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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应声提着只盒急匆匆奔向那衣服店,掌柜的骂道:“慌什么神,洒了算你小子自己的!”

半住香之后,这店小二小跑着回来。 X

掌柜的又让他来回送菜上楼,送了两次之后,这店小二回到小店之中继续伺候着那帮等着看热闹的侠客。

二楼骂骂咧咧的声音依然在继续,直道今日倒霉,相互劝酒。

一众侠客在酒楼之中喝了足有两柱香的时辰,楼上依然骂得不亦乐乎,众人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了,眼神之中尽是狐疑之色,相互推脱,却谁也没有上去查看。

一位粗莽的汉子沉不住气,粗声道:“我上楼去与他们喝喝酒。”

见他真动身走上半截楼梯,立即有几人围了上去,非常感兴趣的想瞧瞧,这两个来领赏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砰砰砰!”

粗莽汉子直接走近“张三”两人的客房店门,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将脆弱的店门擂得山响,直欲碎裂。

“谁呀,大爷们不要酒菜了,别来吵闹!”

里面传来一声粗声粗气的大喝。

粗莽壮汉吼道:“你大爷的,快点开门,我来与你们喝两杯!大家一起喝酒才热闹!”

里面吵闹的声音静止了下来,立即有人道:“也好,叫了这么多的酒菜,正好大家一起热闹下!”

外面守候的一流侠客不由面面相觑,瞧里面的人好似还非常乐意有人相陪似的,一定也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会有杀身之祸。

店门打开,里面竟然有三人,都是戴着那种奇怪铁制面具的人!

一位中年人捏紧了剑柄,惊道:“你们真是陷阱三魔?”

另外一人大笑道:“多臂猿,你别傻了!现在二虎已经死翘翘,头颅都挂在游街的马车架子上,谁来付你赏银?还这么紧张他们,真是笑死我了!”

其余人跟着哄笑起来,那位按剑男子神色尴尬,羞得满脸通红。

里面三人惊愕的摇头道:“我们不是陷阱三魔,是本州的奉街三霸!”

一人错愕的问道:“什么奉街三霸?刚刚是你们领的赏银?”

其中一人想也不想的回道:“对啊,我们是领了赏银过来的!奇怪了,这事只有我们三人清楚,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一人大笑道:“笑话,什么只有你们三人清楚,现在本城之人全都清楚了!”

三人之一惊愕的道:“他只跟了我们三个一百两银子,用得到告诉全城之人?不够他们抢的啊?再说我们是奉街三霸,能怕谁来着?”

另一人道:“大哥,你另再吹了,这几人只怕来者不善!那人不会说赏了咱们一千两,一万两银子吧?瞧他们一个个虎视眈眈的!”

外面的人笑道:“你们三个家伙神经不正常吧?明明就是一万两,怎么就成了一百两?还是赶紧的将银子分大伙儿一点点,不然小心你们三个的项上人头!”

又有人笑道:“他们三个的项上人头,早已经保不住了,二虎的余党只怕已经埋伏在客栈之处!”

……

三人面色惊愕,奇怪的问道:“什么二虎三虎的,你们在说什么啊?”

一人道:“好小子,这会还敢装傻充楞啊!”

另外有几人道:“见者有份,既然你们都是捡来的,就得分大伙儿一点!”

又有人道:“这么多人分下来,不值几个钱了啊?”

“怕什么,那就让大家伙今日开心的好好痛饮一杯!”

“那他们岂不是白白遭罪了?还得遭受二虎的余党追杀!”

“那是他们这三个小子发痴,怕官府黑银子,却惹出这么大动静,谁知道州令也有意为难,不放过他们,他们是自讨苦吃!”

……

外面后来赶上来的三流武师闹成一团,让先前赶来的顶尖高手眉头直皱。

粗莽的壮汉不耐烦起来,暴吼道:“别吵了!有你们这些三脚猫什么份?滚一边去!”

后面挤满楼梯的武师瞬间变得安静起来,等着瞧热闹。

三个戴着铁制面具的汉子之一惶恐的道:“我们只是领了一百两的银子,用不到诸位大侠兴师动众吧?你们说的二虎,是不是官府悬赏数年缉拿的沧门二虎?”

他们从数人吵闹之中,已经听出些苗头,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粗莽壮汉嘿嘿笑道:“赏银都已经领过了,怎么现在不承认了?你们该不会说,那严大老板只给了你们一百两银子,让你们逃到这里来的?”

三人摇头道:“我们不是逃到这里来的,是有人指派我们化妆送菜过来的!”

一个黑汉子制止道:“二弟,别胡乱说话,小心那位爷回头来收拾你!”

粗莽汉子听得云里雾里,摸着脑门道:“什么化妆过来,有人指派?”

门口数人惊道:“不好,让他们逃脱了,快追!”

又有人道:“不可能,他们明明没有出这客栈,想蒙混过关?”

粗莽汉子喝道:“不管你们是谁,先摘下面具再说!”

群狼虎视,三人立刻乖巧的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清一色的店小二面孔!

“三个店小二!”

“好高超的易容术!”

……

这时就算蠢笨如粗莽壮汉,也明白是上当了,陷阱三魔早已经易容脱。

“啊……”

粗莽壮汉大怒,飞快的抓着三人面具,全部扯了下来,露出他们本来面目。他动作太猛,拉动面皮,痛得三人长声惨呼。

扯完了三张面具犹不相信,粗莽壮汉继续揪住三人面皮猛扯。

二人痛得杀猪一般惨叫道:“别扯了,这张是真面皮!”

另外没有被他抓着面皮的一人,吓得赶紧往后躲。

“啪,扑通!”

苍惶起身,带翻了身后的凳子,狼狈的摔倒在楼板。

“哎哟!”

那人惊叫着,双手后撑,慢慢向后爬,直到靠近了床前,不能再爬。他回头瞧着木床底下,一时犹豫着,要不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钻进这床下。

“哈哈……”

外面的人顿时一齐哄笑着,追抢赏银不成,乐得观看好戏连台。

粗莽壮汉揪了一会,见不能揪下,才松开了手,两人的面皮之上,瞬间多上两个红紫的手印,让一众观客又是一阵暴笑。

那两人哭丧着脸道:“说了这张面皮是真的!”

粗莽壮汉笑道:“大爷现在相信是真的了,现在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人道:“那位爷叮嘱过的,不能说的!”

“嗯?”粗莽壮汉巨眼大睁,暴闪凶光,吼道:“真不能说?”

那人吓了一跳,嗫嚅无言,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道:“大哥,还是老实招了吧,今日不招,现在就没有好受的!”

这奉街三霸的老大叹了口气道:“好吧,咱们扛不过去,只有全部招了,那位爷也不能怪我们!”

尖嘴猴腮的老二嘟囔道:“那位爷本就是把咱们当作替死鬼,不招才是笨蛋!”

粗莽壮汉不耐烦的吼道:“快点招,哪来那么多的屁话?”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一位衣着华丽的带剑公子来他们面前,将几个赌客赶走,亮出一张百两的巨额银票,让他们办一件事情。

说是他在训练什么易容术,如果经过他们化妆,能够骗过几位江湖豪客的追踪,另外再加银一百两!

并且警告他们,如果败露,一定得扛到一个时辰,未够时间,一定不能透露他的指令,否则灭了他全家。

三人气愤的刚想动手教训这家伙,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匕首已经到了对方手上,系着的裤带也割断了,吓得连忙点头答应。

他们刚刚点头,面前就出现一张百两的银票,并且言明,事成之后,另加百两。

威逼利诱,再说这是数目不小的巨额银票,这位大侠现在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就不信还有胆敢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在酒楼之中杀掉他们,因此他们就点头答应,照着这华衣男子吩咐去办。

一个在酒楼当临时店小二,端菜送酒擦桌子,这活计不用人教也会。平时赌惯了,也会像店小二一样吆喝几嗓子。

于是,这最行的店小二,就由三霸之中的老二担任,老大化妆成店小二在麻子的衣服候着,老三在后堂候着。

老二走进来,发现房中摘下面具的另一名“店小二”,与他当前相貌极为相似,惊愕瞬间,有个“店小二”飞快的为他换上面具。另外一个“店小二”在他放下酒菜之后,慢慢端着他带来的托盆下楼去了。

步骤没有出错,老二就照着李浩先前设定好的,大声咒骂着喝酒,卖力的嚼着酒肉,感觉颇为享受。

紧接着,替换的“店小二”急匆匆的提着食盒到了布衣店,轮到老大替换回来。发觉没人发现破绽,乐得心里笑开了花。

再上楼,老大留在了二楼,替换出来的“店小二”,回到酒楼的后院,再替换成老三上楼,这次下来的,变成了留在楼中的最后一名“店小二”。

他们奉街三霸齐聚二楼,高声咒骂着在屋里开庆功宴,吃得不亦乐乎,到后面已经忘记了计算时间,只得能够消灭掉眼前的美食。

粗莽壮汉立即硬挤出去询问酒楼掌柜,掌柜的道:“我不清楚啊,你们自己去问阿山那小子!”

粗莽壮汉才发现,店中还有一个先前一样面具的店小二。

粗莽壮汉快步奔了过去,揪着他的脸皮就扯,痛得他又是杀猪般的惨叫,连忙道:“我才是正宗的店小二,别扯了!”

粗莽壮汉吼道:“他们呢?”

店小二阿山道:“后门走了!游戏结束了吧?你们没有发现他们逃脱,你们输了,得再给我银子了!”

粗莽壮汉一把将他推开,吼道:“去你大爷的银子,再提银子,把你打成银子样!”

后院,已经人去院空,只有厨房里还有两个烧菜的厨师,忙得焦头烂额。询问他们,一问三不知。

再奔到衣服店中,那打杂的小厮道是就一个店小二走进走去,没有其他的店小二出去!

粗莽壮汉道:“这三个狡猾的家伙,果然厉害!”

李浩他们三个,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这样消失在黄州城中。

原来,雪月儿早化妆成普通的买客守候在衣服店里,等“李四”,即曾经的丁一山匆忙的进来,由三霸中的老大去送酒菜,雪月儿立即扯过他化妆成一名普通旅客,让他在城北等候。

本来也没有这么容易,这麻子的衣服店,也是严大老板名下的产业,闻知要帮忙杀死二虎的壮士躲避仇家追踪,有意通融一二。

至于去后院的那先一个家伙,就是“张三”单余胜,那时上菜快上快下的,店中的侍卫完全没有注意到。接着,李浩就飞快的就跟了下来。

也不是他们不想注意,只是没有想到在这正常上下菜的时刻之中,中间没有半点拖延,眨眼间就换过了人!

五人聚齐城北一座偏僻简陋的小屋,单余胜问道:“李大侠,现在怎么办?还不直接冲出城门逃跑?”

李浩摇头笑道:“等一会再跑,现在不急。”

他们三人,都有经过那热闹哄乱的人流,然后躲进一家客店,快速脱掉一件衣服,换过一顶帽子,快步随着人流疾奔,最后就来到这了。

房门的屋前与楼上,早就有守候在那的李二毛与雪月儿密切盯住外面街道,没有发现追踪的的人员,才引他们进来的。

他们三人聚齐一室,州城大门前,分向先后有人疾奔向城中的四处城门,却见这大白天的,城门竟然紧闭着。

一人大吼:“快点开门,老子要出城!”

一队领兵守城门的小将官跟着大吼道:“为捕杀潜入城中的二虎余党,州令大人下令,闭城严查!”

那人道:“严查也行,你们快点搜过身,可以放人了吧?”

小将官道:“那也不行,除非州令大人下令开城门!”

“二虎就算有余党,也在城中追杀那两位领了悬赏的侠客,你们不去城中搜捕,闭门守城算是算是怎么回事?城里真杀死了人就是你们的罪过!我们去都城告状去!”

这人不干了,跟着与他大吼大闹,渐渐的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城门楼子上张弓搭箭的士兵不敢乱射。

其余赶过来的外地人听闻城中有二虎余党,极为可能造成混乱,刀剑无眼,指不定一刀就会劈在自己身上,跟着起哄,硬挤着要守城的卫兵禁闭城门。

群情鼎沸,人潮如海,霎时将这守城门的少数士兵推挤到城门楼下,连他们身上的盔甲都快搡成碎片。

他们只是普通城民,守城的卫兵不敢胡乱射箭,因为这其中就有武艺高强的江湖好汉,招惹了他们,到时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瞬间,有越来越多的城民与带剑挂刀的江湖豪客赶来,先是松了口气,然后见到如此场面,恐怕守城的士兵也坚持不住。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