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漩涡激流！暗潮汹涌

裴辰倒是显得一身轻松的直接就出了，只是稍稍耽搁了一下时间，用于修补里世界的空间根基而已。

然而他预想当中‘等到大家都冷静下来或者不再互相试探了之后，估计就会罢手了的，那个时候估计里世界的压力也就不那么重了’的情形并没有如愿出现，反而应该说是更加加剧了。因为除了时空使徒之外，弑神者们都并非是单打独斗的，他们拥有着自己的庞大的势力——

就连草薙护堂这样的新晋的魔王，半吊子的弑神者，都能够快的得到艾丽卡等骑士的效忠，这么想来似乎也就没有什么不能够理解的了。弑神的魔王们动作极快，几乎是一有线索立刻就自行动身赶了过来，也因此先行一步陷身入里世界当中。

但是他们后续的支援，或者说如同家臣一般的整个组织势力却也在其身后紧跟着，只比他们所追随侍奉的王者晚了一步而已。就在裴辰暂时离开之后，不到半天的时间里面，就有着大量的咒术师、骑士甚至是方士武者等掌握着非常识力量的人物纷纷赶到镇子上。

就常理来说，他们之间的很多人都应该互相敌视的才对，因为彼此之间的王者多少有些摩擦或者过节，上行下效，这种仇视与敌意自然会带给自己的追随者。就如同沃班侯爵和罗濠教主那样，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两个魔王，都存在了两百年以上的时光，要说他们互相没有过任何摩擦矛盾那谁也不会相信。

然而理论上剑拔弩张、见面就开打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或者说暂时没有出现，因为裴辰设定的术式依然一直都在运行着。在激活了术式的力量之后，所有初次踏入此地域的、掌握着非常识力量的存在都会被强制性送进里世界之中去一日游。

大约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如果还活着的话，那么其人才会被释放出来，并且能够重新进入现实世界。在这之后，现实世界和里世界对于他们而言就没有太大的界限了，他们只要打开表世界的一扇门一扇窗都可能进入里世界当中，甚至是一旦在表世界爆战斗的话战场也会第一时间切换到叠加态的里世界当中去。

所以三个小时之内66续续赶过来的四百多人，都被前后扔进了寂静岭一般的、或者说白了其实就是以寂静岭为蓝本的里世界当中去了。有鉴于此他们几乎没来得及在表世界碰面，所以自然没有爆战斗。

但是因为里世界的虚空漏斗的情况并没有彻底消除的缘故，其中很多人还是第一时间又被分配到了和对头在一起的空间，于是自然打得火热，字面意义上的。所以说并非是没有爆战斗，只是战斗的时机延缓了，战斗的地点改变了而已。

不过这样的事情所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没有破坏表世界的小镇，但是却加剧了里世界的压力。桔梗现名为阿蕾莎之眼的蛇之宝玉上面，不知何时起已经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裂纹，而在四百多人都被扔进了里面之后裂纹又多了一道。

“到极限了？……不，还没有，只是也快了……”

扬了扬清秀的眉毛，巫女轻声自语道。虽然并非是里世界的创造者，但是目前的空间核心枢纽就在她的手中，所以她也能够看出很多东西来。里世界的承重已经趋近极限了，要是接下来的人数继续增加的话，恐怕就真的要崩塌了。

那时候裴辰的计划不说毁于一旦，但是也会造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因为只要符文系统依然能够运转，只要圣杯依然在提供咒力，那么圣杯仪式就不会有任何的影响。里世界可不是绝对必要的，甚至算不上其中的关键环节，这只是裴辰为了照顾巫女的感受随意找出来的战场而已。

但是一旦里世界崩灭了，圣杯仪式却也不会就此停止，圣杯战争也会继续下去，地点就是表世界。那么接下来会生的事情也就完全可以预见了，这个小镇会在矛盾冲突升级爆的第一时间，就被飓风一般的雷霆、火焰与力量，这代表着毁灭与破坏的一切都给摧毁得干干净净片瓦不留。

——其中的所有镇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幸存可能性。

这是桔梗不愿看见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要生了的话，她也无力阻止。现在只能够寄希望于某个程序员尽快回来修复这些失误与bug了，否则的话……

素洁的皓腕之上白色的巫女服宽大袖子滑落，露出光洁白皙的小臂，纤细的五指抚摸着蛇眼一般的宝玉，里世界当中的情景一一在桔梗的心头划过。

她非常清楚，按照这样的趋势，那个建立在梦境与心灵之隙之上的精神空间，大约只能够支撑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了。

看似时间非常紧迫，但是其实也不然。因为裴辰只要动作够快的话，很可能只要半天就能够斩出一道新的化身赶回来这里了，他的行动力、机动性已经高到了无法想象的程度。在常规度方面理论上不及掌握了光移动的狠人，但是实际操作上就算是这个世界上可以光移动的齐天大圣都会被他的空间瞬动和时间操纵吊打。

但是要说时间有多么充裕的话，也不太可能。一方面既是裴辰去做的事情的不可确定性，谁知道要消耗多少时间？一方面也是还有着其他的更多的咒术界人士正在66续续的赶过来——

譬如说，第七位王？

……

……

草薙护堂刚刚回到东京还没有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又或者感叹几声东京都目前的萧索与凄凉，紧接着稀里糊涂的就在艾丽卡的安排下，碰面几次之后就乘坐上了轮船渡海前往大洋的另外一端。

美国。

还没有成为高中生只不过是高中生预备役的少年站在甲板之上，看着略微有些风浪的海平面。之前蔚蓝色的苍穹现在显得有些许的阴霾，很是灰沉沉的感觉。之前平静海面现在涌起了起伏不定的波涛，空气之中也有种湿润的水汽的味道。

如此压抑的感觉，这是要来暴风雨了吗？

他感觉自己的感官知觉似乎越来越变得敏锐，敏锐得不像样，就像是更加明显的身体素质变化那样，恐怕都已经能够算得上是人级或者说非人级了吧？要是换做了以往的话，他是肯定不会注意到如此细微方面的细节的。

“怎么了，我的王，一直站在这里半天也不见你回来……是要准备学习一下泰坦尼克号吗？”

调侃的声音，满满的笑意，即使不事先听到了脚步声和呼吸心跳的频率，他也能够知道现在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是艾丽卡。话说回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答应了对方的追随，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家臣的？呃，骑士什么的，对主君效忠，不就是家臣的意思与定位么？

自己这么理解应该没错吧？！

不，重点不是这个啊！自己从来就没有答应过这件事好不好，果然，这个女人实在太不好对付了！想到这里草薙护堂就感觉到牙根有些许痒的感觉，他无奈的回过头来看着艾丽卡。

少女那长长的金随海风飘荡着，一身红的她，在橙色阳光的照耀与金色长的映衬下，红色的感觉更加突出。纤细地制造的美貌。比任何人偶都要端正，比任何模特和演员都富有霸气，充满着高贵与自信，绝对不会忘记的脸。

艾丽卡·布朗特里。

初次见面就像是就像是戴着王冠的战士，如同女王一样傲然。然而现在却是自己的守护骑士？这样突兀的转折，哪怕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草薙护堂还是会忍不住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并且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个好长的荒诞梦境，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

本来想要直接给对方一个否定的答案，后来想想觉得这样子的话只会让对方接着话题继续纠缠下去，浪费更加多的时间，所以少年干脆的转移了话题。

“为什么我要突然去美国，你之前不是叫我要尽快熟悉一下自己的力量的吗？而且我都还没有来得及有时间练习那什么权能……对了，你之前也说过要帮我查询那个奇怪的、的神的情报，有什么消息了吗？”

“这个……”艾丽卡明显的尴尬了一下，但是转而果断的摇摇头，“没有，时间太过紧张，而且我们无法确定那人到底是哪个国家哪个神话体系当中的神明，而且你也知道的，即使是同样的一个体系当中，神话生变更和覆盖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说，就是还没有一点儿头绪吗？”草薙护堂抬起手臂来，他拥有着斩裂神力斩断神格的黄金之剑的言灵，但是却从来没有用出过一次。因为这是只有对一个神非常熟悉的时候，才能够通过理解获得智慧，通过智慧斩断对方的神格力量的言灵。

威力巨大，但是相对的使用也有苛刻的条件限制。

不过草薙护堂觉得也许并非完全是这样的原因，因为他本身所掌握的权能一直都限制极大，并不仅仅只有黄金之剑的力量是这样的。就好譬如坑爹的十化身的力量，公牛、野猪、雄羊、少年、强风、凤凰、山羊、白马、骆驼，以及手持黄金之剑的人类战士，看样子一个权能能够当做十个权能来使用，简直赚翻了。

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倒不如说表面上的赚大了，实质上的性质却是充话费送手机的那种程度，仅此而已。

他的权能竟然诡异的出现了名为cd的游戏设定，每一种化身所象征着的力量每天只能够使用一次，每次大约十分钟左右。如果说之前的他还兴奋的觉得自己开了主角模式的话，现在就是现自己的人设上多了一个明显就是开反挂的属性——

只有大招的主角！

要不是从梅卡尔神王那里夺来的呼唤暴风、骤雨与雷霆闪电，支配天空的权能没有那么多的限制的话，草薙护堂肯定就觉得世界对自己满是恶意了。拥有力量的人会沉醉在自我强大的感觉当中，哪怕再如何自制的人也会不自觉地将其作为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即使不表现出来。

这是所有生命的最原始最基本的本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硬是要对抗生存的本能，主动舍弃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只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找回初心的话，那么才是矫情，要不就是脑子坏了。就像是文明科技那样，遇到瓶颈也只有不断地冲击，拼命寻觅那一丝可能性继续向前的做法。

谁会傻到提议大家毁掉一切科技结晶和文明成果，重返石器时代，体验一下科技展的本质与初衷？事实上不管是什么力量体系都好，封印自身的一切力量和能力，重新开始历练都是非常下乘的办法，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

要用到这样的办法，基本上也就代表着这个人已经真正的走到自身修行之路的极限了，不管是天资悟性还是努力，等等方面都已经耗尽了上限，再无一丝可能能够走下去。于是迫不得已之下又不甘心，所以才会选择使用这样的办法，去找寻世界展次序降下的一丝机缘。

没有力量的生命渴望拥有力量，拥有力量的生命渴望不受约束。

如果无限空间的设定是租借力量的方式，譬如说使徒强化获得的力量需要付费试用，按照次数或者使用时间扣除一定的生存点数和辉煌宝石，否则就无法使用什么的……那么肯定就要玩完了。辛辛苦苦的拼下来的强化兑换竟然还是需要付费使用限定次数的，谁特么的还要和你玩啊！

草薙护堂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因为自己没有充钱也找不到氪金渠道，所以名为权能的神之力每天限时领取一定的免费试用时长，不可积累而且过时不候。就只有梅尔卡王的天空神力才能够没有什么限制的使用，但是却也仅仅只能够支配天空而已。

梅尔卡王的其他分支权能似乎他没有攥夺到手，也许是因为并非是自己弑杀掉那位神王的缘故？所以自己沾了光分到了流出的一部分就已经算是运气好了？

“算了，那就先不说这个吧，那么……我们现在去美国是为了什么？！”草薙护堂摇摇头驱散脑海当中的想法，但是却觉得依然心情烦乱。正好也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上聚集起来的大量乌云互相碰撞摩擦，出了沉闷的雷响声。

隐约可见几道远远看上去非常微弱的电芒，如同火蛇一般在云层的缝隙之间游走着。因为置身于无尽汪洋之中，四面八方视野尽头都只有起伏波动的海平面，所以人们会感觉天空距离自己比较近，自然也就更加能够感受得到大自然狂暴的威力了。

“这个……护堂。”艾丽卡扭了扭头，先是确定甲板上并没有其他的耳目，即使有人也是普通人，还隔着至少上百米距离的那种。她这才收回目光，直视着世界上最年轻的魔王的双眼，并且不再是调侃一般的语气，而是直接叫起了草薙护堂的名字。

这仿佛变得慎重的氛围当中，草薙护堂的身体不禁立正了许多。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关于前些天你和我联系的时候，你告诉我你的手背上伴随着一瞬间的强烈痛楚，然后出现了奇怪的魔法痕迹，是不是？”艾丽卡神色略微有些凝重的说道，“本来我只以为是弑神带来的某些后遗症或者别的……什么……？”

她似乎一时间想不到好的形容词。

“是的，怎么了，你之前不是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吗？”草薙护堂奇怪地问道。

“是的，但那是‘之前’……”艾丽卡脸色微微一红，但是赶紧平静下来并且强调着时间生的进行时不同，仿佛掩饰着什么似的，“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两天，全世界的咒术界都在流传着关于传说中的‘圣杯’的情报……”

“圣杯？”

“没错，就是圣杯……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还不会牵连到你的，但是问题却是世界各地不少人都遭遇到了一些……一些怪物的袭击，它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毫无规律，而受到袭击没有死亡的人的手背上，都会出现像你这样的类似魔法刻痕……”

“……”

“所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欧洲那边的咒术界开始流传起来一种说法，说这是盛满神之血的圣杯现世了，为了决定归属，圣杯在自性的寻找着能力恰当的咒术师……据说就连其他的魔王都闻风而动了，现在的话想来沃班侯爵和黑王子阿雷克已经动身出了前往目的地了，现在的话……估计已经到达了吧。”

草薙护堂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其他的魔王……”

毕竟少年心性，获知自己成为了世界上最年轻的魔王，有着弑神命运之人，哪怕草薙护堂明面上总说自己不喜欢争斗不喜欢麻烦，但是却无法改变他那隐隐的有着一丝骄傲自满的心态。但是这份心态却在第二天就爆炸了，再也无法维持。

原来就在他成为弑神者的那两天时间里，全世界竟然同时爆了性质极其可怕、数量极其可观的弑神事件！只是几天的时间而已，本来全世界仅有的不到六位的魔王，突然间就突破了两位数并且有快飙升一举突破二十大关的趋势。

自己那了不得的壮举，本来璀璨夺目夺人眼球的史诗成就，混进了这么一大堆的大同小异的报告当中，一下子也变得不起眼起来了。本来觉得自己丝毫不在意这些事情的草薙护堂顿时就觉得自己的心态爆炸了，原来自己并不是真的不在乎，只要是人就都会有虚荣心。

但是自身的光芒完全被掩盖，同一时间段生的大量弑神的事件，多个获得了魔王命运的强者诞生。一时间，忍不住联想到之前被那个神明设计的事情，草薙护堂非常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件早有预谋的计划，自己不过是卖猪肉时候的添头？

失落！好失落！

“是的，其他的魔王……怎么说呢，根据我探查的信息，这次被卷进其中的可能足足有四位魔王，而除此之外……恐怕还会有些不是魔王但是在某些方面可以媲美魔王的存在都会一道过来。”艾丽卡点头说道。

“说实话这非常的危险，但是我们必须过来。所有手上出现了那种魔法刻痕的人都接受到了同样的消息，而且一直迟迟没有动身的咒术师，已经有多位直接失踪了……”

“其他的……不是弑神者的存在？！”草薙护堂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关键词。他对于手背上的那三划仿佛蕴含着强大无比的力量，但是却又虚无缥缈的魔法刻痕所带来的那段信息早就知晓了，现在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没错，譬如说格林尼治贤人议会的原议长，现特别顾问。那位爱丽丝公主如果仅仅是比拼知名度和重要性的话，可是丝毫不逊色于魔王的存在……”艾丽卡顿了一顿，“而且，并不仅仅只有作为护堂你的同类的魔王存在啊，同等级别之下还有……”

“神。”

草薙护堂这下子彻底的明白过来了，沉声说道，语气有些闷闷的。就在这一刻，天边有一道扭曲的蓝紫色霹雳划过，如同惊蛇狂舞一般，照亮了因为厚重的云层而变得阴暗、波涛起伏的大海。随之而来的是轰然巨响声，似乎就连天际都要炸裂了、大海都要被劈开了一样。

“是的，神。”艾丽卡点点头，丝毫没有顾及几乎是立刻就倾盆而下的暴雨，沉声说道。

“据说之前来自中华的不败之王从神祖格尼维尔手里夺走了名为圣杯的神具，紧接着那个所谓的圣杯战争的谣言就开始四处传播了……神祖格尼维尔和湖之骑士兰斯洛特是必定会动身的，而且我们这一行也必定会引来神明……”

“慢着，为什么我们这一行必然会引来神明啊！”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少年不可思议的呐喊出声。

艾丽卡如同诡计得逞的小狐狸那样，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因为这个……”她取出了一块黑曜石之章，上面勾画着象征大地的螺旋纹，草薙护堂心脏猛地一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艾丽卡身上携带着什么可怕的神力了。

不过这东西……该不会又是哪些圣遗物吧？

下意识的想到了被那位神带走的普罗米修斯秘笈以及其引的一连串事故，再想想刚刚艾丽卡说的话，草薙护堂突然感觉牙疼起来了。

海平面动荡不安，暴风骤雨猛烈的接踵而至。

正如这狂怒的大海那样，两人都已经明白了自己等人前往的方向、参与的事件是个何等可怕的漩涡。神、弑神者、神祖还有着其他的存在，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局势有多混乱。(未完待续。)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