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白热化

奥丁不断向冈格尼尔内灌注神力——投掷——召回的循环行为需要大量的神力维持，而考虑到冈格尼尔消耗的奥丁选择了在相当于世界树中心的金宫神座上充当导弹发射架的角色。然而可惜的是，奥丁几近所有可能做出的行为都在寻心的预测中，坐在神座上发射冈格尼尔的做法令寻心埋入冈格尼尔内的污染源随着神力流动侵入到阿萨神族的城防系统内。

和神明自身作为精神生命体一定程度上可兼容妖力之类由负面情感而生的能量不同，作为没有意识的死物，阿萨神族的城墙无法兼容神力之外的能量。而且世界树神系的城防设施是由巨人族为阿萨神族建造，在设计建造之时在城墙各处都有着以神术等方式留下的薄弱区域。不同能量之间的冲突过载屏障发生装置，产生的能量足以令维持其运作的神明被炸成碎片。不止如此，使用神力为能源运作的城墙以及城防设施也遭受到了同样的结局。

环绕阿萨神族的城墙蔓延着肉眼可见的裂纹，失去神术的保护，在神系战争的高强度打击下仅存的城防设施转瞬崩溃。因妖力与神力冲突产生爆炸令城市陷入火海，宛如诸神黄昏预言中所描述的世界终末——世界树遭到烈焰焚毁，世间一切美好与邪恶都将付之一炬。

不敢置信的奥丁从王座上跌落，右手颤颤巍巍地试图指出阿斯嘉德仍有完好之处。但不论奥丁怎样用他锐利的左眼观察，映入瞳孔的画面均为火焰灼烧，神明哀嚎惨叫的绝望画面。象征神权不朽的冈格尼尔被充当拐杖使得奥丁勉强从高温的地面起身，然而遍布在冈格尼尔枪身各处的猩红纹路隐约让奥丁明白了意外发生原因。

“洛基！！！”

嘶吼沙哑地高喊义兄弟的名称，狂怒到几近发疯的奥丁渴望着用长枪将叛徒钉在金宫的门框，只有洛基的死恐怕才能让奥丁勉强抑制怒火。但洛基能以巨人的身份在阿萨神族担任主神职位，其察言观色的水平在神系内自称第二就没有任何神明敢认第一。在整座城市因接连的爆炸陷入火海后，洛基自知极有可能是当初的陌生人在神器内做了手脚。而未察觉问题便将神器带回阿萨神族，以至于在事关神系存亡的战争中引发意外，就算奥丁违反在阿萨神族创立之际设定的法律令阿斯嘉德内流血也不会被其他神明指责。

“所以啊，那个洛基在爆炸开始时就从金宫中脱离，向唯一没有遭到敌方包围的世界树北部撤离。。。”

显示洛基逃窜影像的光屏突然被璀璨的炽白光柱所遮蔽，慌乱之中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洛基当即被卷入到席卷地表的能量冲击之中。待到尘埃散尽，洛基之前所在的位置只剩下微微发出光芒的熔岩，火神洛基一生玩弄权术智谋，向来瞧不上只凭力量行事的莽夫。然而洛基的结局却是死在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手中，而且还是被他人称呼为只用肌肉思考的暴力巫女。

而寻心对洛基的死活并不在意，打开与博丽神薙的精神链接，寻心没好气地提醒着博丽神薙。

“我记得。。。我应该和你们说过，你们的任务是去刺杀神系的首脑吧？”

对着面前浮现的光屏，博丽神薙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虽说在寻心眼中大概还带有些许的傻气。

“抱歉啦！师傅大人！刚才那个神明突然出现让我受了惊，不小心就杀掉了！再说，为了不被防守的神明们发现，我可是很辛苦地从城墙东部跑到北部，一切都是按照师傅大人您的指示啊？”

然而，博丽神薙却未迎来预想中师傅在言语上的安慰或鼓励，反而谈话氛围陷入了异样的安静。寻心抬起手掌默默按揉着隐约感到疼痛的太阳穴，噤声片刻之后，寻心抬手指着熔化的地表再度告诫博丽神薙行动的要点。

“既然是刺杀，那就请不要使用大规模破坏的招数！现在不是让你彰显武力，以一己之力对抗神系的时候！”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寻心随后又以更为严苛的神色向博丽神薙补充道：

“此外，对生命要抱有尊重！哪怕对方只是寄生于人类的精神生命体！我们可以为了自身的需求杀死生命，但绝不能抱着随意的心态，给我将这句话刻在灵魂之上！！！”

即便是隔着光屏，寻心散发的精神场依然令博丽神薙有了被压垮的错觉。不自主地咽下唾液，博丽神薙连连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屏住呼吸做出认错的模样。直至光屏从面前消失的一刻，压力顿时消失的博丽神薙这才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热度高到让常人窒息的空气。

擦掉不知何时将额头覆盖的冷汗，博丽神薙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前的软性装甲，通过体表的刺激缓和从内心深处扎根的窒息感。

“呼。。。呼，师傅大人的表情真是可怕又奇怪，今天晚上绝对会做噩梦的！”

抱怨寻心的态度过于严肃，博丽神薙在平复心情后启动符咒的无存在感效果，再度向阿萨神族的神王所在地点前进。

注视着博丽神薙离去的背影，寻心的双目微微闭合，从心底向那些即将被毁灭的神明道歉。与此同时，寻心更要为被自己扭曲了原本的命运，担当弑神职务的博丽神薙道歉。为了保证博丽神薙的战力，寻心给予的祝福以及教导确实将博丽神薙培养为杀死神明犹如碾死昆虫的强者。但在心态方面寻心最终选择了放任博丽神薙，使得博丽神薙现在有了不尊重他人生命的苗头。

‘可惜如今正是需要能够弑神的战士。。。但我仍然期待着，你的可能性能够跳出时代的局限，跨越来自我的束缚。。。’

祝福自己屈指可数的弟子，寻心睁开双目，将视角转移至战况趋近白热化的战场。由于城防设施遭到破坏，失去庇护的世界树神系孤注一掷，将几乎所有能调动的神明尽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战场的局势从之前依靠远程火力消耗神力转变成依赖反应与力量，时刻都有三位数以上神明丧生的搏杀战。。。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