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暗之前（二）

总有一些黑暗，会被历史遗忘。总有一些光明，会被权贵泯灭。

我一直以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这片土地上，又有着多少邪恶，愤怒和爱？

———黎明十字教团猎魔人亚瑟·摩根

“达奇老大，前面血液农场的血奴，已经被约翰和迈卡尔清理干净。”

“现在，那里很安全！”

亚瑟·摩根腰间挎着两把铭刻着光明十字纹章的老旧圣盐左轮手枪，背后背着一柄修长的银质双手剑，骑在一匹灵动的白马上，向他的老大，西部猎魔人帮派的首领达奇·范德林德大声喊道。

他的两侧，昏黄的阳光照耀着大地上低矮的灌木林，给这个奔驰中的英勇猎魔人，镶上了一场暗金色的流边。

“很好，我的兄弟！”

这个已经半头白发，但眼神却透露着倔强和桀骜不驯的高大中年白人听到这个消息，这段时间一直阴沉冰冷的脸色罕见的缓和下来，他身手矫健的从黑马上一跃而下，快步的走回这支数十人的小型马队最中间。

在那里，一架两匹马拉着的中型马车，正被数十名背负着白银十字弩猎魔牛仔们团团护卫着。

“何西亚·马修斯长老，前面已经安全了。”

“现在黄昏已经来临，我计划在前面的那座血液农场休息一晚！”

面对这支猎魔教团年纪最大的长者，有可能是阿美利加合众国西部最后的一名超凡铭文师，哪怕是身为首领的达奇·范德林德，都不得不放保持基本的尊敬，轻声的询问道。

“另外，您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

马车中盘膝而坐的长者，睁开了正在冥想中的双眼。

“圣盐已经清除了我体内的黑暗力量。”

“达奇，除了一些不值得用圣力治愈的外伤，对我的行动还有所阻碍外，已经没有什么危及生命的伤势了！”

何西亚长老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平静的继续说道。

“不过，我并不建议在血液农场休息。”

“为什么？”

长老的话语让达奇眉头一皱，正常的时候，教团长老可一般不会反驳他的决定。

“我们在达范尼州遭遇到的袭击，代表着教团的行踪很有可能已经泄露！”

“要知道，在这个天主远去，元素潮汐衰落的时代。”

“我布置的隐秘符文，失效时间比想象的中的要快。”

“在一座血液农场休息，一旦遇到真正的血族袭击，那后果······”

在听到何西亚长老口中“真正的血族”五个字的时候，达奇面色猛地一变。

再回想到教团这次远行真正的目的，确保那座位于殷州大陆上最大的，也是最后的黑暗洞窟的封印之后，他终究郑重的点了点头。

“感谢您的教诲，长老。”

“我会立刻下令，将露宿的地点改到农场旁边的森林之中，确保万无一失！”

······

阿美利加合众国最西部，边境蓄奴州罗科菲尔州和达范尼州交界处的一座小镇，罗兹镇。

这座远离州的中心城市，却在这个地广人稀的州反常的拥有着数万人口的大型荒野小镇，由两个历史悠久，却又纠缠不清的家族，葛雷家族和布莱克怀特家族所统治。

“凯文，真是没想到，你这个杂种尽然真的敢从布莱克怀特庄园出来！”

“莫文科·葛雷，你这个废物！”

“fxxk，你们这些布莱克怀特杂碎！”

······

小镇最中心的庄严教堂内，两大家族的直系子裔，正直径分明的分坐在大堂礼拜椅的两侧，压低了声音向坐在对面的宿敌不时的骂上几句。

而两方真正的家长们，则各自带着高礼帽，身穿着款式古老的礼服坐在教堂礼拜椅的第一排，面色严肃的等待着什么。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一名头发花白，但气质却异常高贵的老者从教堂后方走了出来，他站立在祷告台的最高处，看到后排的那些年轻人的小动作时，一道暗不可闻的赤光在眼瞳中一闪而过。

“肃静！”

伴随着老者的一声冷喝。

一股超越常人感知的精神震慑波纹，从他的眉心发射而出，在刹那间扩散至整个教堂。

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家长们后方搞小动作的年轻人们，瞬间感觉到一股直面狮子老虎时特有的恐慌感，从脑海中猛地升起。

许多正在低声打着嘴炮，互不服气的年轻人，更是觉得嘴巴一僵、口舌一麻，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恩怨，我并不感兴趣！”

“我代表血庭来到这里，不是来处理你们这些破事的！”

孤身一人直面对这些小镇上的土皇帝，老者毫不犹豫呵斥道，而下方两大家族的家长们，也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听从着老者的训话。

“西部最大的新教猎魔人黎明十字教团，那些手染了无数同胞鲜血的刽子手，正向着罗科菲尔州前进。”

“而这座由你们，血族的布雷斯韦特和格雷两位男爵后裔所统治的小镇，是他们前往最终目的地的必经之路。”

“用你们的人手，你们的牛仔马队，你们的武器······乃至你们自己！”

“阻挡他们！”

带着狠毒的话语，在这座原本庄严圣洁的教堂中回荡着。

说完后，这名老者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在一片晦暗的烟雾中，化作7，8只蝙蝠，飞向教堂窗外，消失在日落后的黑暗天际中。

只留下老者之前站立的祈祷台上，蜡烛旁边的一颗菱形的赤红色血核，开始散发出阴昏迷乱的血光。

在这血光的照耀下，布雷斯韦特和格雷家族的直系后裔们，纷纷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眼瞳中同样闪过诡异的血色，而他们嘴角处，因为元素潮汐衰落而在这个世纪逐渐退化成和人类几乎一样吸血獠牙，重新蔓延了出来······

——————————————

爱斯阿留城是罗科菲尔州的首府，也是整个阿美利加西部第三大的人类城市。

它紧挨着西部最大、最壮阔的曼声特河，背靠着有着无穷无尽树木，风景秀丽的华尔曼大森林，而有着无数怪异岩石米尔斯矿区在它的右侧······这座罗科菲尔州的首府，除了人口略少之外，几乎不缺少任何一项阻挡城市发展的资源。

但，这里在整个阿美利加最有名的，既不是它生产的资源，也不是它周围美丽的自然景观。

而是阿美利加西部最大的奴隶交易市场——爱斯阿留奴厂。

“诸位先生！”

“一个强壮的殷地安和大庆男奴，只要30美元。”

“而一个女奴稍微贵了一点，50美元就能得到！”

“当然，黑奴的价格还是老样子，只要上面价格的一半·······”

当地著名的科幻小说家霍华德·菲利普右手夹着一卷报纸，从奴隶市场的大门走过。

那些衣衫褴褛，被麻绳捆绑住双手，眼神麻木的跟随着主人，走在街道上的奴隶们，让这个读过州立高人心中微微有些难受，但因为住所离这里不远，他毕竟也见的多了，很快这种低落的情绪就被抛在脑后。

“丽莎夫人，我的信件到了吗？”

霍华德快步的走进了奴隶市场边的邮局，向里面正在木柜台前工作的妇人问道。

“啊！是霍华德先生。”

“你的朋友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信已经到了。”

丽莎夫人看上去和霍华德很熟，只是简单的看了他一眼，确定是本人后，便很快的将一封厚厚的信件交给他。

紧接着，霍华德买了些食物，回到家中，温了一杯暖暖的牛奶，这才打开了自己挚友的信件。

“霍华德，我的朋友。”

“最近，我越来越感觉不到天主的光辉了。”

“有一股怪异的耳语，始终在的脑海中呢喃，我以为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

“但我的家庭医生默克尔告诉我，我的身体健壮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快50岁的人。”

“或许，或许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

在读到这里时，霍华德皱起了眉头，自己友人的身体出了问题，这不禁让他担心起来，快速的继续阅读着信件。

“······一切的开始，是从那天我从死去的祖父遗物中，找到的一本书······”

“······我摘抄了一部分，赠与你，我的朋友。”

翻阅到信纸的最后一页，霍华德看到一本小拇指厚，一个巴掌大小，与折叠后的信纸面积相似的小册子。

册子的封面上，一只由蓝色墨水涂鸦而成的，长满了无数触须，看上去混乱无比的生物，正大张着一颗遍布血丝的眼球注视着他。

眼球插画之上，一行字迹缭乱，但却一反常态，能够让霍华德理解其意思的拉丁文，并排书写城一行——《螺湮城·教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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