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与鬼
罗亚森记得当初刚刚遇到刘潋时,她也是和两个朋友一起来到暗鸦岭。???? 在那两人死后,她的痛苦谁都看得出来。但这个段迦璇,完全不是这样。
正想着,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罗亚森知道,师远终于回来了。
“有新的书页。”一进门,师远就立刻说道。
“坐下说。”罗亚森招了一下手。
书页很快便被传看了一圈,刘潋等人都拍了照。
“最后一句不完整,真是麻烦。”罗亚森说。
“是啊。我们先分析一下前面的句子吧。”师远说,“书的正文已经进入了第二章,内容也变得更加重要。大家看一下,这一章的标题为《人与鬼》,这正是我们目前亟需了解的内容。大家都知道,暗鸦岭现在可以说就是一个大型的真实鬼屋,这里会为我们设置不同的任务让我们去完成。同时,在任务以外的时间,我们也不能放松,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们,随时都会变成鬼。我们曾经都以为,鬼是人死后变的。但是,从这张书页上来看,并非如此。”
师远和往常一样进行着分析叙述,一旁的段迦璇却是满面惊疑,瞪大眼睛望着师远。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陌生?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师远吗?为什么所有人看起来都好像在听他的指挥?难道他有着什么秘密身份吗?
段迦璇浑身微微抖,双手死死地握着自己的挎包,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
但师远却根本没有注意她。他继续说道:“之前的书页上提到过,人的世界和鬼的世界由一个平面相隔,这里又说,人在明世界诞生,鬼便在暗世界诞生。也就是说,鬼,不是人死后变的。所谓的某人死后的鬼魂,其实,根本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个体。所以,在很多传说、故事、影视剧中,我们都会看到这样的现象——一个人死后变成了鬼,其性情会生根本性的变化,甚至完全颠倒。当然,传说和电影都不可信,但在这其中,我们也能够获得一定的信息。鬼,不是人死后变成的,人死后,也不会变成鬼留在人间,更不会获得什么为自己报仇洗冤的机会。一切,都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的美好想象罢了。”
说到这里,师远停了下来,似乎陷入了回忆。
幽漫婷,吴江莉……它们,也都不是人死后变成的。从产生那一刻起,它们就是鬼,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活人”这样一个阶段。无论它们在任务中展现出什么样的性格,都只是任务需要罢了,这和真正的活着时的她们,没有任何关联。
“美好……想象?”刘潋低声自语着,表情有几分诧异。
她从来没有将“鬼”和“美好”联系起来过。在她看来,鬼,永远都是丑陋可怕的。
“最后的那半句话,‘人活着时所遭受的创伤’,我想,后面写的应该是‘会记录在鬼的身上’之类的吧。我们平时看到的鬼大多都非常扭曲可怖,或许这正是因为,一个人在活着时,一生所遭受过的创伤全部都在鬼的身上保留的缘故。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人没有自愈能力,人一生,要在身上留下多少伤口?这些伤口,或许在手上,腿上,也或许在脸上。除非真的是极为小心或者运气极好,否则的话,必然会受伤,哪怕只是一点小伤口。伤口会愈合,会消失,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会被人类的记忆所抛弃。但是,这些伤,却忠实地被他所对应的另一个个体记了下来。你们能想象吗?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正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个体,记录了这些伤。不是伤口愈合后的淡淡的伤疤,而是血淋淋的,伤口最旺盛的样子。”
听到师远的这番话,大家不禁想象,若是自己曾经遭受的伤没有愈合,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无意中踩到了钉子的脚,登山时摔断的腿,被门缝挤扁的手指,被蚊子叮咬过又被抓挠过的浑身的疙瘩……若是这些东西从未消失过,自己,会是个什么模样?
几个人都感到浑身一阵冷,段迦璇和刘潋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抱歉,我不该说这些。”师远意识到自己的话或许令众人产生了不安,“大家其实早就知道,鬼的样子,肯定是狰狞扭曲的。”
“其实,鬼之所以样貌可怖,最重要的恐怕不是活人身上留下的伤口吧,”罗亚森说,“你们还记得吗?之前的书页里写过,鬼在暗世界,无时无刻不在遭受腐蚀的折磨。一个人若是一直被腐蚀,那恐怕早就浑身皮肤溃烂了吧?在原来伤口的基础上,再加上被腐蚀的表皮……”
“不要说了!”段迦璇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愤怒地盯着罗亚森。
罗亚森看了看她,几秒钟后才缓缓说道:“好,不说。”
“好了,说说下一个任务的提示吧。”师远说,“四个大字是‘死亡闪像’,一个小字是‘纯’。现在看来,还是一如既往地毫无头绪。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说完,师远看了看坐在沙上的各位。
“死亡闪像,想不出是什么意思。纯,应该是人名吧,这个也算是老规矩了。”刘潋说。
“村子里貌似没有名字里有‘纯’字的人。”罗亚森说。
“应该是村外的。不过,我觉得,现在也不用着急这个吧,反正短信里会说明任务内容,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到时候再说也来得及。”弥啸粼打了个呵欠说。
罗亚森怒视了弥啸粼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困你就睡觉去吧,反正你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好,我没用,就你有用。”弥啸粼好像是已经习惯了罗亚森的说话习惯,也没计较,起身上了楼。
“罗亚森,李老师的伤怎么样了?”书页上的内容分析得差不多了,师远转而询问起了其他人的情况。
罗亚森听到这个问题,摇了摇头,说:“村卫生所的条件差,李燕霞的伤不但没有好转,还更加严重了。我看,她恐怕是快不行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