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将离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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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离蛟龙巨兽被捕获又过了十年之久。

十年里，这方世界发生的变化就不一一叙述，各种神奇武学被开发，科技日新月异，让人不由感叹，一回首，世界已是陌然。

蛟龙巨兽被捕回，白夜和龙组成员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将其运回一个奇妙园中。

奇妙园，顾名思义，可以理解为神奇怪妙的园子。

这些园子前身是白夜的各式各样基地，现在基地迁移，园子建筑仍在使用，只不过成了生长各种植被，栖息各种动物的花园。

为了这个大家伙，数百位生物、武学、机械、化工方面的顶尖研究者被白夜召集了过来，为这头蛟龙巨兽联合打造了一个方圆十公里的人工湖泊，用最先进的材料构筑起层层防护网，各个角落都有龙组成员手持尖端武器防备。

白夜可不希望奇妙园成为侏罗纪公园，让这些家伙随意就跑出去。

为此，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但收获也是不菲，一者奇妙园是对外开放的，人们可以乘坐园中工具观赏栖息生长于此的野生动植物，二者是蛟龙巨兽的科研价值。

人们对蛟龙巨兽的热情很高，只要轮到开园日，会有好多万人想要一睹这如神话蛟龙般的生物。

由于奇妙园不是普通动物园，一年开园时间有限，往往每一个地方的奇妙园开放，都有好几十万人，甚至上达几百万人涌来观看。

蛟龙巨兽的吸引力在奇妙园中无出其右者，尤其属汉人对其最心喜欢迎，小孩子们在大人引领下，看到了这如神话中的巨兽。

蛟龙巨兽在园中生活不错，方圆十里的人工湖泊够它玩耍栖息，湖中用高新科技制造的换水恒温装置，让它感觉与在天山湖中没有区别。

而且每天都有新鲜食物送来，保证它吃饱喝足，经过十年，这座人工湖竟然自行构成了一个生态圈，又出现了那些身体庞大的大鱼。

根据研究者的分析调查，发现这些大鱼和那头蛟龙巨兽属于一种伴生的关系，这个解释不准确，应该是蛟龙巨兽饲养着那些大鱼。

蛟龙巨兽以大鱼为食物，每隔一段时间，它会生产出许多白色晶石，这晶石不像那海底发现的高能源结晶，而是蛟龙巨兽的粪便，这种晶石粪便含有神秘物质，未知的元素，鱼类十分钟爱，能缩短鱼类生长周期，使鱼类飞速生长。

这只是其中一个发现！

研究者们从蛟龙巨兽身上采集了血液组织，展开了一系列实验调查。

得出了很令人吃惊的结论，这个家伙的基因构成相当复杂，按照当前理论来讲，这货应该早就身体崩溃死了，它却依旧活蹦乱跳。

从传说里，能化龙的那些生物来比对，他们发现这家伙的基因和什么蛇，什么乌龟，什么鲤鱼，皆有相同相似之点。

但碍于科技程度不够，他们不能挖掘出更多的奥秘。

神秘的基因，使得这蛟龙巨兽的细胞具有庞大的活力，其组织韧性强度是普通人的几百倍，它的细胞组织构成是违反人们科学理解的。

据研究者们估测，这个家伙已生存了几百年，它的寿命可能长达数千上万年之久。

换句话说，这蛟龙巨兽还是一个处在幼年期的宝宝。

白夜经常来看它，他和蛟龙巨兽很熟了，熟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白夜肩上的那只小冰蚕。

一百多年都过去了，彩雪蛛和莽牯朱蛤繁衍了十数代，他从昆仑山脉带回的冰蚕才繁衍了三代，并且这些小家伙们依旧活蹦乱跳，成天在人造的冰天雪地里爬上爬下，一条都没死，更别提什么化茧成蝶，进一步成长。

白夜的小冰蚕更加晶莹剔透了，软软凉凉的，稚嫩可爱，它的头顶生出两根尖尖小角，如果用高倍的显微镜放大，会看到这些小角刻满螺旋状的花纹。

小冰蚕跟蛟龙巨兽，体型之差，一个几乎难见影迹，一个庞大堪比高楼大厦，两者竟像能交流一样，大大眼瞪小小眼。

白夜从蛟龙巨兽眼里，甚至读出了一种迷惘，不知过去，不知未来，浑浑噩噩，像是认识，又像不认识一般。

越来越有趣，白夜发现这个世界存在太多的未知，太多的迷雾，他不是追寻历史，而是好奇。

他一直自己养着小冰蚕，就是为了看这小家伙最后会变成什么？！

可这十年，他的功力更高深莫测，结合了众多人的智慧推演，以科学的态度对待武学，这个世界的武道越来越有朝高武玄幻发展的趋势。

大世璀璨，天才如过江之鲫。

白夜的想法无疑是正确的，黄金大世不是靠什么时间积累而来，不是靠几个种族出几个天骄就成，而是众生智慧推动，武学昌盛，远超所知的过去才是。

白夜的内力早已不是九阳神功，不是北冥神功，不是小无相功，也并非易筋经，九阴真经，而是由许许多多内功心法，神功妙诀相合研发出的无象（无相）道经。

“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谓忽恍。”

取自于《道德经》中的无象，本来的意义是没有实体形状，没有实际形象，无象之象。

在这本经书的意义却是包容之意，不有形，采天下功法，凝众生智慧而为形。

道无我无他，天地皆含其内，无处不在，常人皆可用，皆可学习，所以也做无相道经。

这本武学尽管名中有佛道之意，但实则是想取众家所长，以天下诸多内功心法而成。

可这方天地由于白夜存在，武学昌盛几何，每一日武学随科学进步，每一刻都有新的内功招式被开发出来，无象道经结合了很多武侠研究人员的心血，白夜也参与在其中，用了经半个世纪的光阴，才在前几年开发出来。

即便如此，无象道经还是没能做到炉养天下经，汲取所有人的武学智慧，因为武学实在太多，太浩瀚，众生的奇思妙想，各种创意太过精彩。

白夜浑身真气内力都化作了无象之力，他的经脉被全部打通开发，连最细微的经脉也在科学的探索下被打开，无象内力流动全身，经脉里粘稠如浓雾，将要凝成液态。

无象道经不像许多小说里，越高端牛叉的东西，就越难修炼，白夜反而觉得真正强而高的功法，必定是众生都能学习，都能借鉴的东西。

只有如此，才能铸就更强的功法，没有最强，只有更强一说。

不然，一门说着牛到不行，各种限制，动不动修炼几十年，条件苛刻的功法有什么意义？

无象道经研发出来很晚，发布时间不长，有人修炼它，也有人不修炼它，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什么最强啊，最厉害，最牛的功法。

这就像各人的思想不同，众多智慧碰撞，才能激起更多的火花。

白夜从不是一个害怕别人跟上自己，或者超越自己的人，他觉得有人跟上自己，超越自己，那都是前行之路的道侣，是路上的友人师徒，不存在什么生死仇恨，要像修真界里成天喊着逆天，各种算计，做夺宝杀人之举。

智慧才是众生的财富，远比什么功法，什么珍宝更为珍贵。

白夜日渐功力深厚，超越凡俗，他感到无形中盯着他的眼睛更深沉，更危险，仿佛只要他一动，随时会有雷霆落下，要惩罚于他。

武学之神奇，通过开发，白夜有了一种灵觉，能洞察方圆数百米内的事物，正是有这灵觉在，他深深地感觉危机。

他去见了二姐郭襄，郭襄容貌和他一样，仍年轻美丽，风华正茂，看不出是一个百多岁的老奶奶。

她越活越小，年纪越大，心态越年青，老是捉弄他人，搞些小东西弄得一群人灰头土脸，让她的后辈儿孙们哭笑不得。

白夜和郭襄是同胞姐弟，他巧妙地发现，他这二姐功力同样不俗，却没有任何危机感觉，韩澈一样，张君宝也一样，他们功力都不似人，然而就是没有一点的感觉。

他疑惑了，没有与任何人说，见过了二姐他们，他回到了住处，苦思了三日，终于感到了压顶而来的窒息恐怖。

他一个人摆脱警卫，甩掉照看的人员，他来到一座山上。

这一日，许多人看到，满天的乌云像被人牵引，不断地移动，那些用各种尖端设备找到白夜的人，更清楚看见，白夜在地上疾速飞奔，那朵乌云就在他头上追逐，云层里电闪雷鸣，霹雳火花乱窜。

白夜最终站到了山顶，仰头望着那朵直径数十米的雷云，摸了摸不肯跑路的小冰蚕，他们要一起面对这朵奇怪的雷云。

“还有天劫？这是在坑爹吗？不过是个武侠世界，居然还有这玩意儿？”

白夜伸手指着雷云说道，一手摸出一把随身带来的剑。

此时，山脚下有大批人员赶来，他们接到命令，要保证白夜无事。

白夜低头一扫，声音传遍整座山，“都回去，你们来了，你们得死。我的安危，不需要你们操心，回去快分析这朵雷云，它和我们已知的雷电形成不同，快，赶紧给我滚！”

白夜见还有人不停劝，执意要往上爬，禁不住用功力怒吼，那些人吓得一退，正巧这时，“轰隆，咔嚓”，一道雷光从天而落。

在奇妙园里的人工湖泊，蛟龙巨兽抬起头颅，骇然看着方向，它的眼里满是迷惘，似是知道，似又是不懂。

莽牯朱蛤在雨林枝叶间乱跳，彩雪蛛在人造雪山洞里乱爬，冰蚕们缩成一团，不敢动弹，最近十几年抓来的小金蛇在一处阴森洞里，冷冷吐着蛇信。

雷光劈落，白夜手中执剑，一剑横劈而上，一道十数米的剑气仿佛修真界里斗法一般和雷电撞在一起。

“砰”

剑气灿若金黄，挡住了第一道雷光之力，两者凌空爆炸，半空掀起阵阵波涛。

第二道雷光紧随而至，比第一道更粗，更壮，白夜连续挥出三剑才堪堪挡住。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每一道雷光威力成几何倍数增长，白夜要用更多的内力真气才能挡下。

白夜此时，共挥出了一百二十一剑之多，每一剑都消耗着庞大的真气内力，无象道经源源不断为他弥补真气损失，但内力那里是说产生就产生，再还没有研究出直接高效率从外界提取能量时，白夜只能依靠身体供给。

他的体内，脂肪在急速燃烧，蛋白质在高速分解，在这样下去，他不会被雷劈死，也会自我燃烧殆尽。

他脸色苍白，整个枯瘦如柴，眼里冒着浓浓的光芒。

那些用仪器在分析的人员们，此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刚刚得出了很惊人的结论，这朵雷云不是常识中的云，而是直接一团超自然雷电，其中的雷电和普通雷电也不同，无法用什么避雷针去引导，用现在的科技做出有效防御，他们更分析出，这朵雷云的第六道将是最后一道，其中蕴藏的力量足以毁掉半座城池。

他们很沮丧，有研究员都忍不住要砸掉面前的设备，他们无法为白夜提供任何的帮助。

他们发现，即将而来的第六道雷光镌刻有奇异花纹，像是神秘莫测的文字符号。

白夜很淡然，他感觉到了那双眼睛像是在伴着雷云看他，无情无我，这不是天道，也不是位面意识，更不是什么大能高人，至于究竟是什么，白夜也说不出来，感觉什么都是，什么也不是。

无边混沌之中，一块古老的石碑立在未知之处，一道血色黑暗的剑光从石碑浮出，它只是一道虚影，只是一把兵器留下的残迹，它出世平平静静，无波无澜。

时空不止一个，世界不止一个，无尽时空在它眼前如同虚设，它消失在了混沌中，没人知道它去了哪里？

白夜手指握剑，拖起小冰蚕凉凉软软的小身躯，展颜一笑，看淡生死道，“快逃吧，小家伙，这第六道劫雷，我是抗不过的。”

他顺手将其放在地上，小冰蚕没有跑，在手掌上蹦了蹭，像是一个小孩在对亲人撒娇一般，又爬上了他的肩头。

“既如此，一起战吧。我还没有长生，我还不知道世界玄奥，我还没看到武学和科技的尽头，怎么去死？我不甘心！”

白夜手执剑直指雷云，厉声狂啸，呼呼的风吹起他的发丝衣角，整个人散发凌厉之势。

山脚下，来了更多的人，二姐郭襄，叶非，唐哲，韩澈，张君宝，活着的华夏共合国老一辈几人都密切看着白夜。

张君宝在百多年前加入了白夜武学研究团队，他的才华极高，不输韩澈，这一世，他虽然没有开宗立派，但成就更高，他更有一个美满家庭，儿孙成群。

他和白夜是朋友，是路上的道侣，他也为白夜安危担忧。

“弟弟！”

郭襄在山脚下喊着，声音带着颤然的哭腔，她多年没露此情感，今日却可能随她一起诞生，一起成长的胞弟将离世。

她想要冲上来，白夜大吼道：“叶非，唐哲，你们两个混蛋，给我拦住她。”

叶非和唐哲扣住了郭襄，韩澈一指点在郭襄穴道，让她睡了过去。

白夜对几人笑着点了点头，第六道终于“隆隆”一声降临。

如果说前几道是雷电，这一道则是浩大光柱，从天空牵射而出，震得四方云动，刺目的光芒辉耀四周，能量波动如渊，不像是天雷，更像要灭世。

一把血色黑暗的剑影在一个神秘空间中前进，无数的法则符文在这里凝形，无论是科学，还是武道，还是修仙，还是魔法，终究都会回到法则上来，只是路不同，道的终点却是一致。

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在空间里睁着，它是由无数的法则成形，它就是一直看着白夜的那双眼睛。

血红黑暗的剑影一剑洞穿了那双眼睛，在那道剑影之下，成形的法则崩散，还原成最初始的模样，就像一个细胞，没有人去控制，自然的完成的一生。

剑影又消失了，白夜终是挡不住那道雷光，身体被雷光包围，像要被蒸发一般。

只在那个刹那，璀璨的光芒爆发，铺天盖地，晃得所有人闭眼，所有仪器都失灵，等人们再次睁眼，天空明朗清爽，哪里还有白夜？哪里还有雷光？

只有那座山峰峰顶被削成平地，让人们真切知道，刚刚那是真的，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