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引诱
当我对着佟掌柜说出“古董”两个字的时候,这猴精的老掌柜手臂明显颤动了一下,神情也跟着奋抗而慌张,还险些被茶水烫到手。??? ?
不用说,想来我这位老邻居已经在动心思,猜测我们拿给他的是个什么古董了。
看着佟掌柜那望眼欲穿的样子,我再次冲我弟弟阿四使了一个眼色,而阿四在看见之后,也立马把他早以准备的包裹捧上了桌子正中。
而在那特质盒子里的,正是那漂泊回国的真品,点鹧鸪斑宝碗。
宝贝放上桌子之后,我没有急着让阿四拆开,而是挥手让老四下去,随后冲佟掌柜示意了一下之后道:“我要送您的东西,就在这里边,您还是亲自过目一下呗?”
听了我的话,佟掌柜脸上又是一抽搐,随后他一阵狐疑,一阵兴奋的“挣扎”了好半天,才拿定主意,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把包裹着古董碗的盒子打开一条缝隙,仔细的往里边瞅。
令我意外的是,他佟掌柜只看了那只宝碗一眼,就突然立刻合住了整个匣子,然后扭身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住的捂着胸口,嘴唇还跟着微颤,没过一会儿……竟然翻白眼了!
佟掌柜如中风或者心肌梗塞一般的样子,当即吓了我们在场所有人一跳,大家不解其意之下,全都七手八脚,给佟掌柜做起了急救。
在极度的混乱中,赵水荷扯尖了嗓子,冲我喊道:“掐人中,掐人中……”
另一边,张阿四端来了一碗清水,猛喝了一口,又快吐在了老爷子的脸上,企图用刺激把他唤醒。
至于我,则更加的倒霉一些,整个人被夹杂在水荷的尖叫和阿四的喷水吐沫腥子之间退无可退,硬着头皮给佟掌柜掐人中,做心肺复苏。
按理说我做的一切都是按照章程来的,但奇怪的是,这一番折腾下来,我们佟掌柜非但不醒,反而手脚更加的剧烈抽动了,到最后脸色还从煞白变成了紫黑,整个人活脱脱要抽风的节奏。
眼瞅着佟掌柜越抢救越犯病,我在慌乱之余急的满头大汗。
同时,我心中也开始暗自感叹。要说这宽天渡的鬼瓷能杀人全是人为或者胡说也不尽然呀!至少这位佟掌柜,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看了那只鹧鸪斑一眼?!
早知道这鹧鸪斑对佟掌柜有这么大的杀伤力,那我还把它带过来干嘛呢?
在混乱和绝望中,我依旧不放弃的徒劳抢救着,但就在这个时候,赵海鹏却突然从背后推了推我的肩膀。
此刻的赵海鹏异常镇静,他甚至冲我们所有人笑了笑,才非常平静道:“还是让我来吧,你们再折腾,佟掌柜就真的要去西天了。”
自进入佟掌柜的古董局以来,赵海鹏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佟掌柜犯病之后,他也只是站立在我们的身后仔细的盯着看,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因此,大家在手忙脚乱中猛不叮的听见老赵说话后,便都有点突然的意外。
随着赵海鹏的话,我停止了手头的动作,同时捂住他张阿四的嘴,又示意让老赵赶紧接手。
会意的赵海鹏点了下头,先看了看佟掌柜越来越黑的脸色,然后回身而去,走到佟掌柜的古董玻璃柜台后边,低头在那些破烂中仔细翻找了起来。
从老赵的认真劲我判断,他显然是在佟掌柜那一堆垃圾里寻找着能救他命的东西,可具体是什么……这我就很纳闷了。
佟掌柜的玻璃柜台里,各种我叫的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五花八门,有真也有假,但不管是什么,在我看来都和治病救人挨不上边,可是赵海鹏偏偏要在那一堆东西里翻来覆去的找……真的是很奇葩的行为。
如此这般,在我们的注视和佟掌柜要死的喘息声中,老赵一直在那一堆破铜烂铁中寻觅着,最后在扒拉开一堆古旧铜钱之后,终于锁定了目标,然后把那东西伸手拿了出来。
那是一只……毛笔。
这毛笔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一支中号毛笔,笔杆子上落着一个红色的小款儿,却也看不清是谁的名号,完全猜不透老赵要用它来干嘛。
而一支笔又和佟掌柜的康复有半毛钱关系么?
在众目睽睽的疑惑之下,老赵把那笔杆拿在手里,迅走过来,先把笔毛狠拔去几根,又弄散笔肚,然后在张阿四手中的凉水碗中浸泡。
当赵海鹏手里的毛笔完全浸透水分之后,他快提笔,一只手将佟掌柜的嘴完全撑开,另一只手把那毛笔往佟掌柜的喉咙中使劲那么一点!然后一转!
“噗”的一声过后,赵海鹏手中的毛笔瞬间抽拔了出来,那笔头从佟掌柜的喉咙中带出了许多的分泌物,同时也引的佟掌柜咳喘连连。
赵海鹏这一下“神来之笔”过后,佟掌柜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而且手脚也不在抽搐,呼吸也在快的恢复均匀。
眼看着佟掌柜以无大碍,赵海鹏原本冷峻的脸色也迅平静了下来。
他扔掉了手中的那只毛笔,然后一边找毛巾擦手,一边告诉我们其中的原因道:“佟掌柜刚才看见宝贝之后,心情太激动,让口水进了气管,再加上你们一顿乱摁,口水始终吐不出来,现在我用毛笔帮他通了肺,已经没事儿了。”
说到这里,老赵又扭头冲我道:“老三,给佟掌柜来碗黄酒,暖暖心头火,恢复一下元气。”
我原本想帮忙,没想到越帮越忙,因此我在后悔之余,也立刻带着赎罪的心里,把我那一壶黄酒拿出来,倒出一碗,毕恭毕敬的递给依旧坐在地上的佟掌柜。
佟掌柜在喝下那一盅酒后面色终于彻底恢复了,恢复意识的他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赵,然后……突然拿起了老赵因救人而毁掉的那只毛笔。
佟掌柜刚刚清醒,就把那毛笔双手举在胸口,一脸苦痛的表情,如死了爹一般的吼叫道:
“我的毛笔呀!这可是清宫里净事房用来写字的毛笔,当年小德张净身当太监的时候,就是用它画的押呀,全毁了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