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章 一统北朝，灭国大战！（2）

面对齐军雄师骑阵的接连撞阵打击，大批宗室子弟与行伍将兵混杂在一起，人喊马嘶与哭嚎惊呼声也搅成一团，余部猛安、谋克虽然大声喝骂，试图挽回局面也是难以奏效。

而各支齐军锐骑劲旅将士所过之处，也仍旧不做分毫停歇，而毫不留情地大肆收割着生命，甚至有前阵冲杀的将士觑见女真阵中还混杂着大批妇孺老幼，看似是朝堂权臣的家眷亲族，那些冲阵厮杀的齐军将士也都有意避过那些几无甚战力可言，如今也早乱成一锅粥的金人家眷，只顾朝着身着金军制式衣甲猬集的阵列恶狠狠继续撞杀过去，一时间又砍翻搠倒了不计其数的金人士卒，又有无数血肉躯体，在滚滚而过的铁蹄之下生生的被践踏成一滩滩烂泥。

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身处于如此浩大惨烈的杀阵当中，那些惊惧得肝胆俱裂的金朝权臣亲族、宗室子弟又怎能尽数保得自身不至受殃及伤损？

其中便有虽是完颜粘罕的胞弟，却不擅长统军作战，在金国朝学，治政见长的完颜阿懒茫然四顾，眼见到处血肉残肢溅射横飞，被突破的金军阵列先后被冲势所向披靡的南朝军马杀溃吞噬，完颜阿懒正是心急如焚时，不知从哪处乱哄哄的战团当中却射来的一支流矢袭至，锋利的箭簇当即穿透了完颜阿懒的咽喉，他当即扑身摔落在地地上，而成了具再无半点生息的尸首......

还有在金朝致力于谋划政事、监修国史，而金国先帝吴乞买也曾有意以“皇叔祖”三字冠其官衔爵禄，当初也曾做为金朝使臣曾处心积虑的尝试要与萧唐达成休战和议，好教国家能得以休养生息、养回元气的完颜乌野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喝，然而于他身侧几层阵列当即被齐军铁骑冲垮，致使大批的将兵溃退后撤，在如此火烧眉毛的凶险关头也没人再顾得上完颜乌野这个金国朝中的勋臣贵人，当即将他顶翻撞到，这一拨金军收势不住，倒在地上的完颜乌野竟眼睁睁看着溃兵乱脚下来，百来将兵来不及注意脚下，从完颜乌野踩踏得狠了，而将他生生的踩死......

如此这般又不知有多少金朝乌古乃、劾里钵、乌雅束、阿骨打、吴乞买..的完颜氏嫡派子孙、宗室重臣遭受战势波及死于乱军当中。而金军面前聚拢的阵列，也终于在几拨齐朝雄师锐骑横冲直撞的攻势之下杀了一个来回，浑如一块肥肉被乱刀切割成几块分散开来。

当初便有一拨金人部众遭受几番齐军甲骑的凶猛打击，与其他被隔断开来。面对旋即而至的敌军劲骑，这一波金人部众只得狼狈奔逃，拼死抵抗，也顾不得被冲得散了，而又丢下了近千具军卒的尸体，在杀声鼎沸的战场上溃逃进旷野西北侧一处出入两端狭窄而中宽，形如葫芦的山岭当中。然而这些暂且据险抵挡齐军攻势的金人余部很快便绝望的发现，此间山谷虽然出入口狭窄利于死守，可四周却尽是高逾十仗的陡峭壁坡，奔亡至此处，便如鳖入瓮中，纵然能死守住一时，但早晚也将在齐朝追兵的强攻之下尽数被歼灭得尽......

而山谷外侧又有大批的齐军将士驱使着健马追击赶至，无数枝利箭呼啸而来，又射到了数十名躲闪不及的金军将士。而山谷内除了二三百名抵死抗拒的女真兵卒，余下的金朝宗族世家子弟并着家眷却是各个噤若寒蝉，惊呼哭嚎，显然已是无力再抵抗下去。

当中却有个年纪只约莫十三四岁大小的金朝宗室子弟，他怔怔的瞧着谷口处那些中箭倒在血泊当中的金军兵卒尸首，听到山谷外旋即而至的齐军兵马喊杀声也是愈发的清晰，这个金朝宗室子弟面色苍白，眼角处也不禁剧烈抽搐了几下。

这是却有一员身上插着三个箭簇，也来不及拔箭包扎伤口的金军侍卫猛安跌跌撞撞的奔至那金朝宗室子弟面前，语气中也不由满含悲愤之情的嘶声说道：“世子殿下，如今国事险急，可恨末将不及，终究拦将不住那干南蛮子军马！与其被萧唐那狗贼麾兵马擒拿受制，如今也唯有尽数杀将出去，与那厮们拼得个玉石俱摧，一并死战殉国罢了！”

那金朝宗室子弟见说微微一怔，旋即眼中蓦的有一抹狠戾之色稍显既逝，随即便语气森然说道：“你这话却是何意？这是要教吾与众宗室子嗣迎着齐朝军马前去送命不成？”

那猛安见说也不由羞惭的垂下头来，毕竟眼前的这个金朝宗室子弟乃是方今金国皇帝完颜斡本之子，虽只十三四岁的年纪，但风仪闲逸静和、体态雄伟练达，在金国世家贵胄也是被赞作为天才英发，向深沉有大略的后起之秀。也只是因他年岁尚浅，若是再长个三四岁，也能以宗室子的身份于军中担任要职，早晚想必也有能力处于金朝的朝堂中枢而把持军政大权......

然而如今恁般局势，休说是再过个三年五载，如今的金国恐怕在这几日之内，便将彻底覆灭。

那员与萧唐所统领的雄师劲旅死战至今，也亲手斩杀了三五十名齐军将士，拼着全身伤痕累累才侥幸护卫着一拨金朝宗室世家家眷子弟逃奔至此间山谷的猛安心中实感无比的愧疚。然而这侍卫猛安对金国忠心耿耿到无以复加，便是再多死十回也断然不肯弃械归降于齐朝，他也十分清楚如今被齐军冲杀得脱离本阵，而斡本皇帝那边的亲随军马也必然要死战极可能杀出一条血路突围，那么他们这些身陷于山谷困局当中的残余部众也必然不会有外援来救，那么自己麾下残余的军卒，乃至山谷内那些惊惧惶恐的宗室贵人，除了与敌军死拼血战到最后一刻，却又还能怎的！？

是以这员侍卫猛安很快的又抬起头来，凝视着那这个金朝宗室子弟忿然说道：“如今虽战事险急，陛下也尚有万一的指望突杀出去，确是末将无能，终不能护卫得世子殿下于众位贵人，但也万万不能向萧唐那要灭俺大金的狗贼俯首帖耳！世子陛下也决计不能受制南蛮子，否则也难保那厮们不会以此要挟陛下就范！如今也唯有死战殉国，否则又能怎的？”

到了这般要紧关头，那侍卫猛安语气甚是直接，也教那金朝宗室子弟不由神色一变。然而只过片刻，那宗室子弟面色稍霁，随即也似也已打算慨然赴死殉国，而又对那侍卫猛安感然说道：“俺大金国事岌岌可危，但有将军等好儿郎为国效死奋战，当真是忠勇可嘉...是了......若是大金的江山社稷不保，吾留着这条命又有何用？唯今便与众将士去与齐朝军马死战到最后一刻，而共赴国难！”

“是！未将惭愧，也只有拿这具残躯为世子殿下挡刀挡枪！虽终究不免死在山谷外那些南蛮子刀枪之下，但末将担保，也必然会战死于世子之前，拼死护卫众贵人到最后一刻，以尽俺职责！”

那侍卫猛安听得自己要守护的这位世子殿下语气坚决，答应与齐军死战以赴国难时也极是感触。然而当他转过身去喝令残余的军卒尽可能鼓起力气，与山谷外旋即杀至的齐军死战到底之际，那金朝宗室子弟却似是变脸一般，本来满是慷慨决然之色面庞一沉，满面也尽是狰狞狠戾的杀意，他腰间佩刀旋即出鞘，森寒的利芒一闪，钢刀当即便狠狠的从那员女真猛安的后心捅了进去！

世子！你......

那侍卫猛安浑身一阵，旋即怔怔的低头望向从他胸脯处贯穿投出的钢刀锋尖，当他满脸的愕然再颤巍巍的转身去望时，就见那一道攮穿了自己后心的那金朝宗室子弟很快的便跳将开来，并冷冷的凝视过来，又阴测测的沉说道：“你又算是甚么东西？俺完颜迪古乃是生是死，你这个奴才也配做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