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金毛白面

夜晚仍在继续，由圣杯带来的黑暗还没有被大多数人所察觉，圆藏山附近也没有异状发生。

为了迎击最后的决战，所有人都在养精蓄锐。

宅邸的客房中，初樱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发出“呼~~呼~~~”的鼾声。

身体上的疲劳并不像她之前表现的那样轻松，可以说她几乎是在躺下后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今天晚上初樱又做了梦。

在梦里初樱感觉自己好像正在云雾中漂浮，被升腾的水汽所包裹，周围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突然刺眼的光芒照射了进来，如同带给世界生机的阳光，刺激着她睁不开眼睛。

云雾骤然退去，初樱站在了一片无限宽广的空间中。

“醒来了，小家伙。”

耳边传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渐渐适应的光线下初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然后她发现这里是一座宏伟巨大的建筑物。

搞不清楚具体的大小，从周围墙壁华丽的装饰来看，这里是一座神殿，或者是宫殿一般的地方。

充斥于其间的纯粹魔力就像高浓度的氧气一样，恐怕普通魔术师吸一口就会中毒。

这里是神圣的圣域，同时也是食人的魔窟。

“多年不见的同族，难道是个脑瓜不灵光的傻孩子？不要再发呆了，本宫的时间可是非常珍贵的。”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将初樱的目光从周围的宫殿吸引了过去。

就在魔宫的最深处，那里有着一个巨大的存在。

那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身体非常巨大，同时也是因为其散发出来的庞大存在感。就像人类仰望高山……不，是仰望太阳一般，就是如此巨大的差距。

那个绝对的存在有着绝世美女的面容，同时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表情。

她侧卧在那里，好似透着刚刚醒来的慵懒。

宫殿中的魔力以她为中心构成庞大的漩涡，就像世界在以她为中心旋转。

她的背后散发着太阳般金色的光芒，巨大的尾巴正如同火焰般摇曳。

如此庞大的存在已经不是英灵足以触及，那似乎是神灵，但又是更加凶恶的化身。

在她面前人类都像是渺小的如同虫子一般的存在，甚至她的目光就能够将人杀死。

“啊呜？”

初樱歪起头，疑惑可以直接从脸上看出来。

足以令人冻结的巨大压迫感并没有影响到初樱，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她在本质上就与人类不同。从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其说令人畏惧，不如说让她感觉到亲切。

“小玉？”

即使有着让人完全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的巨大差距，但初樱还是本能地认出了对方来。

“唔~~~”

魔宫之主的沉吟声回荡在宫殿中，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虽不能言之准确，然确实亦是你所知道的小玉。主人。”

她没有否认，但是那声主人却完全无法令人与Caster联想起来。

“小玉的说话方式好奇怪。”

初樱好像没有察觉这一点，而是在意起对方与平时不同的那种带有古风的说话方式起来。

“对于本宫来说，倒是被变成那样的愚女才是奇怪之事。真有意思。”

魔宫之主的嘴角微微勾起浮现出一种充满危险味道的笑容。

“呜？”

看到初樱依旧不明所以的样子，魔宫之主便继续侃侃而谈了起来。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本宫乃是一尾意识深处的本性，是其过去，亦是其根源。为了如今自己的那般愚行忍不住起来想抱怨一下。”

“一尾？”

“就是你身边的那个我。不明白吗？你既已长出二尾，应该知道尾巴的意义吧？”

“啊呜！”

因为听到了自己懂得事情初樱高兴地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代表着灵格的尾巴，力量随着其增加而增加，而分散开来的尾巴就像是化身具备着不同的人格，你就是九尾的小玉。”

初樱的声音以不同于刚才的平淡语调响起，而且不是来自初樱的位置，而是她的旁边。

就在初樱的旁边出现了另一个初樱，长相打扮两者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一个天然，一个冷静。

对于突然变成两个的初樱，魔宫之主没有丝毫奇怪，就像早已知晓一般。

“如果你想抱怨的话应该找小玉，而不是找我。”

冷静的初樱根据对方的话做出了判断。

“嗯。”

旁边的初樱也随之点着头。

“确实如此。不过在此之前……”

魔宫之主突然话锋一转。

“本宫还是相当气愤的，明明不知被背叛了多少次，还是在学不乖地追求着得不到的东西。所以想来看看她的主人是何等货色，不过结果倒是出人意料呢。”

这不难理解，会见到自己的同族绝对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如果是那种无聊又渺小的人类的话，还想着随手清理掉呢。”（平行时空另一头的扎比子感到背脊一凉。）

随口说出的危险话语绝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唔~~~看着你真是从另一种意义上令人焦躁呢。”

魔宫之主用意义不明的眼光看着初樱。

“啊呜？”

“为什么？”

“姑且算是忠告吧。”

魔宫之主没有正面回答初樱的问题。

“我们是恶劣的捕食者，善与恶、法与无法、加害者与被害者，此等概念对我们没有意义，这就是我们的本性。所以追逐人类的行为就如同与本性对抗。”

“……”

在魔宫之主说完后，无论哪一个初樱都没有开口，太过深刻的话语已经超出了初樱的理解，不过——

“谢谢。”

初樱露出了笑容。

“初樱没问题的。”

她的眼中没有丝毫迷茫。

“小玉也没有问题的。”

“……”

魔宫之主沉默了片刻，然后在床榻上翻了个身。

“速速退散，本宫要休息了。没有时间再陪小鬼做梦。”

说话间光芒再次将初樱笼罩，然后一切暗了下去，从魔宫之主身上发出的神气渐渐消散。

“真想看看你追逐的尽头是什么。”

随着最后的声音消失，初樱从梦中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