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更（睡过头了）

“那些妹妹都将……归属到你的名下？”

“不，准确的说是只有四个妹妹会分配过来，跟我一起上户口……”裴辰打了个哈欠摇摇头说道，“唔，好像分别是1oo32号、1oo39号、13577号和19o9o号，这是他们的番号……”

现在他们正肩并肩的走在前往第七学区，冥土追魂所掌握的那所医院的路上。≧≥ 两道身影在夕阳下拖曳得非常长，就像是那些已经公开关系的情侣一般走在一起——但是任何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的人，只要看看这两人的表情，就会立即迸弃掉自己原来的想法。

尽管已经得到了拯救，可是御坂美琴依然还是不能够承受关于妹妹的话题，毕竟已经有着九千多个的克隆人妹妹死去了。

光是想一想，心中就仿佛被什么揪起来一般喘不过气。背负着如此的深重罪孽，少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两手沾满了血、肉、骨、脂肪和内脏的怪物……

裴辰近距离精准的锁定了御坂美琴那脆弱而疲惫的脸容，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却依然会随风而逝的茫然。那种眼神，在谈论起来关于御坂妹妹的话题的时候，简直就像是掉进了什么噩梦一样挣扎着。

好吧，看来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够适应过来啊。虽然这么想着，不过裴辰不打算停止自己的行动，他要将那四个御坂妹妹的赡养责任都给甩给对方，不，不应该说是甩，这本来就是御坂美琴自身的责任。自己帮了她结果还得带孩子那才叫什么事啊？！

“大部分妹妹其实都已经遣送出学园都市外面，送往世界各地的医疗机构进行疗养了，你也知道学园都市不可能安置下上万个御坂妹妹，我带你去看看她们再说吧……”裴辰说着，微不可察的加快了步，稍微领先对方一个身位的距离，装作范围内洞察一切的精神触角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的茫然失措的神色。

诚然，这两人其实都想要推卸责任——这很正常。

并不是说没有责任心，而是突然现自己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就得要开始奶孩子了，任何人都会心生排斥之感吧？裴辰就不说了，他本来就没有这个责任，而且有人将那四个御坂妹妹安排给他明显是不怀好意，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但是御坂美琴……

她曾经想过通过自己的牺牲来使得那个疯狂的实验停止——如果不是青蛙脸医生告诉自己的话，裴辰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的那次直接被一方通行击溃，就连像样的还击都没有使出来就差点被杀死的那次。

并不是御坂美琴太过悲愤，失去了理智。而是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自己无法对抗一方通行，所以希望通过自己的生命来终止那个惨无人道的计划。如果自己被一方通行轻而易举的就杀死了……如果能够让研究者认为就算杀死自己一百二十八次，也没办法让一方通行进化到LV6呢？

就是抱着这样幼稚可笑的想法，她完全没有冷静思考就直接执行了……

经由此事可以看出，她对妹妹们的感情是绝对真挚的。为了那些克隆人妹妹，也为了赎清自己的罪孽，她能够付出任何的牺牲——呃，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一次性赡养四胞胎，化身未婚妈妈负责孩子的衣食住行、身心健康以及教育问题啊！

想想都是灾难……

御坂美琴脸色白，像是被人在背后敲了一记闷棍的样子几乎要停止呼吸了，看着走在前方的裴辰的身影，眼神挣扎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有心想要推脱，但是又觉得这是自己应该负担起来的——要是就连四个妹妹都照顾不好，那么剩下的上万个应该怎么办？

啊！真是让人绝望的数字啊！

两人脸色怪异气氛奇怪一前一后的在道路上走着，很快的就离开了这个学区。这期间因为御坂美琴的穿着，也就是传说中的常盘台中学的大小姐的原因，让他们被人注意到的几率大幅度提升。

至于某个倒霉的此世之厄上条当麻现在怎么样了……

见鬼！谁有功夫去想那个？！

不再到处绕路了之后，两人很快的就回到了第七学区的某间大医院里面。

“唔，呱太医生好像正在接客……咳咳，这个词怎么哪里不对劲的样子，算了，不管它……我们自己去吧，我早上的时候才刚刚去过临床研究区域，见过了那四个御坂妹妹。”裴辰熟门熟路的带着御坂美琴前往临床研究区域。

那栋大楼并没有特别的禁止无关人员与狗不得入内，但是因为楼房的本身位置处在远离通往主要设施通道的地方，自然是没有多少人会没有事就跑过去，算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毕竟现在的这个时代，不知道有多少人读完整个高中大学，结果三四年的时间就连学校的占地面积都没有逛过一遍彻底的，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她们应该就在……呃？”裴辰正推开大门走进去的时候，突然脸上露出一丝疑惑来。

“怎、怎么了？！”现在对于妹妹的所有事情都特别敏感的御坂美琴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下意识的追问道，语气紧张。

“不是，她们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病房那里，反而是跑到下面来了，就在前面角落的那个……”

“那你快带路啊！”御坂美琴催促道。

“不是，那个我……”裴辰还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的样子，但是被急切的少女从身后推搡着还是继续往前面走去。两人很快的就来到了走廊角落处的等候室那里。借助裴辰那大范围散式的精神力扫描，御坂美琴确定了四个妹妹就在里面。

“打搅了……”少女咬咬嘴唇，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打搅……了？”裴辰紧随其后，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

“……”

御坂美琴看了看窄小的空间之中分散站立的四个御坂妹妹，本来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其中一个，貌似正在这里换药，裸（喵）露着身体让另一个妹妹将她身上缠着的几圈绷带取下来。唔，看上去不是什么打伤，也许只是身体调整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又或者是试验各种有效的治疗手段的时候留下的手术创伤？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啊！

呆愣愣的看着那个跟自己的身体一模一样的女孩裸（喵）露出来的大片雪白肌肤，御坂美琴先是眼神有些不自然的瞥向一旁，紧接着才突然惊醒过来，猛然回头，脸上已经变得如同滴血般的鲜红，似乎还有着肉眼可见的蒸汽从头顶上喷薄出来！

完全无视了裴辰脸上蒙着的眼睛，少女对着传说中的能力者第一位挥动了拳头，凛然的身姿犹如女武神一般定格了下来：

“混……混蛋！不许看！”

……

……

“……果然，不应该和上条少年走太近的，厄运都会传染了……尼玛的不是说有他在身边什么晦气都会被吸走的吗？”

回过神来的时候，裴辰已经抱着膝盖独自一人的蹲在等候室的门外了。

尽管并没有因为少女的拳击受到哪怕是象征性的扣除一点生命力的强制伤害，可是裴辰却依然无比的忧郁阴沉。他仿佛化作了一尊石质的雕像，整个人都灰白化了，如果是蹲在墙角那里的话，这个时候应该会有肉眼可见的巨大怨念和鬼火缭绕，周围的背景色是无尽的黑暗吧？

“真是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会在女孩子洗澡或者换衣服的时候突然闯进去的奇特生物’了啊？我又不是把妹之手，这个不名誉称号是怎么回事？最重要的是我根本就什么都没看见啊！”

没错，这个才是裴辰如此消沉的原因。要真是自己占了便宜那就算了，可是事实是他压根就什么都没看见，但还是被扣了一个坑爹的大帽子。明明自己的精神力的精准度只有分米级，没有现那些妹妹不穿衣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不过，御坂美琴根本就不打算听他的解释……

“可以了，起来吧！”等候室的门被打开，仿佛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样，又像是解开了什么心结一样，御坂美琴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不过在看见门外蹲着的裴辰的时候，瞬间脸上还是不自然的涨红了起来。

“哦。”裴辰简单的应了一声，正站起来准备进去的时候，却现少女已经轻轻地出来反手关上了门，然后就要往外走。他赶紧问道：“等、等等，你这是准备去哪里？”

“回宿舍啊！”少女理所当然的回答道，顺带着一脸的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事情都做完了，不回去你还想在这里过夜？”

“不，不是这个，我是说我不用进去看一看……吗？”裴辰觉得自己现在名义上好歹也是四只御坂的监护人了，就这么来看一眼就将她们丢给别人，连话也不说多一句未免也太让人遗憾了吧？

“你这个家伙……”已经彻底的对裴辰失去了半个小时之前刚刚见面的时候的尊重，御坂美琴慢慢的回过头来注视着他，茶色的刘海上开始劈啪作响，闪烁着蓝色的电光，“……你很想进去看一看吗？”

不，不用了。那种宛若被恐怖的掠食者盯上的感觉，还有少女身上散出来的大型猫科动物一般的危险气息，都让裴辰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两人走出医院。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想着帮助我的妹妹……你就这么在意我妹妹？”

一直都是相对沉默的走在路上，两人明显都是在思考着什么以至于出神了，至少等到裴辰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现自己两人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路边矗立着相当多的风叶电螺旋叶片。沿着不断旋转的螺旋叶片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天空中的时候，裴辰现了那艘总是在刷存在感的飞船悬浮在夕阳之下。

腹部的大屏幕刚刚才重复播报了一次关于能力者排名更迭的事情——这条新闻已经是最近几天的热门话题以及搜索热词榜了。接下来播报的却是一条与自己有些关系的新闻：一周之内有四所肌肉萎缩症的相关研究机构宣布退出研究，冻结原来计划，市场整体呈现低迷状态。

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被人找上门去打砸是小事，仪器没了钱财损失也不算什么，可是实验数据被毁，相关研究人才被杀却是真正意义上的重大损失，不得不关门大吉。

正在专心的思考着新闻背后的信息与暗示的裴辰突然听到了御坂美琴这么的一句淡淡的问话。

“没有，不需要理由……”考虑了一下其他的答案，现自己都可能被当做是心怀不轨的奇怪的人，裴辰干脆就直接用了这么一个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并且做好了与炮姐持久战打嘴炮的心理准备。

不过御坂美琴居然只是点点头，然后就没继续追问下去了，这让裴辰有着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的感觉，空落落的很不好受。

“我讨厌那艘飞船。”

看着天空中的那艘据说是学园都市的理事会为了‘让学生们更好的了解时事而升空’的飞船，御坂美琴突然这么说道。

“呃，为什么？”裴辰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应该很正常的才对啊，为什么自己总是有种诡异的即视感，觉得很微妙的样子。

“……因为人不应该遵守机器所决定的政策。”仿佛要吐出心中的怨恨一样，少女静静地回答道。她举起手来背对着着夕阳的余晖，金黄色的辉光从她的指缝间洒下，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非常的简单——

将手掌握紧，然后再松开。

“曾经，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帮助……那些患有肌肉萎缩症的病人。因为那种病症其实是肌肉无法依靠自我意志移动的一种病，但是人的头脑却可以藉由生物电流的信号来给身体下达指令……”

御坂美琴微微眯起眼睛，轻轻的笑了。而裴辰则是对此沉默。

“其他人都做不到，只有我的能力或许可以有些帮助……毕竟如果能够获得操纵人体电流的力量，那么或许就能够用不同于正常神经回路的方式，对肌肉下达指令……”

年幼的少女，对此深信不疑。

但是，现实却以完全想不到的方式，粉碎了她的愿望……(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