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恐惧为何

博丽神社用于他人参拜的大殿后方，供神职人员（？）休憩的房间内一大一小两名巫女低下头颅，不敢与坐在其前方的男子对视。这要是换成对博丽巫女恐惧万分的神明和妖怪看到神社内发生的一幕，大概连眼珠子都会为此从眼眶中弹出。

房间内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之后，发觉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使得气氛有些不对，寻心决定先解决眼下博丽神社几近垮塌以及人间之里中产生的慌乱。尽管为了保证神话大仪式的运作不因为无限使徒的干涉而自动停止运转，寻心在星球上受到的限制颇多，但在神话大仪式影响幅度已经变得微不可查的极东之地上，仅仅是抹除现实之类的小规模干涉不至于使神话大仪式认知为无限使徒对文明的操作。

屋顶以粗制的麻布混以树枝勉强堵住漏洞，支柱仅剩中央部分的破烂神社以操作时间倒流的方式向着完好的状态恢复。至于被博丽神薙卖掉换取食粮的部分则是以全新的模样被重新制造，补上无法以时间倒流加以修复的缺口。

“。。。说起来，神薙你不知道神社中央的支柱是链接着极东之地的地脉么？指望用蛮力拔出博丽神社，需要的力量接近将极东之地举起。。。”

被寻心责备的神薙吐了吐舌头，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可爱姿态。不过每天都有可爱的女儿以及妻子在身边，早已对这类展现女性魅力的行为点满抗性的寻心丝毫不为所动。相比于博丽神薙试图摆脱惩罚而露出讨好的模样，寻心更加在意的是以博丽神社的支柱为枢纽链接的地脉。

‘果然我还是对无限使徒的祝福了解不多，仅仅是十年时间，博丽神薙的肉体力量竟然连地脉都几近无法阻拦，提升的幅度有些超过想象了吧。。。’

在寻心的精神视野内，位于博丽神社下方呈现出网络状遍布极东之地的地脉陷入了紊乱，受到外来力量的蛮横干涉，极东之地上不少区域都开始产生异样的高温。而在火山等较为薄弱的地带，地脉流动混乱无法疏通的状况下，伴随着无从宣泄的淤积能量冲破地壳的束缚，大片滚烫的熔岩在地脉能量的推动下直奔天际，大量的有毒气体以及火山灰将光线遮蔽，远远胜过任何神明所能制造的自然现象被人类所敬畏，视为火焰甚至太阳的神明发怒的象征。

‘因为博丽神薙扰乱地脉的举动，大概会在极东之地上再度出现拥有不俗力量的神明和妖怪吧。。。’

当然，新生的神明与妖怪在失去神话大仪式的影响后通常不会再拥有过往水平的力量，所以寻心也不至于为此而付出精力。在责备博丽神薙不该擅自破坏神社的主体结构后，寻心等人的话题逐渐转移至寻心离去的十年中，博丽神薙与紫究竟是怎样活到现在还没有被饿死。

一提到生活方面的问题，博丽神薙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抱着自家使徒不知道从何处取来的美食一边向口中倾倒，一边呜咽含糊地道出这些年的悲惨经历。

“呜，师傅大人，您是不知道。。。人间之里的人类现在遇到我们都和过去看到吃人的妖怪。只要我在人间之里露面，别说是去买东西果腹，路边连一个人都找不到。。。要不是紫偷偷变装在人间之里不时打些零工，我和紫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师傅了。。。”

至于为什么博丽神薙和紫不去打猎。。。寻心表示博丽神社所在的山中别说是大型猎物，就连老鼠都找不到一只。遍布山野的生命除了两位巫女就只剩下让两人无从下口的昆虫。顺带一提，两位巫女虽然出身贫寒，但不论是神薙还是紫都没有进食昆虫的经验。唯一的尝试导致两人腹泻中毒差点丢掉性命，所以除了指望天上不时飞过的无知鸟类外，剩下的食粮基本就要靠一个月都不一定有的委托来维持。

“你们两个。。。说起来作为人间之里守备队的教头，曾经被视为人间之里保护神的你们竟然会连基本的进食都成问题。不会是你们在我离开期间将人间之里掀飞了吧？”

注视着两名疯狂进食的巫女，寻心暗地里无奈地对时代与生命的限制叹气。寻心又何尝不知道当个体持有的力量远胜过种族中的其他个体时会遭到他人的排斥，寻心本人在未成为无限使徒前要不是挚友一直为其掩盖能力使用后的麻烦事，来自各国的追捕与暗杀绝对会让寻心焦头烂额。

‘所谓的领先半步便是天才，领先一步则是疯子。。。这类俗套的说法确实也有着道理啊。。。’

妖怪是人类恐惧的化身，而神明则是人类敬畏的对象。那么，当人类之中的个体将恐惧与敬畏一同粉碎之际，那这位人类又会被同类视为何物？英雄是赠给属于人类认知范畴的生命，而远超过人类的认知又不在人类控制范围内的博丽神薙，留给她的看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怪物中的怪物，无从抵抗只能远离的天灾。

‘人类是很容易健忘而又喜好借助他人的善意行恶事的生物，知晓博丽神薙不会伤害人类，村民们对待博丽神薙的态度便逐渐转向恶劣。以暴行掩盖内心的恐惧，排斥守护自己的巫女来支撑内心因恐惧而产生的颤抖。在时代未前进到足够的程度之前，生命均是如此。。。’

让妖怪与神明都为之溃逃的巫女在人类的指责与排斥下远离，看似人类似乎是拥有着胜过两种精神生命体的能力，但究竟事实如何，如今生活在人间之里的村民不愿去思考。将巫女的功劳归结于人间之里守备队，将一切不满全部丢给奋战的巫女，催眠着自己的村民们是时代的悲哀。

但即便是时代的悲哀也不该将其放在拯救种族的个体身上，联想到自己曾经遭受过的对待，寻心思索片刻，将原先的打算做了些许的修改。

“。。。说起来，神薙，紫，师傅我这次回来，是打算在看望你们之后，前往其他大陆上进行旅行。不过现在师傅我有了一个新的决定，你们两人。。。愿意和师傅和师娘们一同渡过海洋，前往新的大陆来一次为期约有两到三年的旅行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