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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风言风语又起,就算狡如老猎手,做得次数多了,终于又给戴斯逮住了。

奇怪的是,这次戴斯竟然只暴打两人一顿,再要了四只野鹿的赔偿。

劫后余生的他们变得更加胆大妄为,鬼混的次数暴加,却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就算如此,戴斯抓捕技术渐渐也成了精,又逮住了他们一次!

这一回,预想中的又来了一顿雷霆暴打,再加上了六只野鹿等大猎物。

一下暴加了两只!这一回是关系到查尔一家的正常生活,查尔再没了当初那么从容的应付,戴斯借此机会就上门要债,想趁机来个反勾搭。

可这会他的如意算盆打错,查尔的女人相貌虽然丑陋,却不是水性杨花之人,楞不接他的这招,乱棍打下了山。

如此反复数次,查尔大概忍受不住戴斯的巨额赔偿,因此直接舍弃自家丑妻,带着戴斯的女人私奔了。

戴斯因此就收了肉店,追拿他们两人,消失了整整两个多月。

李浩三人听得哭笑不得,这半真半假的故事,还最能忽悠人啊!

李浩忽然道:“你确认他们已经跑了?不是偷偷藏在家中继续鬼混?”

店侍道:“那肯定不会!不信几位公子去看看,他家就在本东街,靠近东山的那边,紧闭的门口已经长满了杂草,哪里会是有人住的样子!”

阴吉尔道:“那咱们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真藏在家里继续鬼混,看看你是不是在吹牛!”

店侍道:“这事在小镇已经传遍了,绝不可能有假!”

会过帐,李浩三人当即向着店侍所说的地方行去。

出门,阴吉尔笑道:“小凶将你行啊,这么容易就让店侍自觉的说出了咱们要问的东西。”

李浩笑道:“套话,也得动脑子的!本公子在酒楼的一年可不是白呆的!”

出门往东,正是他们今日来回走了两趟的地方。

阴吉尔与雪月儿两人出了酒楼门,就紧张的往两旁的屋舍猛瞧,一人紧盯一边。

李浩乐得摇摇头,甩开轻功就跑,憋着笑道:“本公子从那边看过来,你们盯仔细一点!”

雪月儿提醒道:“古弟,小心一点!”

疾奔一会,李浩向一幢黑漆漆的屋子打量一阵,继续疾跑,再停在一幢同样漆黑的屋舍着。

这幢简陋的泥土房前果然是门前枯草遍立,高可及膝。庭院的大门紧闭,还有几张蛛网缠结。

李浩贴墙倾听一会,忽的抓手轻纵,轻飘飘跳进了庭院,落地无声。蹑手蹑脚的在庭院里面仔细打探,像一只搜寻猎物的猎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忽然,李浩脸上露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容,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怕,就像是催命的魔鬼即索人性命一般。

笑过之后,李浩再次在庭院之中仔细寻找更多的踪迹,得确保自己的观点没有错误。

李浩除紧闭的房屋内舍,将整个数十丈方圆的庭院打量得清清楚楚,门外面才响起了两个人的兴奋话语。

阴吉尔道:“山雨姐,咱们找到了,应该就是这家。咱这回可是先小凶将一步找到这庭院。”

雪月儿走了过来,打量着这紧闭的大门道:“找到了又能怎么办?咱们现在等小凶……等古弟过来吧!”

阴吉尔道:“等什么,反正里面没人,咱们直接踢开门进去查探一下。”

雪月儿道:“这不好吧,会不会打草惊蛇?对了,咱们跳进去打探一下,谅他一屠户也没有多大能耐!”

两人交谈的语声不小,用的是雪月儿那边的语言,不惧被旁人听到。

“砰!砰!”

两人跃墙过来的动作一点都不轻巧,这落地响声较为响亮。

随着雪月儿两人跃墙进来的响声,李浩还敏锐的捕捉到一声沉闷的轻响,很快就消失无踪。

但只要有这一声,李浩瘦小的脸上那抹笑容笑得更灿烂了,在月夜下看来,给人的感觉就不大一样。

阴吉尔轻声道:“山雨姐,这里都是及膝高的野草,应该很久没有住人了,咱们在找应该找不到那凶手,还是走吧!”

雪月儿摇头道:“要是古弟在就好,他应该能够从这乱草之中瞧出些蛛丝马迹。咱们还是继续查找一下,等他过来再行处置。”

阴吉尔不爽的嘀咕道:“那小凶将真有这么神么?怎么感觉你说的他什么都会似的!这里都是枯草,乱蓬蓬的,就算他来也瞧不出什么端倪!”

阴吉尔像木棒滚地一样压过那片枯草,走一步踩倒一片,慢慢靠近一片枯草较为凸起的长方草地,李浩脸上顿时带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砰!”

忽然一块黑物飞快的砸到阴吉尔面前,吓得他暴退三尺,唰的拔出大漠弯刀,厉喝道:“谁?”

“咔咔咔,咣当!”

那片草地直接陷落下去,吓得阴吉尔冷汗密冒而起,暗道侥幸。

阴吉尔神情紧张的盯着周围,不敢妄动:“无胆鼠辈,敢在这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与本公子较量一下高低!”

“陷阱?”

雪月儿不由想起了当初自己风光一时的“陷阱三魔”称号,这陷阱与李浩的技艺比起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

她与阴吉尔背向而立,手上同样一把雪亮的大漠弯刀在手,在月光下反起片片刺眼光茫。

这庭院没有动静,响亮的陷落声音,倒是将隔壁的几家吓得紧张的尖叫一声,再悉索一阵后,变得声息全无,只有远处的狂吠声依旧。

李浩贴伏在墙角的角落,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这片庭院之中。

阴吉尔壮着胆子道:“山雨姐,这应该是屠户留在庭院之中的护院陷阱,人怕是跑远了!本公子去看看!”

雪月儿提醒道:“你小心点,怎么古弟还不来?这陷阱他最懂的!”

阴吉尔愤愤咒骂一句:“又是他最懂!他是无所不能的神么?”

雪月儿笑道:“他就是想成为无所不能的神!”

……

阴吉尔小心的往下探,有还算明亮的月光照着,只见原本覆在表面的草皮与泥土,全包在一张网绳之中,吊在近三丈高的陷阱中央,左右晃荡着。

漆黑的陷阱的下面,应该是一张钉满了尺长铁钉的大木板,只有片片暗淡的光茫反射上来。

这情形,落入陷阱的人就算不被绳网活擒,也得被铁钉刺成个马蜂窝!

“妈呀!太吓人了!”

阴吉尔想到可怕之处,吓得倒退数步,全身真打颤,再次庆幸那不明东西幸运的救了他一命。

雪月儿惊问道:“怎么了,里面有些什么?死人?”

阴吉尔摇头道:“没有!黑漆漆的看不大清楚,只能看见陷阱中心有一张大网,坑底应该是满布铁钉,阴惨惨光茫怪吓人的!”

雪月儿笑道:“这样的陷阱不算什么,只能算孩子玩意!咱们小心的原路退回,先到外面守着,等古弟来了一起拿主意。”

劫后余生,阴吉尔吓得面色惨白,点点头,与雪月儿一起翻身出墙。

两人嘀咕一阵,雪月儿向着东面的街道跑去,去寻找李浩,独留阴吉尔一人在伏在墙角监视倾听。

不到半柱香,雪月儿跑了回来道:“吉尔公子,你看见古弟没有?”

阴吉尔摇摇头,雪月儿立即带着哭腔道:“古弟不会有事的吧?”

阴吉尔慌了神,忙劝道:“祸害遗千年!山雨姐,你尽管放心,你的古弟那儿狡猾,肯定没有事的!”

雪月儿哭道:“那他怎么还没有来?这条街道才这么点距离。”

阴吉尔忽然道:“那边有没有门前长草的的庭院,咱们再去找找看?”

“没有!”雪月儿道:“我刚过去在找人,回头就注意各户的门院。”

“咱们先前不是还发现一家门前长草的院落吗?”阴吉尔道:“山雨姐,你真瞧仔细了?”

雪月儿带着哭腔点头道:“我再去找一遍!”

阴吉尔拉着雪月儿就回暂住的旅店,催道:“这可坏事了!别自己找了,咱们去叫上那山脚的护卫一起找,人多好办事?”

一会,外面传来了两人疾步奔跑的声音。半柱香之后,再次传来两匹马的急促声音。

当嘈杂的声音迅速沉寂在漆黑的夜幕之中时,当中掉落一个大坑的庭院,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老鼠搬家似的。

紧接着墙角的一块草皮掀起,从中钻出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他钻出来左右打量一阵之后,从背后拖出一个大大的包裹,背着就往院墙边跑,走的不是大门方向。

李浩嘻嘻笑道:“老鼠终于出洞了!”

“嗖”

“嗖嗖!”

先是一块石子破空而去,紧接着两片散发着淡白光茫的暗器紧追而前。

“啪!”

“哎哟!”

“唔……”

“扑通!”

“唔……”

三招全中,那黑影竟然一招也没有避过!一连串的响声传来,最后只剩下那只巨大的包裹中传来了沉闷的唔唔声。

李浩拍拍身上泥土,慢慢走向那摔落的包裹之前,摇头道:“嘿嘿,这熊包样,让本公子白担心了!这逃亡还不忘带着自家女人啊!”

人小胆大,李浩走向前,俯身探查了那黑影的鼻息,竟然呼吸全无,后脑流血,一石毙命!

李浩摇摇头:“唉,真没劲,等了半天,弄来个死人!”

“呼!”

李浩轻巧的翻过庭院,连地下的女人也不管,回旅店洗澡睡觉去了,反正有阴吉尔他们善后。

李浩这回做得绝,回到旅店外墙,竟然也是翻身进去的,避过店侍,洗浴好,往床上一躺,安心睡觉。躺在床上,李浩却不时在偷想着,等会他们发现被捉弄是怎么一幅表情。

李浩睡得正香,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一阵喧闹的吵闹声。

“砰!”

房门忽然打开,雪月儿风一般冲了进来,抱着床上的李浩道:“古弟,你这小顽皮,就是会吓我!”

李浩迷糊的道:“山雨姐,你做什么,扰我好梦!”

“好哇!本公子提心吊胆的为你担心,你小子却偷偷溜进来睡觉偷懒,真是岂有此理!”

阴吉尔跟着跑了进来,指着李浩一阵破口大骂。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隔壁传来了旅客的抱怨声。

阴吉尔骂道:“你们再敢嚎两句,本公子让你们一夜睡不着!”

店侍闻声赶来,高喝道:“这位少侠,您息怒,小的这就让他们安静一点!”

店侍转即冲其他的店客吼道:“你们吵什么吵?吵烦了少侠,小心着你们的小命!”

店侍这两声管用,立刻将沸腾的抱怨声止歇。旅客们改为腹诽咒骂,将阴吉尔的家人先人什么的问候了遍。不过阴吉尔听不到,也就不来找他们的麻烦了。

阴吉尔继续唾沫横飞的道:“你这小凶将躲在这偷懒睡觉,本公子今天可就大发神威,不仅将那戴斯屠户击毙,还擒回了他的搔女人!”

提到搔女人,雪月儿面色一红,啐道:“不许提那女子!”

李浩呵欠连天的听他在那自吹自擂,对雪月儿道:“山姐,你去洗澡吧,我困了,该睡觉了!”

雪月儿微笑着点点头,拿着换洗衣服出去了。

阴吉尔摇晃着李浩道:“小凶将,你别睡啊!本公子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

李浩翻了个身道:“你还是自个回房去讲吧,别扰本公子好梦!对了,本公子刚刚还做了个美梦,梦见吉尔兄差点吊成粽子,扎成马蜂窝!结果山姐一回来,就将美梦给搅了,害本公子看不成好戏了!”

……

阴吉尔顿时语塞,尴尬的挠挠脑袋,忽然指着阴吉尔大骂道:“好你个小凶将,梦到本公子被扎什么,你还当是好梦!你给我起来,我让你做好梦,让你做!”

阴吉尔逮住李浩一阵乱挠,将李浩挠得嘿嘿哈哈的暴笑不止,惹得其他旅客又是一阵骂娘。直到雪月儿回来,阴吉尔才大笑着逃回了自己房间,心道总算出了回恶气。

雪月儿微笑着望着衣衫凌乱,笑得脸色绯红的李浩,嗔怪的道:“古弟,你又在故意气吉尔公子?都讲了些什么呢?”

李浩摇头笑道:“不能讲,讲了你只怕睡不着!”

雪月儿摇着他道:“好古弟,你就讲来听听嘛,你不讲我更睡不着。”

李浩将刚才之事复述了遍,雪月儿惊道:“古弟,你在那里是不是,那人是你杀的?”

李浩道:“没有,本公子刚刚只做了个美梦!好了,故事讲完,我该睡觉了。”

李浩慢慢的往被里缩,雪月儿忙把他拖了出来,继续问道:“你真的在那,对不对?要不然吉尔公子刚刚欲走上陷阱,就来了块石头什么的,哪有那么凑巧之事!古弟,你给我说说,不说不让睡!”

李浩道:“好吧,我说!在你们进来之前,本公子已经进入庭院打探了足有半柱香多的时辰,将里面的机关探得明白,你们跳入庭院之际,我才发觉人还在里面,没跑!为不打草惊蛇,没有与你们聚合。本想让笨小子尝点苦头,又怕陷阱太厉害,先丢了块墙角抠出的大石砖过去。早知道如此差劲的陷阱,让他吓是一吓也是不错,叫他敢小看本公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