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5章 勘定局势，大漠血战（4）

木秃尔的喉头嗬嗬作响，他伸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颈，可是鲜血仍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溢将出来。面目格外的扭曲狰狞，一对招子也死死的朝着那员似连正眼都没多瞧他一眼的敌军大将望去，虽有心发出最为恶毒的咒骂，但是殷红的鲜血又直从口中喷出，木秃尔也已无法发出甚清晰的音阶。

就算自己不管不顾的又纵马疾冲上来搦战，可是走了不过几招的功夫，终究还是难免南面被杨再兴信手一枪摆去，锋利的枪刃也当即割破了他的喉头。

可恶...我们草原上的汉子，论马战功夫，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些南朝来的厮鸟！？

木秃尔再是忿恨，却也已是死时将至。本来兴致勃勃来寻他厮杀的杨再兴眼见这塔塔儿部的首领已是死定了，倒又弃如敝履的对他再无兴趣，随手又是一枪抡砸出去，将木秃尔砸翻坠马便任由他躺在地上等候死期来临，便又兴匆匆的去寻敌军阵中看似其他领头的骑将破阵冲杀去了。

然而杨再兴生猛绝伦的战姿，也正教方自杀至左近处的乞颜部忽图剌、合丹太石等骑将觑个分明。当中合不勒汗族弟俺巴孩之子合丹太石身上也溅染得满是塔塔儿族民的鲜血，可当他觑见直躺在草地上浑身抽搐着等死的塔塔儿部首领木秃尔的时候，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惊愕之色。

当初乞颜部与塔塔儿部的仇杀战事中，合丹太石虽然也曾与木秃尔鏖战厮杀且差点取了他的性命，但是多少也是耽着凶险。本来塔塔儿部便是大漠上以好动刀子而著称的剽悍部族，乞颜部虽不怵与那厮们为敌，但也不得不承认若无萧唐齐朝这等强援协助，也很难铲除强盛的塔塔儿部，也未尝没有可能反被对方杀得溃败而有灭族之祸。但如今眼见杨再兴一如既往的挥舞着那杆大枪在乱战群中奔雷驰电也似的疾驰直撞，连同合丹太石也不得不小心与直血战鏖杀的木秃尔在内，那些狠戾生猛的塔塔儿部骑士先后涌上去拼命，却是先后落得个挨着便死、碰着便亡的下场，只一会的功夫，杨再兴便又挑飞搠翻了几十名名塔塔尔部族中成名的战士，其余齐朝强兵锐骑趁势掩杀，又直在愈显溃乱的塔塔儿骑阵群中搅起一片片的血浪！

合丹太石只瞧得连连咋舌，虽然他素来以自己的武勇为傲，性情倒也甚是实诚，而不由的对身旁乞颜部族中的第一勇士忽图剌说道：“族兄，那个齐朝大将...好生厉害！”

而忽图剌的面色却是愈发的阴沉，他听得合丹太石说罢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草原上骑着马追逐厮杀，素来是草原上诸族各部引以为傲的本事，本来就算是名义上不免向齐朝顺从称臣，也不过是须拉拢萧唐铲除乞颜部的死敌塔塔儿部，而南朝富庶势大，倘若与其敌对，那么乞颜部不免将面临比死亡更加无法忍受的贫穷困苦。然而如今忽图剌对于齐朝这个新兴帝国军队的战力也已有了个新的认识，塔塔尔诸部本来都是极难应付的敌手，在大漠上也以凶悍好战而闻名。然而如今看来，单论战力，那些齐朝骑马作战的将士甚至还要比塔塔儿部更加出众。而他们率领各支骑阵的将军各个身先士卒、骁勇善战，此战虽是结合天时、地利与军力上的优势能将塔塔儿部分割开来各个击破，但是对于齐朝的强军劲旅，尤其是那个唤作杨再兴的南朝大将而言，击溃歼灭这连俺乞颜部都不能小觑的塔塔儿部族人似乎也显得太容易了罢？

倘若俺乞颜部与塔塔儿部的处境对换，面对齐朝如此猛烈强势的围剿，却又能硬抗得了多久？

忽图剌毕竟是乞颜部中自问以他高大壮硕的身躯足以支撑起草原上的苍穹，而绝不肯轻易向人臣服顺从的强大勇士。所以他心中就算蓦的浮现出这个疑问，自己大概也能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忽图剌也抵死不愿再深想下去......

而木秃尔在战团中被杨再兴一枪所杀，其他万余塔塔儿部骑众遭受截击被尽数歼灭，如今看来也只是早一时、晚一时的问题。而按着萧唐先前广布大军，摆阵从四面八方发动猛烈冲锋，立刻对于敌军展开间不容发凿击猛攻的战略部署，茫茫旷野之上，大批的骑阵疾出奔驰，迅速做势将塔塔儿其余骑众包裹在当中，敌我双方的人马如狂涛怒浪也似的一层叠着一层，各自呼啸着猛扑上去，众多骑队先后纵马交错而过，也不免立刻绞杀成一团，当即又是一片片血肉横飞、马蹄践踏的惨烈景象。每个歇斯底里的将士做过的动作都大同小异，无外乎催马前觑、挥刀劈砍，随即立刻纵马回身，再重复相见的行为，也唯有被敌军一下搠刺剁翻下马去，才会终止那反复激烈的杀戮动作。

除了忽图剌、合丹太石等乞颜部的勇士见证了杨再兴这边所率领的齐军精锐齐军骁勇战姿。而除了杨再兴、呼延通之外，可尚还有花荣、杜壆、史进、张清、董先、栾廷玉...等分别遂萧嘉穗、萧唐开拨至大漠的齐军骁将直教其他附从作战的蒙兀室韦诸部首领见识到萧唐所部精锐齐军所展现出来的剽悍战力。

当中尤以杜壆手中使得那杆大矛杀得一趟素来强悍的塔塔儿部头领坠马倒了一地，展现出马战枪矛技法巅峰的威力；而花荣则在所部亲随骑众的护卫下好整以暇的引弓搭箭，伴随着一支支羽箭似生了双眼一般从混战的人群夹缝中飞射而出，每一次弓弦剧烈绷响声动，则远处也必然有个统领麾下族民的塔塔儿部头人中箭落马，也直教那些协同作战的各支蒙兀室韦中以骑射见长的好手直瞧得叹为观止......

面临如此强势猛烈，且根本不容得己方兵马有片刻喘息之机的连环攻势，本来也是骑射弓马俱精，个个也善于长途奔袭的塔塔儿部骑众疲于应对、精疲力竭，非但难以发挥出战马机动性的优势，如今也不得不依靠剩余尚有数万骑众的规模聚集尽量要往一个方向冲杀出去。如此一来，从四面八方掩杀猛攻的齐朝雄军、蒙兀室韦诸部则更是呈合围之势死死咬住敌军骑众穷追猛打，教对方也很难再化整为零，而试图突然分散开利用草原上空旷的地势四处奔驰游走。

而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局的萧唐眺望见战况形势的演变，心说按先前排兵部署的下一记杀招也是时候使将出来了，他遂对身旁传令军士又下令说道：“传令下去，教呼延灼兄弟率领所部重骑军马整装待发，如今时机已到，也是时候将塔塔儿部的军阵彻底冲得溃散。”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