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章 昔日战友,大军来援

却说现在由萧唐总管在铜鞮县安置流民、编制新旅等事宜的进展,截止到目前为止,主要负责选练新军的罗戬与王进已经从河东流民之中选出两千五百人编成五营,并且调用呼延灼、关胜麾下熟谙兵事的将官调用协助操习部曲。

按照大宋军制,三人为一小队,九人为一中队,合再加上押官、队头、副队头、左右傔旗等官将编成一大队,由校官督战,两队合一百人为一都,受都头官统领;都以上设五百人为一营,设营指挥使、副指挥使、营虞侯等武职差遣,再往上合五营两千五百人变为一军,至于军指挥使、军都虞候的将官,也已经由武学学谕罗戬典籍划策,暂作任命。

朝廷现在授权于萧唐至河东选练新军,按例可组建由十军编成的一厢,最大编制在两万五千人左右的部队,只不过寻常大宋军旅中一个厢未必会按满员编制,再涉及到平素各地军司虚弱冒领、贪污空饷等鄙劣风气,很多厢一级的编制的部队甚至连万人之数都达不到,其中可用之兵......只怕更是少之又少。

萧唐决定在河东路新添一支劲旅,当然没打算再去养一群空耗国家钱粮的废物兵痞,更不会似许多滥官蠢虫那般借此机会中饱私囊。既然倚仗赵佶待自己甚是信任恩宠的优势,能够得到朝廷暂时做为自己的后盾,萧唐还真就打算以满员编制这支在河东正要组建的新军,根据分工职能不同,再于其中打造出几支能够打硬仗的部曲。

毕竟匪患未止,在派出的官军人马接引下,于河东各地还有更多遭受匪患的流民百姓陆续会至铜鞮县周遭地界暂作安住。萧唐意图整编的这支新军,还在持续吸纳兵源,只不过萧唐被委以的军权是镇抚河东、选练新军,他却并没有权利私自擢升提拔自己的心腹,就算他暂时可以统率这支军队,可是如果想委任花荣、牛皋等兄弟做厢指挥使、副指挥使等武职则必须向枢密院报奏,现在也只不过都是暂时差遣。毕竟大宋开国太祖杯酒释兵权,又有他那皇弟赵光义进一步的崇文抑武,大宋重文治而轻武功,这同样也不是一句空话。

想到此处,萧唐也不禁心中暗付:到底还是在绿林中行事爽利,在这年头若想做成一方军阀的势力,手底下尽快拉练起数支可用之军,我那个绿林数山共主也必须要一直做下去。

另外在河东招募的勇健合两厢编制达到数万人马的数量,按例就当为这支军队似“捧日军”、“骁猛军”、“宁朔军”等官军部队那般拟定一个番号。至于番号的名头,现在萧唐心中倒已然有了些想法。

“萧节帅,下官已按照恁的规划,对铜鞮收容的流民百姓进行了登记梳理,按照县城内外,周遭村坊的布局划分了几块地域对百姓进行安置,寨棚在县城与市镇、村坊之间星罗棋布,每日也有军健巡弋、衙役公人维持治安秩序,至到目前为止,也并未生出甚么乱子。”

县衙之中,罗戬向萧唐就安置流民百姓的进展事宜正娓娓报说,他旋即又道:“也是靠李县尉竭力相助,根据流民曾经职事不同,衙门内的公人文吏也寻到县内的牙行,找到牙人寻觅职事,使得其中一部分流民暂时从事工商做佣工、或被雇为佃户,也算是解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虽说其余不少乡民只打算平定匪患重归故土,也有许多人未曾寻觅得差事,可靠附近大户布施救济,衣食上不至短缺,是以这些时日也不必担心会酿成民变暴动。”

虽说牙行一词多见于明代,而汉时称驵﹑驵侩,唐朝、五代除了经纪、行老等称呼,也开始被唤作便称做牙、牙郎、牙侩,是以罗戬也习惯唤道牙行。宋时商业经济活动频繁,持有官府发给牙帖的牙行不止进行联络买卖双方介绍交易、评定商品质量、提供仓储等工作,同时也做着为各处商铺商号推荐介绍雇工等行当。

虽说无论是官牙还是私牙,牙人为人秉性良萎不齐,因靠嘴吃饭借势生财,古时也有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的说法,可是因为宋朝高度发达,以小商小贩为主的小个体户参与空前频繁,这也衍生了出许多靠做拉拢买卖、推举雇工而从中获利的兼职牙人(正如《水浒传》中帮西门庆勾搭有夫之妇的王婆,明明是开茶坊营生,却也曾说过自己不止做撮合些男女风情的马泊六,也会做牙婆混口饭吃),虽说无论正职还是兼职的牙人品性高低不同,可通常他们最需看衙门公人的眼色行事,现在萧唐手下文吏人数不足,罗戬想到通过本地县衙动用那些牙人安置流民,如此安排倒也算是合理。

“如此也好,能教百姓安居下来,此事丝毫怠慢不得,因往日官府无作为而走投无路,不得已投到田虎那厮手底做贼的乡民都不知凡几,但凡能有条活路,谁又情愿随着那群草贼杀人放火?只要河东民心稳定下来,也算又断了田虎的一条后路。”

萧唐颔首说罢,旋即又向王进问道:“王进教头,招募来的那五营乡勇,现在练兵事宜可还顺利?”

王进也点了点头,又向萧唐说道:“萧节帅果然有见地!依恁的意思征召的军健大多农家佃户出身,也几乎都是黑大粗壮、皮肉坚实的乡野老实之人,我先告诫新兵入得行伍则务必严明纪律,现在教他们以识别旌旗金鼓命令为主,严令他们百千人列阵进退攻守时谨从将令,不得有违。这些从流民中招募的乡勇家眷大多得到安置,我也已三令五申节帅颁布的军令,比起寻常的配军厢军,这批乡勇确实更易于指挥。”

其实按照宋代军法而论:临阵非主将命,辄离队先入者斩;贼军去阵尚远,弓弩乱射者斩;临阵闻鼓合发弓弩而不发,或虽发而箭不尽,不尽谓若众射三箭,己独射二箭之类,及抛弃余箭者斩;将校士卒,临阵诈称病者斩;在边镇,诈有所规免者绞死临阵或在贼境,非应得传言而辄高声者......法度也不可谓不森严,只是如今大宋诸部军旅大多兵事荒废,能真正做到令行禁止的将士甚是稀缺。

萧唐身为宋将,也不好枉自篡改大宋在军中的确立已久的诸般军法,可是不止对现在由王进统率的新军,还是呼延灼、关胜麾下的官军将士,萧唐也都曾向他们强调过一句话:在河东征讨田虎的所有战事,不管任何一条军令,都是玩真的。

只不过萧唐又向王进说及自己新立的几条军规,诸如操练时喧哗者、操练考核成绩低下者、煽动乡愁者又该做何等处罚,与贼厮杀时位列前阵、斩贼首级者以及牺牲阵亡者又当多附加何等厚赏与恤金。正当众人细议时,忽有一员军吏至县衙复命,前来报说奉枢密院军令统率一万五千兵马来援的王焕、韩存保等军旅宿将三军开赴,已出京畿路过隆德府地界,估计再过两日后便会抵达铜鞮县。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