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胸中诡

徽家族长徽唯本疑似中毒,最着急的就是徽嗣杺。

说至此,徽嗣杺不由担忧道:“……如果我爸爸出了事,家里定然乱套,那么我哥哥一伙人搞不好会趁机分家,甚至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情来。”

我点了点头,心中冷笑之余,听出了徽嗣杺的一些“弦外之音”。

试想老爷子如果没了,她痛失亲人之余,在徽家的地位肯定也会一落千丈,搞不好可能被老舅爷和徽嗣柱这帮人联合干掉。妥妥的屁股冒火的节奏。

所以我感觉,这老爷子出事,徽二小姐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地位。

心念至此,我见二小姐一脸愁闷的又道:“……我不能眼看局势失控,所以,我暂时隐瞒了父亲二次昏迷的消息,以待调查。”

大难当前,这位徽家二小姐还算冷静,多年的处事经验也告诉她,要想找出徽老爷子突然昏迷的原因,必须从内部着手,排查。

但排查的结果……令人诧异。

徽嗣杺办事能力极强,连半天都不到,她便动用手里的人脉和关系,不动声色间,将整个医院上上下下查了个遍,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的同时,还动用一切手段寻找徽老爷子的病因。

功夫不负有心,这二小姐终于查出了徽老爷子身体不适的原因……但这原因,却让人心生胆寒。

在给昏迷的老爷子做过胸透之后,二小姐和医生都惊愕的发现,在老爷子的胸腔部,有一个阴影,而那个阴影……是一只蝴蝶样的东西。

蝴蝶阴影很浅,但极端真实,它伴有积水,但不是肿瘤,医生看了半天不敢下定论,没有定论,更不能轻易开刀,于是决定穿刺检查,但检查的步骤麻烦,徽二小姐很怕老爷子等不到结果出来,就撒手人寰了。

关键时刻,她想到了何芝白。

何芝白是徽唯本最好的徒弟,她见多识广,待人和善,是与徽老爷子最为亲近的外人之一,而且似乎还是二小姐安插在老大徽嗣柱身边最得力的眼线,聪慧的很。

眼看着徽老爷子胸口奇怪的东西,何芝白便及时对徽嗣杺说,老爷子昏迷不醒,恐怕不是中毒或者二次中风那么简单,搞不好是遭“阴灾”或者中“食咒”了,应该找五脏庙中的“方丈”来看看。

这一句话,彻底点醒了徽二小姐。

是的,徽家家大业大,但内部庞杂,派系林立,身为徽家族长,难免不会被人盯上,而五脏庙那么多害人不见招,杀人不见血的食咒,随便拿出一个来便,足够年龄尚小的徽二小姐抓瞎了。

二小姐人倩亮,懂大局,能力强,但这厨道上的功夫还是差一点儿,所以她看不出老爷子中了什么咒,也就只能央求何芝白,暗地里给她找人,想办法。

而何芝白能想到最靠谱的人,也只有鲁南赵家的后生,赵海鹏了。

因此,这才有了何芝白大白天找我们的那一幕。

……徽二小姐的话,让我想起了何芝白走后那个站在我饭店旁,戏台子下冲我冷笑的络腮胡子男人,显然那个男人在盯着我,又或者……在监视何芝白。

看来,这徽老爷子的“二次中风”,绝对有很大的文章在里边。

……说完这些,徽二小姐那张绸缎一般细腻的脸上满面愁云。

她哀容中,对赵海鹏说道:“赵哥,您看着咱们两家以前的关系上,帮妹妹这一回,连夜去看看我父亲吧!她要是没了,我,我……”

徽嗣杺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对于一个漂亮女人来说,眼泪胜过一切的语言。

听完这些,我和赵海鹏同时陷入了沉思。

我虽然没有和老赵沟通,但也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赵海鹏肯定还要趟浑水,毕竟这种讲道义,能插刀的人,最吃这一套。

可是我感觉,这徽家的事情,我们不能管,就算是管,也不能白管。

且不说我们还有救命的钱要争,只说这徽家的人品,我便极端看不上。

这位换脸比换书还快的徽家二小姐,在我眼里,更是大毒草一般的存在。

我感觉,这是一个虚伪而狡猾的女人,在她美丽的外差下,是精明到骨子里的算计,同时,又把自己伪装的恰到好处。

虽然在刚才的叙述中,她处处将自己的父亲摆放在第一位。

总之,徽嗣杺绝不是胸大无脑的妞,如果说徽嗣柱是一只愚蠢的猪,那么这位二小姐徽嗣杺,就是一只阴险的狐。

对于这种人,多年的社会混迹早以告诉了我,除了赤裸裸的利益,没有别的可讲。她的眼泪,也不值钱。

就在赵海鹏被徽嗣杺的眼泪打动,刚刚点头,正要开口应承时,我突然抢先开口了。

我把身体横在赵与徽嗣杺之间,随后微笑着开口道:“二小姐,这件事挺大的,你容我们商量商量成么?”

半路杀出来的我,让徽二小姐颇为意外,不过那意外也只是一瞬间。

随后她冲我道:“你是五岭殿霍家的那个后人是么?”

我点头,随后指了指赵海鹏道:“老赵是我哥,现在又是我的厨子,他出这么大的活,的通过我同意吧?”

我的话让徽嗣杺眉心起了一条黑线,不过那女人也算克制,随后他冲我一挥手,指着这雅间的门道:“你说的有道理,我和白大姐现在出去,你们好好想,但我没有多少时间耽误,十五分钟能给我个结果么?”

“我尽快!”说着话,我主动拉开饭店包间的门,冲徽嗣杺道:“您二位先出去吧!一有结果我就招呼你们进来。”

在自家的饭店里,请客人,现在却被客人赶出去侯着,可以想见这位二小姐的脸色有多么尴尬难堪,以至于她一个没忍住,反常的“哼”了一声,冲我恶狠狠的说了一声“好”,便带着何芝白一等出去了。

明显,我无形中撕掉了徽嗣杺的画皮,也惹怒了这一位我不太惹得起的主。

我成了“坏人”,但为了赵海鹏和我们能活,我必须这么干!

因为,我是我们饭店的老板,我的对我的伙计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