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剧情惯性

力所不逮，唯有从心。

创造永远都比毁灭要来的困难，毁灭却永远都要比创造来的强大。所谓的力量更多的是通过后者而体现出来的，只有单纯的破坏、纯粹的毁灭，终结掉那些常人无法轻易撼动的东西，才能够更加直观的让人明白你所持有着的是何等的力量。

但是，只有纯粹的毁灭的话那终究只是一个极端。

五灵珠是天地至宝，代表着水火风土雷的五灵之力，是女娲娘娘补天后的五彩灵石封印五灵魔神后转化所得来的，代表着人间最强之力。这样的力量已经远远出常理的范围，甚至已经包含了法则的力量。

但是裴辰现……在之前莫名其妙的感悟土灵融身入道，结果却彻底的炼化了土灵珠之后，他本身的力量就生了犹如质变的过程。

大地的力量隐隐有着成为他的能力核心的趋势，尤其是在引力技能不断地消退、同化的状态下，这种趋势更是难以阻挡。只要脚踏于大地之上，裴辰就能够源源不绝的获得来自于地底深处的力量的加持，甚至于连能量、精神力、再生能力等方面都有着非常可观的增幅效果。

也就是说即使是在单纯的人类形态，他也几乎如同希腊神话之中的安泰俄斯那样，只要双脚不离开大地就能够从地底之下汲取无穷无尽的力量加持自身，如果是在势均力敌不能够秒杀或者碾压他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举到空中无限连击致死……

当然了，裴辰是并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变化的，尽管因为如此他几乎是直接在土灵领域上面获得了无法想象的、越凡人与仙妖的力量，现在的他几乎只要一脚下来就能够彻底的葬送掉整个月牙河谷，也许连带着周围的什么太阳河谷、凤鸣山、古云山丘等形形色色的地方都无法幸免……

不过，他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变化。

因为那意味着自身的能力并不在掌控之中，而是生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变化与异常。这让他很是警惕，而且本来就一直预防着杀生石的造反可能性，就算是再小心一些也不为过就是了。

夜晚。

月牙河谷，月牙村，破败的祭坛上方。

裴辰静静的盘坐着，沉下心神感应着大地的脉动，也许是这个世界天圆地方，没有往常的世界观的原因，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深入的感受到那种强横的引力场的存在了。小型、微型的引力场倒是还能够捕捉得到，可是这却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这个世界的天体之间貌似虽然存在着引力，但更多的是被规则的力量束缚着、平衡着，裴辰居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插手才能够干涉天上的星辰，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幅度。当然了，这样的情况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嗖——！！”

箭矢的破空之声使得裴辰从沉思之中惊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面前的桔梗站立，月光披洒下来在她身上点缀了一层淡淡的银辉，晚风拂动长长的黑，手持翡翠碧玉材质的长弓，竟有种神圣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就连他心里都忍不住嘀咕着平时自己和她相处的态度是不是太过随意了？要不要增加一点点敬意，只要一点点就好……

破空飞出去的箭矢带着淡淡的灵力光芒，在裴辰和奈亚子的注视下，飞过村庄的上空精确的打击到了一个山丘之后的一个枯死的老树桩之后，然后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紧接着有微弱的哀号、嘶吼的声音随风飘荡过来，之后便了无声息了。

“是什么精怪吗？”裴辰开口问道，他的精神力延伸过去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缕刚刚消散的生机。

在自己没有展开神念感应，奈亚子不动用邪神天线的时候，桔梗的灵觉感知应该是被动感应范围之中最大的能力了，常态下就达到了半径一千五百多米的距离，短时间内的感知扩张甚至能够增加五倍左右……虽然只属于模糊感应能力而非精确搜索能力，可是却足够应付绝大部分的情况了。

而且灵觉感知还属于被动技能，并不需要桔梗刻意的张开神念、消耗精神力什么的，更加像是一个感知领域或者另类的气场，一旦范围内有什么异动她就能够立刻得知大概的信息。所以很多时候警戒的工作都是由巫女来负责的，裴辰和奈亚子的感知能力只作为补充与辅助。

“好像是……不过貌似这次来更加强大的样子，你最好还是收敛一下你的气息，别把它们全部引过来了……”巫女淡淡的说道，声音清冷，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翡翠色长弓，重新在裴辰一旁隔了两三个身位处坐了下来。

柳梦璃赠送的玉腰弓不出意料的因为符合裴辰总结出来的规律条件，所以成为了桔梗的专属装备，而且品阶达到了四星级的程度，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就连百里屠苏掌握了接近高级的铸剑术技能，也只能够用部分罕见材料为裴辰打造出一口三星级顶尖的妖刀出来而已，虽然说那是因为有他没有铸造过妖刀的经验的部分原因在内，但是也足够能够说明问题了——

高级装备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打造出来的，在锻造类技能没有达到可以媲美铸剑大宗师或者传奇铁匠之类的职业的程度之前，想要拼那些渺茫的几率还不如靠裴辰那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合成技能靠谱一些。

所以说难道以后专属装备才是王道嘛？毕竟只要无限空间的法则力量进行干涉了之后，貌似很容易就能够获得一些比较强力或者品质较高的装备，虽然说绑定使用者的设定有些差强人意——裴辰和奈亚子就压根看不到玉腰弓的详细属性，而且拿到手之后也只相当于一把比较耐用的长弓而已。

“是吗？抱歉抱歉，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等我能够收敛土灵精粹的气息散的时候估计都已经在大地领域上面登峰造极了……”裴辰很没有诚意的说道，不过说的是实话。

月牙河谷里生活着大量的土属性精怪甚至是妖兽，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之下它们也在相对的适应环境并且生进化，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在这炎热干燥、隔三差五的就有沙暴来袭的地域之中存活下来。譬如说耐渴、擅长伪装、防御力高、物理反弹之类的丧心病狂的特性，足够让任何不小心或者大意的人在它们手上栽一个不大不小的跟头。

不过月牙村选址不错，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精怪妖兽能够绕过那弯弯折折的河谷山丘来到这里，而高智慧的妖物自然也看不上这么一个破落的村庄，总体而言安全系数还是有所保障的。只是自从裴辰来了这里之后，身上那纯粹的土灵精气无意识地散出来的气息，简直对于这里的精怪妖类来说是莫大的吸引力……

于是就前仆后继的杀过来了，有时候是单独的大猫两三只，有时候是小猫一大群……不管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很容易被裴辰三人打掉就是了。

“要不，我将这附近封锁起来再说吧？你看怎么样？”意识到自己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够立即在月牙村四周升起层层叠叠的沙丘土墙，裴辰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过巫女却没有搭理他。

奈亚子早已经熟睡了，像是小猫咪一样可爱的蜷缩着，小脑袋轻轻的枕在了裴辰的大腿上，鼻息悠长安宁。也不知道她前些天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这么短暂的一段时间里面几乎就耗费了绝大的精力与心神，现在心神俱疲。

对此裴辰简直无语，却也不能够指责什么。毕竟不管怎么说蜀山派都终究是外人，奈亚子才是自己的队友，不管有理没理总是要站在自己队友这一方的，总不能够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吧？裴辰表示自己没有继承那种优良传统，而且看样子如果蜀山派和自己的位置互换的话想来也是这么想的。

他伸手拍了拍奈亚子身上衣裙沾染着的些许尘土，整理了一下她脑袋上的那根长长的银亮呆毛，然后不着痕迹的往黑灯瞎火的村子里居高临下的扫视了一眼，紧接着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巫女收起弓箭，淡淡然的瞥了两人一眼。

自此，一夜无话，直到夜尽天明。

……

……

播仙镇距离月牙河谷的直线距离也就十来公里不到二十公里的样子，对于裴辰三人的脚程来说简直就是一段短到可以忽视掉的距离。在天刚刚放亮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动身出了，也还是在天色刚刚放亮的时候就出现在镇子之中了。

“这里有清水购置？”奈亚子很是不理解的问道。现在街道上行人寂寥，许多人也才刚刚爬起身来，镇子上显得很是冷清。她一眼扫视过去，视线穿透建筑物的阻碍轻而易举的用一种奇怪的视角看到了整个镇子的布局。

“……呃，这个当然不可能有的了，不过你没看见那条河流吗？想要多少还不是任你取走？”裴辰满头黑线的往不远处的一座小桥上努了努嘴，那里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淌过，虽然小河不大，但也有两米多宽，半人深的样子，在这沙漠之中可是最为珍贵的财富。

而且据说在以前还是和月牙河联通的呢，水量非常充足，只不过在月牙河干枯之后水量就减少了三分之一，不过应付播仙镇这蛐蛐不足千人的小镇子，就算是在沙漠地区这样需水量极大的地方也还是没有压力就是了。

“呃，难道就不会加以限制取水数量的吗？”

“至少现在不会，因为这条河流一直都没有干涸过……你想想，播仙镇本身的居民不足四百，剩下的其实大部分都是流动人口，单独一两个人的话能够带多少水上路？就算是那些大商队也肯定是更加看重货物的话……”裴辰轻轻一笑就想要给奈亚子解释说明这里的情况，他当初可是在这里至少询问了不下三十位的本地居民，基本上将整个镇子的情报都摸索得一清二楚。

“无需多言，尽快取了水就离开吧！这些事情可以日后再说……拖的时间太长的话，我担心那些村民会出问题……”巫女蹙眉说道，打断了裴辰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呃。”裴辰也皱起了眉头，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摇摇头说道：“可是那也没有办法，我们总得先找一个盛水的器皿吧？又不可能直接装水进储物空间之中去……”

“我记得你有着操纵物质的能力！”巫女冷冷的说道，似乎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裴辰有着相应的解决办法。

对此裴辰只能够苦笑：“别开玩笑啊桔梗，你没看见我平时都需要唤醒杀生石的力量才能够间接的掌控九尾之力吗？而且还大部分时间都是只能够单纯的崩解物质而已，重组分子序列根本就还做不到……创造永远都比毁灭要来的困难，我连毁灭都还没有彻底掌握住，何德何能能够掌控创造的领域了啊！”

“……那就尽快去向这里的人求助吧！”桔梗一时语塞，然后转身拂袖，语气稍微给人以一种急切焦虑的感觉，“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想来并非是错觉，最好还是尽快赶回去……”

裴辰无奈的连连称是，然后就和奈亚子快的行动了起来，没有开门的商铺都直接上门去砸门了。可是受限于大环境，再加上想要调理地气改善环境是一个大工程，就算是媒介都好，所需要引动的水灵之力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清水绝对不能够少了……

所以他们还是忙碌了一个多接近两个时辰的时间之后，才勉强凑够了所需要的材料，然后由裴辰带着她们快回程。

……

……

在裴辰所掌握的能缩地脉的异术之下，也就是两三步的样子三人就回到了月牙河谷的地域，然后调整方向计算好距离之后，再一步就跨进了月牙村之中。

只是让他们苦恼而且震惊的是，正如桔梗的预感那样，月牙村真的出事了——

差点儿闹出了人命来，而且……据说原因还是出在了他们的身上。

这让裴辰和奈亚子都囧囧有神，自己等人天色刚亮就离开村子去四处跑腿了，就这样刚刚生不久的事情居然都还能够扣在自己等人的头上？

“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之前一直都没有出问题的，怎么可能我们刚刚离开之后就出事了？”

奈亚子恼怒的说道，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围上来的那些神色不善的村民，似乎是震惊于他们的无耻与无脑。明明昨天的时候都还将自己三人当做是神明来膜拜，哭天喊地的要求自己等人拯救他们的，现在居然只过了一个晚上就翻脸无情了。

枉自己三人还一大早就出去为了缓解村子的状况四处忙活呢，现在他们居然还把莫须有的罪名直接扣在自己等人头上……还真是一片好心肠尽数喂了狗。

“……我就说刹那君你们的态度太过温和了，明明有着那样的力量却还是要和他们好声好气的说话，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何须要和他们道歉？你看，现在这些家伙们就已经得寸进尺了呢？”眼珠一转，奈亚子突然露出一丝阴森的笑容，在裴辰和桔梗耳边轻声说道，语气很是怂恿，唯恐天下不乱。

然后被裴辰一只手按了回去：“你别捣乱，这样的情况我们早就预想过了，人之常情而已，没什么好生气的……”他的语气平淡，巫女更是神色不变，似乎是真的丝毫不觉得惊讶。

事情已经听说了，据说是因为自己等人早上离开的原因，村子里的一个妇人认为是被抛弃了，情绪彻底崩溃，所以想要向掐死自己的婴儿再行自杀，幸好被人及时现救了下来。可是事情传开了之后村民们却变得群情汹涌起来了，而且都在谴责着裴辰三人，并且将一切罪孽都归咎到了他们的头上——

在裴辰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传言说是他们存在的原因，所以才导致真正的天神怒的了，只有把他们这三个妖魔献祭给天神才能够求得原谅……其丧心病狂、扭曲病态，可见一斑。因为早在昨天的时候裴辰就已经和老村长他们说过了，关于今天的计划行程，而且老村长等人也在一直阻止村民们的疯狂，可是成效却算不得多么理想。

在刚刚获得了希望却又现希望破灭了之后，人都是会疯狂以至于不可理喻起来的。巫女之前的预感想来就是在指这么的一件事。

“切，好一个人之常情……”端详了一会儿两人的神色，现他们的说法不似作伪，奈亚子想要影响自己同伴的性格的计划告破，顿时悻悻的嘀咕了起来，然后不屑的冷笑。

“据说那个妇人的名字好像是叫做乌兰？而且是被仙山上神的仆人们救下来的呢，看样子剧情又正好对接上了……”仿佛没看见围在四周的人群不善的眼神和凶恶的表情那样，裴辰对桔梗笑道，“我们现在进去看看吧，下一步计划需要调整一下……”

巫女不说话，微微颔。

三人举步就往屋里走去，围在四周的村民顿时骚动了起来。但是人丁寥落的月牙村实在是没有多少战力，再加上终究是慑于之前裴辰那一脚之下沙暴停息的威势，他们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开了道路。

只是，他们没有现的是除了与世无争、悲天悯人的善良巫女之外，就算是裴辰看着他们的眼神之中也没有了之前的怜悯与同情了，有的只是一片无奈与……漠然。(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