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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早已人事不省,迷茫中只觉得有人在绑缚自己的身体,又有人将自己的顶心发用玄符粘住,使他不能运使丹气逃脱。忽然一头冰冷的凉水从头顶泼了下来,李浩蓦地醒转。随即向身边看去。
只见一个头戴纶巾的儒生,和那个拖着自己的童子在一排排的药架上忙乎着。李浩定睛向那二人看去,只见那童子却是一个侏儒,并非是货真价实的孩童。而那儒士见李浩转醒过来,却也不在意,仍旧研看着手中的药经书籍。
却见那侏儒走到李浩的身前,大声拍着手说道:“醒来了醒来了!”李浩见他生的有趣,不禁笑出声来。那侏儒见李浩取笑自己,顿时面色微变,随即跃到空中朝李浩扫了一腿,李浩被他的腿劲踢中腹部,立即大声咳嗽了起来,腹中也马上疼痛如绞。
只见那侏儒昂首指着李浩的鼻子说道:“你居然敢取笑本大爷!一会等我生剥了你的皮,你就笑不出来了!”那儒士忽然放下手中的药经,对那侏儒挥了挥手,那侏儒便立即不敢出声,随即闪身躲到一旁,在一旁的药臼里捣起药材来。那儒士冷冷的看着李浩,开口问道:“你就是今日江湖玄门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玄乙门弟子么?不过如此!”
说着将李浩耳边涂抹了一些药膏,李浩心中大惊,以为这人要用什么手段折磨自己。他曾经在玄乙门时听闻师兄们提及过,说是药王门折磨人的手段令人发指,一般得罪了药王门的人,不管是凡人百姓,还是玄门剑侠,都会被身上涂抹一些丹药用以实验,或被制成生不如死的药人!如今这人给自己用上了这样的手段,想是也趁机折磨自己到死。
那人见李浩神色间似有惊惧,便淡淡的笑了笑,随即一边在他耳边涂抹药物,一边对李浩说道:“放心!我暂时不会用本门的药物折磨你,只是是中了那迷迭香,若不在你耳边上些解药,一时三刻,你的头颅便会从耳边开始溃烂,随即整个脑袋都会化为脓血......”
李浩听罢心中也是一阵惊异,随即点了点头对这人说道:“多谢这位先生了!”那人给李浩上完药物,便淡淡的说道:“你也不用感谢我,我只是在把你交给师尊之前,保住你的性命罢了,我们是敌人,你杀我同门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李浩拜谢了那儒士,又不解的问道:“我既然受了你们药王门的毒,但是我方才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难道这毒性居然无色无味么?”
那男子淡淡的说道:“这迷迭香并不是从你的呼吸进入体内的,人的五根七窍都是相通的,这为常人所不能知晓。我何以在你耳边涂些药物,你难道不明白?”
李浩恍然大悟,立即说道:“原来这毒药居然能从耳中进入,药王门当真是名不虚传......”那男子笑道:“修道之人,七窍比普通百姓更要灵通,所受这毒香也是迅速至极。你果然是个豪爽的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夸赞自己的敌人!”李浩笑道:“捉都被你捉住了,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过了片刻,那男子对一旁的侏儒说道:“我先出去一会,你在这里好生看守这玄乙门的弟子,千万不能答应他任何要求!”那侏儒点头答应,儒士随即出了这坟茔,李浩向四周看了看,原来这人把一个偌大的坟墓下,当作自己居住和研制丹药的领地,当真是隐秘的很,就算有敌人前来袭击,也绝不会想到这坟茔下面能有人居住。
李浩思忖了一会,心中暗想如何能脱身出去。却见那侏儒一边在一旁臼药,一边对李浩怪里怪气的说道:“你不要妄想能从这里逃脱!一会我家主人便会把你交送到师祖那里去,师祖最喜欢你这样玄门的练气之人了,若是把你也做成药人,那一定会有趣的很!”
李浩听了,便不解的问道:“你家主人?哪个是你家主人啊?”那侏儒翻着怪眼对李浩说道:“我家主人叫做温白鹿,方才出去的那个便是,我叫高大原!是他身边唯一的亲信!”李浩听罢,莞尔的笑道:“高大原?!这名字倒是有趣的很......”
那侏儒高大原说道:“哼,我知道你瞧我不起,不过以前我可不是这样的。我在到这药王山之前,曾经生得又高又大,而且相貌不凡。后来被祖师的神药才弄成现在这样,若不是主人救我,我早已被祖师炼制成了实验药材的药人了。”李浩听罢,暗自思忖那药王乃是如此凶残暴戾之人,当初陵娲身上的刺青,听铁狱头陀说却是这药王的杰作,现在想来,那头陀当真是不可思议......
高大原一直在旁边看守李浩,李浩心中焦急。自己被牢牢的捆绑住,而且头顶被沾上了玄符,想要运息来绷断绳索,已经是毫无可能了。到底如何逃脱,心中也一直没有主意。而那温白鹿已经去了多时,若是回到这里,那边会连一丝的希望也没有。
忽然心中一动,便大声哀嚎了起来,那高大原见状,忙放下手中的药臼,大声询问起来。李浩假装痛苦的说道:“方才受了你们门中的毒香,可能是你主人的药效不够,我现在头疼欲裂......”那侏儒听罢,摇了摇头说道:“你死去甚好,省的我们动手杀你了!”
李浩听罢,忙对高大原说道:“我还不想死啊,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若是你能救我一命,我多活一时,你也算行善积德。而且以后交道药王的手里,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用些神药恢复你当初的面目身材也说不定......”
高大原本不想理睬李浩,生怕他耍什么诡计,听了李浩的这番话,顿时心中一动,随即在那里思忖了起来。李浩眯起眼偷偷观看,见他已经动心,便大叫一声,假装昏死过去。那高大原不再犹豫,忙到药架上拿起一罐神药对李浩说道:“无妨,无妨,我一定能将你治好!”
说着便来到李浩的身边,但他身材矮小非常,想要将罐子里的药物涂抹到李浩的头顶,却是实在够不到。思忖了片刻,便将李浩绑缚的绳索解了下来。他身材矮小,但力气却是十分大,将李浩拖到一边的地上放平,口中喃喃的说道:“放心,我用这逍遥膏抹在你的头顶,你的毒气便会驱除了。”
李浩假装悠悠的转醒过来,听罢便开口说道:“我身上的绳索捆的我好难过,你就不能给我稍微松一松吗!?”高大原一边将罐子里的药物用羹匙取出,一边摇头说道:“不行!我将你从柱子上解下已经是很仁义了,如果再把你身上的绳索解开,那你跑了怎么办?”
说着将那药膏往李浩的头顶抹去,忽然见那玄符粘贴在那里,便毫不犹豫的把他揭了下来扔在一边。李浩见瞒骗成功,顿时心中大喜,但表面上却不露声色。那药膏往李浩的头顶一抹,李浩顿时感觉清凉无比,随即对高大原说道:“好,好,真好!等我见了药王他老人家,一定为你多多美言几句。”
高大原听罢,忙跪在地上,朝李浩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多谢多谢......”原来那药王最喜欢将活人制成炼制丹药的样品,但是在他炼制的一些玄门剑侠中,若是之前有所请求而不过分的,一般都能满足那人的要求,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癖好,李浩哪里知道这高大原拜谢自己其中的意思?
自己的头顶的玄符已经解除,李浩忽然催动体内丹气,只见周身蓦地爆射出金辉色的剑气来!那高大原还在地上不断叩拜,李浩猛地将身上的绳索绷断,随即挥起掌剑,向那侏儒的脖颈上一斩!那高大原猝不及防,顿时晕厥了过去。李浩将身周余下的绳索挣脱开,向地上昏迷的高大原说了声:“是我应该多谢才对!~~”
李浩闪身便要跃出这坟茔,忽然心中一动,若是再次遇到那迷迭香可如何是好?想到这,便将高大原身边的那罐逍遥膏端起,立即一股幽香沁入心脾。李浩曾经在伏羲宫时也随白慕容研究过这些丹药,识得此物乃是极为名贵的药材所炼制,便快速的除下身上的衣衫,将那罐膏药涂抹在全身,便连脸上耳朵也都一一抹了。随即将空罐丢在一旁,穿上衣衫闪身出了这里。
李浩刚刚跃出坟茔,顿时觉得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此时早已是明月当空,先前的雨水也止住了,微风吹拂而来,略有一丝寒意。李浩看了看来时的道路,便朝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只见前面一片灯火通明,李浩见罢,不由得一阵好奇,心说这深山中居然能有如此地方一片殿所。原来前面早已走出了方才的平原,山坳下面居然是偌大的一处宫城,简直如同王公侯爵所居住的地方一般华贵。
李浩不敢轻易妄动,便俯身向那里观看,只见四处都有漂浮的风灯,想是用来防备入侵之人的玄术。李浩思忖了片刻,便收起身上的丹气,平静的朝那里走去。那些风灯马上向他漂浮过来,在李浩身边游走了一圈,便又随即离开。原来这些东西乃是为一些玄门中人所制定,能分辨出普通人和修道之人的气息来。
李浩刚才身上涂抹了那逍遥膏,那些风灯便误认为是药王门中的人,因为药王门的弟子常年炼制丹药,身上便有这种气息。李浩也是没有把握的蒙混,居然轻松的跃过了这一道防线。
李浩走到那城堡的门前,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见这里是一连片的殿所,门前并不见到一个人在此把守,心中犹疑了一会,便不敢轻易推门进去,只得展开紫云剑,朝大殿的上方飞了去。刚刚跃到屋顶,李浩便收起神剑,自己悄悄的往一处大殿上谨慎的行去。这里殿所纷杂,一时也没有办法辨认出陵娲究竟在哪个房中。
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李浩忙俯身凝神向那院落看去。却见一个极为美艳的女子,手中提着一个灯笼,和一个青年男子有说有笑的朝前面的大殿走去。只听那女子对男子说道:“师兄,你说那玄乙门的妖人到底有何本领,居然能将那米丰斩杀在我们药王山中!当真是狂妄至极!”
那男子淡淡的笑着说道:“那米丰和卫圣篁都是药王门中的败类,若是不死,早晚也会被师尊他老人家炼成药人的。玄乙门人不足为惧,方才我见温师兄已经到了这里,想是将那入侵的妖人拿住了!”那女子微笑的问道:“你说,你和温师兄两个,谁更得师尊他老人家的青睐?是你厉害一些,还是温师兄厉害一些?”
那男子冷冷的笑道:“我哪里能及得上温师兄,但他生性淡薄,许多事情和师尊他老人家所作所为截然相反,想是不能得他老人家的欢心。”
说罢神情现出非常傲慢的颜色来。那女子听罢,便娇声的笑了起来。李浩见这男子生得俊雅,但面色上却是青气笼罩,想是多年炼制神功所造成的。两个人进了那大殿,院中便没有了生息。
李浩沉吟片刻,便大胆的跃入那院落中,不敢冒然而动,便向那两个人的大殿走了去,闪身躲到窗棂下竖耳聆听。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我见那玄乙门的小子只是一个青年,但居然能将米丰轻易的斩杀,想是没那么简单。”正是在坟茔时见到的那温白鹿。
另一个男子哀声说道:“若不是师兄让我前来通信,估计我也早被那小子斩杀在神庙前了,可怜我的米师兄......”李浩知晓这人是卫圣篁,如今跑到这里来哭诉方才的米丰来。
大殿中静了一静,随即一个浑厚的声音对几人说道:“连一个玄乙门刚刚出道不久的小子,都能轻易的闯入药王山中,可见他们是有备而来!”温白鹿对那男子说道:“我早已派遣门中的弟子前去巡山,但并未见有其他玄乙门的弟子,如果当真是此人独创药王山,那便不足为虑。不过,这小子也实在没把我药王门看在眼里......”
那声音浑厚的男子思忖了一会,便喃喃的说道:“莫非玄乙门中真有传说中的秘笈宝典么......”却听方才那院中的青年开口说道:“无论有何宝典,都没有办法出得了药王山。我门中与其他玄门不同,不是以神功见长。抛去师尊他老人家不说,便是在座的几个师兄,就够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妖人受的了!”
那温白鹿摇头说道:“玄乙门最近在玄门中风头正盛,击败龙青霜,大破鬼王门,如今连玄门的祖庭仙篆山也闹了一回,我并不赞叹师弟所言,凡事还是小心为上。”那青年冷哼了一声,对温白鹿说道:“师兄如此袒护玄乙门,不会与那些妖人有什么瓜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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