动!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出这片该死的沼泽地。‘死亡沼泽’果然是没有叫错,盛名之下,当无虚地!”

岩狮哈哈大笑道:“二十几只怎么够,老夫还嫌少呢!”

他已经奔到了泥潭边,拿出那块条细小的雪蚕丝,套住死鳄就往岸上拖。

李浩一只鳄鱼也未解剖完,摇头起身,打量了周边的地形,叫道:“那咱们至少得在这拖延上一日,我去找找哪里好扎营露宿。”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