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使命与责任

肉体与理智因寻心隐藏于冈格尼尔之中的暗手陷入了狂乱，但在彻底被来自人类的诸多情感冲昏头脑之前，奥丁依然理解到一个事实——从后方偷袭自己，穿着不似自己统治地带习俗的奇怪雌性人类是前所未见的强敌。异化后的奥丁拥有何等强横的力量，仅是目睹金宫内被血肉覆盖的地表以及交战时造成的破坏便可见一斑。

‘那个女人，只有那个女人必须死！！！’

敌人持有的力量是连融合了信仰与恐惧，足以对抗神明联军的自己依然在正面交战中落败，堪称世间匪夷所思的至强者，从混乱中重新夺回意识的奥丁依然被博丽神薙造成的恐惧深深影响。不顾偷袭无果可能带来的惨痛后果，从粘液中起身的奥丁突然召回冈格尼尔的行为让博丽神薙措手不及。

‘具有必定命中和贯穿效果的冈格尼尔无法以灵力壁障或结界正面抵挡！以你的速度已经来不及打断奥丁投枪的举动了！’

在博丽神薙脑海中炸裂般的提醒让其明白奥丁的棘手之处，只会用神力轰炸或构筑简单神术的高天原神系神王天照与之相比，具有两种接近星球级别概念可以使用的奥丁是能对博丽神薙造成致命伤势的存在。尽管附加双重概念之后，冈格尼尔本身具有的威力只能达到贯穿目标，但身为人类的博丽神薙被打出一个碗口大小的透明窟窿，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定然会丢掉性命。

‘诶！！！对哦，出发之前师傅大人有说过，奥丁老头子全力投掷的冈格尼尔不能抵挡来着。’

既然正面构筑防御措施抵挡不可行，回想起战前布置的博丽神薙身边浮现出八个泛着淡淡白光的阴阳玉。阴阳玉呈八卦分布，环绕博丽神薙周身快速回转制造着维度上的差异，令博丽神薙的身体在光线的照射下隐约产生了透明感。仿佛触手能及却又虚无缥缈，在奥丁的感知中伫立在长矛顶端的博丽神薙似乎只是过于紧张产生的错觉。

‘不，那个雌性猴子是神明的天敌，决不能让她先对我出手！’

以信仰层面上被赋予了众神之中数一数二智慧的奥丁无法理解此时发生在博丽神薙身上的变化，但强烈到几乎等同于未来预测中必死的危机感让奥丁再也顾不上预计要留给外部入侵者的力量。被神话中描述为世界树树枝制成的长枪得到大量神力的填充，被妖力侵蚀而放出不详艳红色泽的冈格尼尔以真正的陨石恐怕都难以企及的速度被奥丁投出。

“冈格尼尔。。。世界树神话中必定会击中敌人且必定会将击中之物打穿的武器，就连被奥丁用于扭转诸神黄昏局面的圣剑格拉姆都被其一击粉碎。先不说可能在神话大仪式中的冈格尼尔会达到何等水准，处于低谷期的奥丁所投掷的长枪能对我的弟子造成致命威胁，在所有神话记载的神器中当属前列。”

目睹化为一道红芒直奔博丽神薙而来的冈格尼尔，神话描述中从未失手的冈格尼尔展现出的特性令寻心点头称赞。

“但所谓的必定命中是有限制的，奥丁投掷的长枪只能在奥丁的认知中追踪敌人，倘若目标的位置不在奥丁认知的空间内，那么冈格尼尔带有的必中效果将不在成立！”

必穿，必中之类的词汇在神话加持下的确是形成了以文明为基础的概念兵器，但本质上来自于人类认知的冈格尼尔不可能做到超越人类认知的事情。对在一瞬间跳跃至更高次元的博丽神薙，冈格尼尔所化的流星只是穿过不可捉摸的幻影，飞向目不可及的天空消失不见。

抓住奥丁投出冈格尼尔所产生的空隙，博丽神薙解除梦想天生从高次元回归至正常的空间，十根手指紧握变作连钢铁都能打成铁饼的拳头。突进产生的冲击波将地表分裂，从背后喷射的灵力形成扇形的光之翼。不给奥丁躲避或防御的机会，高高扬起的拳头与奥丁的胸口正中碰撞，博丽神薙所挥出的神杀拳切实地击中奥丁。

“咕！！！”

发出与人类胸骨遭受重击时类似的声音，被灌注灵力的一拳打中的奥丁不敢相信地看向受击的部位。拳头接触的区域没有任何血肉，透过拳头形状的缺口可以看到对面正在燃烧倒塌的墙壁。像是纸张被燃烧产生的碎片不断从伤口处剥落，以神明的肉体与力量为燃料持续燃烧的灵力已经深入奥丁的躯体。

“已经结束了！被人类供奉却又奴役人类的神王！”

不料，博丽神薙决定胜负已分的断言未结束之际，看似即将被灵力烧成灰烬的奥丁突然再度开始了活动。身体即将在灵力所化的火焰中燃烧殆尽，但此时已经对死亡有所觉悟的奥丁向博丽神薙发出充满战意的怒吼。

“还没有结束，世界树神系不会就此毁灭，诸神的黄昏，绝不会到来，我，不可能死在一个人类的手里。我是神王，我的责任是让阿萨神族永远存续下去。。。”

神明终将走向末路，这是在理解神明与人类的关系后，奥丁在思考中得到的令神绝望的结论。只要人类持续发展，终有一天他们将不再需要神明的庇护，放弃对神明的信仰。失去信仰的神明只会消失，这便是神明终将面临的末路。身为世界树神系的神王，为了神系付出许多的奥丁双目充血显得尤为可怖，七窍因重伤而渗血的痛楚反而激发了奥丁强烈到超越肉体的不甘。

“不会毁灭，不会毁灭，我所统治的神系永不毁灭！”

呐喊着的奥丁拖着残破的身躯扑向博丽神薙，将剩余的全部神力活化使其暴走，心怀神系存亡的奥丁决心豁出一切消灭有着威胁神系之力的人类。然而，背负整个神系命运的奥丁所迎来的，是在神力彻底暴走之前毫不留情击中面门的一拳。

“如果说你担负的是统治神系的责任，那么师傅大人交予我掌握的，是解放人类的使命！”

明悟自身所担负的使命，心怀为人类开拓未来的责任，从博丽神薙的正拳处释放的灵力拥有着让人醉心的璀璨。灵力聚集放出的光笼罩奥丁的头颅，蒸发金宫以长矛为材料打造的墙壁。代表着人类的光辉蒸发着神王的首级，粉碎神系的标志，连同那阴云密布的天空都在人类精神之光中被短暂地照亮。光辉散去之时，博丽神薙的拳头前方仅剩一具失去头颅，胸腔被开出缺口的残破尸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