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5、再见邓布利多
几天以后的一个傍晚,哈利、罗恩和金妮在厨房的壁炉边排着队准备返回霍格沃茨。
魔法部安排了这趟临时的飞路网络连接来把学生安全地送回学校。由于韦斯莱先生、弗雷德、乔治、比尔和芙蓉都上班去了,所以只有韦斯莱夫人送他们。分别的时候韦斯莱夫人还掉了眼泪。
无疑,最近韦斯莱夫人特别多愁善感;自从圣诞节那天珀西戴着溅满了防风草根汁的眼镜冲出屋子之后,弗雷德、乔治和金妮都宣称是自己的功劳,就她时不时地就会哭起来。
“别哭了,妈妈,”金妮拍了拍韦斯莱夫人的背,她正靠在女儿的肩膀上呜咽。“没事的……”
“是啊,别为我们担心,”罗恩让他妈妈在脸上重重地吻了一下,“也别为珀西担心。他就是个大傻瓜,这真的不是什么损失,对不对?”
韦斯莱夫人拥抱哈利的时候哭得更厉害了。
“向我保证你会照顾好自己……别惹麻烦……”
“我一直都如此,韦斯莱夫人,”哈利说。“我喜欢平静的生活,你了解我的。”
她含着泪笑了笑,站到了一边。
“那么要表现好,你们所有的人……”哈利走进了翠绿色的火焰,喊道,“霍格沃茨!”
最后短暂地瞥了一眼韦斯莱家的厨房和韦斯莱夫人沾满泪水的脸,然后就被火焰吞没了;他飞快地旋转着,眼前模糊地闪过其他巫师的屋子,可还没等他看清楚就飘不见了;然后他开始减速,最终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麦格教授办公室的壁炉里。
他从壁炉里爬出来的时候麦格教授的眼睛几乎都没抬起来。
“晚上好,波特。请尽量别把炉灰带到地毯上。”
“好的,教授。”哈利扶正了眼镜,抹了抹头发,这时罗恩从壁炉里旋转着冒了出来。等金妮也出来之后,他们一起离开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朝格兰芬多塔楼走去。哈利经过走廊的窗子时往外面看了一眼;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地面覆盖着比陋居的花园里还厚的积雪。他可以远远地看到海格正在他的小屋前给巴克比克喂食。
“小丑手杖,”罗恩自信地说,他们已经走到了胖夫人那儿,她的脸色看上去比平时要更苍白,被罗恩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
“不,”她说。
“什么叫‘不’?”
“换了新口令,”她说。“请不要喊叫。”
“可是我们回家去了,我们怎么会?”
“哈利!金妮!”赫敏匆匆向他们走了过来,脸上红扑扑的,穿戴着斗篷、帽子和手套。
“我几个小时前才回来,我刚去看了海格和巴克我是说韦瑟文,”她气喘吁吁地说。“你们圣诞节过得好吗?“哦,等一下口令。戒酒。”
“正确,”胖夫人无力地说,打开画像露出了肖像洞。
“她怎么了?”哈利问。
“很显然在圣诞节期间放纵了一把,”赫敏翻了翻眼珠,带头往挤满人的公共休息室走去。“她和她的朋友维奥莱特喝光了那幅画里所有的酒,就是楼下魔咒课教室走廊旁‘醉酒的修道士’那幅。不管怎样……”
她在口袋里翻了一阵子,掏出了一卷带有邓布利多字迹的羊皮纸。
“太好了,”哈利赶紧解开了它,发现邓布利多的下一堂课就安排在明天晚上。“我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告诉他还有你。我们坐下来说”可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尖叫“哇-哇!”,拉文德布朗不知从哪儿飞奔过来投入了罗恩的怀抱。
旁边的几个人吃吃地笑了起来;赫敏也清脆地笑了,她说,“这儿有张桌子……过来吧,金妮?”
“不了,谢谢,我说好了要去和迪安见面的,”可哈利不禁注意到她的声音并不是很热情。
抛下了正进行着直立式摔跤比赛的罗恩和拉文德,哈利领着赫敏坐到了那张空桌子旁。
“你的圣诞节过得怎么样?”
“哦,很好,”她耸了耸肩。“没什么特别的。你在‘哇-哇’的家里过得如何?”
“我马上就告诉你,”哈利说。“赫敏,你就不能?”
“对,我不能,”她平淡地说。“所以别徒劳了。”
“你也知道,我以为经过了一个圣诞假期”
“是胖夫人喝光了一桶酿造了五百年的葡萄酒,哈利,不是我。你想告诉我什么重要消息?”她看上去太凶了,哈利知道这时和她争辩也没有,于是向她复述了自己偷听到的马尔福和斯内普之间谈话的内容。
他说完之后,赫敏坐在那儿想了想,然后说,“你不觉得?”
“他是在假装提出帮助马尔福,这样就可以骗马尔福说出他在做什么?”
“嗯,是的,”赫敏说。
“罗恩的爸爸和卢平都这么认为,”哈利不大情愿地说。“可是这肯定证明了马尔福在计划着什么,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对,我不否认,”她缓慢地回答。
“而且他是在奉伏地魔的命令办事,就像我说的那样!”
“嗯……他们俩谁真正提到了伏地魔的名字?”哈利皱起眉头,努力地回忆着。
“我不敢肯定……斯内普肯定说过‘你的主人’,那还会是谁?”
“我不知道,”赫敏咬着嘴唇说。“也许他的父亲?”
她凝视着休息室的另一头,显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卢平怎么样。”
“不是太好,”哈利说,他告诉了赫敏卢平在狼人中的任务和面临的困难。“你从前听说过这个芬利格雷巴克吗?”
“是啊,听说过!”赫敏有些吃惊。“你也听说过啊,哈利!”
“什么时候,魔法史课上?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从来不听……”
“不是,不是,不是魔法史马尔福用他威胁过博金!”赫敏说。“在翻倒巷,你不记得了吗?他告诉博金说格雷巴克是他们家的老朋友,还会去检查他的进展!”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忘了!可是这个证明了马尔福是个食死徒,否则他怎么能联系上格雷巴克,还告诉他该做什么!”
“这个相当可疑,”赫敏低声说。“除非……”
“哦,得了吧,”哈利恼怒地说,“你没法回避这个事实!”
“嗯……这可能只是一个凭空的威胁。”
“你就是不愿相信,就是不愿意,”哈利摇着头说。“等着看谁是对的吧……你会认错的,赫敏,就像魔法部一样。哦,对了,我还和鲁弗斯斯克林杰吵了一架……”
那晚剩下的时光在他们俩对魔法部的共同谩骂中和平地度过了,赫敏和罗恩一样,认为魔法部在去年那样地对待了哈利之后,如今又来要求他去帮忙真是厚颜无耻。
第二天早上开始的新学期给了六年级学生一个惊喜:公共休息室的布告牌昨天夜里钉上了一张大告示。
幻影显形培训:如果你是七年级学生,或者在八月三十一日前年满十七周岁,你就有资格参加一项由魔法部教员讲授,历时十二周的幻影显形培训课程。
如果你愿意参加请在下面签上姓名。
费用:12加隆。
哈利和罗恩加入了拥挤的人群中,他们正一个接一个地在下面登记自己的姓名。排在赫敏后面的罗恩刚拿出羽毛笔,拉文德就悄悄出现在他身后,偷偷地蒙上了他的眼睛,用婉转地声音说,“猜猜我是谁,哇-哇?”
哈利转身看到赫敏大步地走开了;他不想同罗恩和拉文德待在一块儿,于是追上了赫敏,让他吃惊的是,他们刚走出肖像洞不远罗恩就追了上来,耳朵红红的,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那么幻影显形,”罗恩的语气已经很清楚了,哈利没有提刚才发生的事情。“应该会很有趣,嗯?”
“我不知道,”哈利说。“也许你自己做的时候好一些吧,邓布利多带着我一起做的时候我感觉不是太舒服。”
“我忘了你已经做过了……我最好一次就能过关,”罗恩看上去很急切。“弗雷德和乔治就是。”
“不过查理没一次成功,是不是?”
“是啊,可是查理块头比我大,”罗恩像大猩猩一样伸出了手臂,“所以弗雷德和乔治没有不停地唠叨这个……不管怎样,没有当着他的面……”
“我们什么时候能参加实际测试?”
“过了十七岁就行。对我来说只要等到三月份了!”
“是啊,可是你不能在这儿幻影显形,城堡里不行……”
“这没关系,不是吗?每个人都会知道我只要想幻影显形就能办到。”罗恩不是唯一一个对幻影显形的前景感到兴奋的人。那一天到处都有人在谈论这门即将到来的课程;人们似乎十分看好这种随意消失和重现的能力。
“太酷了,如果我们能”西莫打了个响指来代表消失。“我的表哥弗格斯常用这一招来骚扰我,等我会做了之后……他就永无宁日了……”他陷入了憧憬之中,挥魔杖的动作有些过于狂热,那节魔咒课的目标本来是变出一股纯水,可是他的魔杖却喷出了一条橡皮水管一样的东西,从天花板上反弹回来直接打到了弗立维教授的脸上。
“哈利已经幻影显形过了,”在弗立维教授挥动魔杖把身上弄干并罚了西莫写句子之后,罗恩告诉有些发窘的西莫。“邓呃有人带他做过了。依附显形,你知道的。”
“哇!”西莫低声说,然后他、迪安和纳威把脑袋凑得更近了一些来听哈利描述幻影显形的感觉。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哈利被询问幻影显形感觉的其他六年级学生团团围住了。尽管他告诉他们幻影显形有多么的不舒服,可似乎他们的敬畏之情还是要多于放弃之意,直到八点差十分,人们还在不断地问他细节上的问题,他不得不撒谎说需要去图书馆还一本书,才得以脱身准时去上邓布利多的课。
邓布利多办公室的灯已经点上了,前任校长们的画像正在画框里轻轻地打着鼾,冥想盆又一次早早地摆在了邓布利多的桌子上。邓布利多把手放在冥想盆的两侧,其中右手和从前一样烧得发黑。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好转,哈利第一百次猜测起是什么导致了如此特殊的伤害,可是他没有问;邓布利多说过他会终究知道的,而且不管怎样他还有另一个话题想要和邓布利多讨论。可是在他开口说斯内普和马尔福的事情之前,邓布利多先说话了。
“我听说圣诞假期里你见到了魔法部部长?”
“是的,”哈利说。“他不是很喜欢我。”
“对,”邓布利多叹息道。“他也不喜欢我。可我们不能在痛苦中消沉,哈利,而是要继续战斗下去。”
哈利咧嘴笑了。
“他想要我告诉巫师公众魔法部的工作很出色。”邓布利多微笑了起来。
“这最开始是福吉的想法。在他任内的最后几天里,为了不顾一切地保住自己的职位,他就寻求过和你会面,希望你能给他一些支持”
“在福吉去年做了所有那些事情之后?”哈利生气地说。“在乌姆里奇的事情之后?”
“我告诉康奈利绝不可能,可是这个想法并没有随着他的离任而消失。斯克林杰上任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见面了,他要求我安排你和他会面”
“这就是你们争吵的原因!”哈利脱口而出。“《预言家日报》上登了。”
“《预言家日报》肯定偶尔也会报道真相,”邓布利多说。“也许只是意外。是的,那就是我们争吵的原因。不过,似乎鲁弗斯最后还是找到办法堵住你了。”
“他指责我‘从头到脚都是邓布利多的人’。”
“那他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我告诉他我是。”
邓布利多张开嘴想说什么,但是又闭上了。哈利身后的福克斯发出了一声低沉、温柔、悦耳的鸣叫。他突然意识到邓布利多明亮的蓝眼睛看上去有些湿润,他感到了一阵极度地尴尬,只好赶紧盯着自己的膝盖。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