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人蛹
冯主任这个刨尸体的三人组,分工非常明确。
其中,那个叫苏青的男人显然就是挥镐的主力。
在听完冯主任的吩咐之后,苏青回了一句“明白”,便走上前,用钢镐一点点刨开了包裹着炉渣与白灰的“人蛹”。
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年轻法医苏青展现了极高的专业素养,他下镐的地方,就在冯主任用碳素笔画的那个点上。
“啪啦”的一声过后,不偏不倚,正中期间。
说起来也很神奇,当苏青手中的镐尖刚一戳破那陈年的膏泥后,整个镶嵌在墙壁中的尸蛹便发出了一连串哗啦啦的破解声响。
随着那动静,我看见白膏泥上迅速出现了几路深浅不一的几条裂纹,而随着那些裂纹逐渐变大,一股股黑色的汁液竟然从缝隙间流了出来。
那些玩意看的我异常恶心,虽然带着防毒面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能闻到那一股股的恶臭味道,虽然很淡,但就是挥之不去。
刨出这些汁液之后,法医苏青立刻住手,望向了冯主任,而经验丰富的冯主任则及时冲我们挥舞了一下手臂后,果断道:“这些是‘粘菌尸血’,全都上去!这里不安全了!”
粘菌尸血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不过从冯主任的语气来听,想必也是非常危险的存在,而且鉴于先前驱魔天团的悲催经历,我们对于这些黑色的玩意更是讳莫如深。
在冯主任的吩咐下,我们所有人有条不紊的退出了地下室。
刚一出地下室,主持挖尸大计的冯主任立刻卸下了防毒面具。
将在场的所有人召集于一处后,冯主任严肃的告知我们道:“墙里的尸体已经巨人观了,有剧毒,无关人员都在上边等。”
听了冯主任的话,我有些不解的问他道:“巨人观?啥是个巨人观?”
见问,冯主任非常认真的告诉我,说这个“巨人观”是人尸体**的一种现象,在尸体呈现巨人观的时候,往往是尸毒最盛,危险最大的时刻。
之所以尸体会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在人死之后,身体内的细菌会以极快的速度滋生繁衍,这些细菌除了污染血液,啃噬组织之外,还会放出大量的有毒气体。
因为人的身体是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所以那些气体排出的速度要远远慢于积累产生的速度。
而这样的最终结果,便是人体死尸如一个气球一般逐渐胀气变大好几圈,呈现一种如“巨人”的效果,因而才被称作“巨人观”。
尸体在**到“巨人观”状态时,体内的**有毒菌类最多,而且还有组织充斥着氨气,一氧化碳等巨量有毒气体,所以最为危险。
此时,如果有人不小心弄破“巨人观”的皮囊的话,就会从里边喷溅出巨量的黑色的汁水来,那里边都是人体分解后的组织液与有毒物质。
而这种物质,便是所谓的“粘菌尸血”了。
说道这里,冯主任又不无后怕的冲我们道:“这些尸血一旦接触皮肤和伤口。就会造成白血病的,而且巨人观的尸体里又充满了可燃气体,还很容易爆炸。”
经过冯主任的这一通介绍,我大概都听明白了,而且在明白之余,又由衷的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恍然间,我察觉到,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房间中等于埋着六个随时会爆炸的“毒气罐”,而我们非但毫不知情,还每天烟熏火燎的在这间炸弹房子里做饭!
每天的工作,我都是在不知不觉中玩命呀!
带着后怕,我赶紧央求冯主任道:“既然这么危险,那您可得想想办法给我们解决一下呀!”
闻言,冯主任点头告诉我道:“无妨!只是这一次怕,不再应该有无关人员下地下室了,而且你的门店也要把门窗都打开,保持通风。”
听了冯主任的话,我们立刻七手八脚把房间的窗户门板都打了个大开。
而与此同时,冯主任一伙儿人又跑回自己的车中更换了行头,他们退下了蓝色的隔离服,换上了一种更厚切有罩头的橙色隔离服,脖子上的防毒面具也被一一摘了下来,换上了附带钢制蓝色氧气瓶的独立式呼吸器。
重新弄好这一身密不透风的“衣服”之后,冯主任带着他的两个学生又一回进入了我的地下室。而我们,则只能坐在饭店的椅子里聊闲天。
彻底失去了观摩刨尸的机会,要说心中最不痛快的,那就是我隔壁的佟掌柜了。
毕竟,丫把自己家民国时的地契都搬了出来,只是想看一眼我地下室的尸体里有没有他要的什么破书,而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佟掌柜一脸的不满意就写在他自己的脸上,看着他的不满意,我只能无奈的进行劝解。
微笑间我告诉他道:“老掌柜,您不去也好呀!那巨人观可是高度**的尸体,想来……也是很影响胃口的东西。”
听了我的话,佟掌柜唉声叹息了一口气,似乎还是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对此,赵水荷又立了起来,冲佟掌柜拍了拍肩膀道:“老掌柜,别失望了!等这件事完了,我给你做点好点心,你压压惊呗!”
面对赵水荷难得的大方与懂事,佟掌柜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随后急忙换上了一张笑脸道:“好!一言为定……”
虽然我对吃货佟掌柜的表现非常不耻,不过水荷的话能够平息这个最大的隐患,那我也乐的自在。
按下葫芦之后,我们又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而大概在一点半左右,冯主任一行三人,也终于从我的地下室里走了出来。
三个人里,首先走出身子的,是个头瘦小的女法医刘海。
带着全套防毒设备的刘海一出来,便冲我们喊道:“第一具尸体出来了!大家都不要乱动!不要吸烟玩火!”
随着刘海的话,冯主任与他的学生苏青,一同抬着一具沉甸甸的东西从地下室缓慢走了出来。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