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与系统的深谈

“呛着了？”古宸一手轻轻帮她拍背，等不咳嗽了，又给杯子注满热的大麦茶递给她。

周天娜脸颊被这阵剧烈的咳嗽染上了绯红，捧着茶杯润喉嗓子，小声说：“没事，就是咳嗽的时候胸口稍微有点疼。”

虽然她嘴上说的轻松，但苍白的脸色和时不时发作的咳嗽骗不了人。古宸无心再吃饭，坚持带人去了医院。这丫头，多半是废寝忘食改剧本画线稿，不小心把身体熬出毛病来了。

拍过胸片又验了血，医生的诊断是上呼吸道感染，开了一些抗炎药和止咳的枇杷糖浆，又额外叮嘱需要多喝水，禁食辛辣刺激食物。

周天娜与去的时候判若两人，回程的路上放平座位安安静静不再说笑，身上盖着古宸的外套，乖巧的像只小猫一样睡着了。

回到精灵花园时墙上挂钟的指针已经是接近九点。古宸不忍叫醒她，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

可惜再轻手轻脚也把周天娜吵醒了，她睁开双眼就看见树影和星光下古宸关切的脸，以及头上一道许久没出现过代表着饥饿的灰色气场，心疼地轻声说：“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就可以。”

古宸不回答，直接抱着她推门上楼回卧室，这时静默了一天的系统叮的一声，在两人脑海中提示道：“宿主不宜使用异能。”

周天娜怔了怔，辩白说：“我就看了下他的气场，没有用在做饭上面，这样也不可以？”

系统：“不可以。”

周天娜轻轻咳嗽几声，实在没精神继续像平时一样和系统斗嘴，也不曾注意到古宸脸上深思的表情。

她洗漱过后很快又沉沉睡去，古宸在旁边看着她恬然的脸，长长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垂下来，遮住了那双璀璨好看的眼眸。

他没有睡，唤出系统的光幕，晚上光幕背景是点点繁星守候着浩瀚的夜空，时而明亮，时而黯淡，夜空是一种深邃辽远的宝石蓝。

古宸查阅了很久资料，才打开光幕下的虚拟键盘，对系统输入了一行字：“我们谈谈天娜的事。”

光幕闪了闪，屏幕中显示出一行大字：“你想问什么？”

古宸继续输入：“董小宛，生卒年月公元1624－1651年，只活了二十七岁，你曾经说过她是你的观测对象，拥有和天娜几乎相同的异能。”

系统沉默。

“你派给天娜的任务，完成的几率相当低，尤其是最后一关，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结果她那个朋友居然真的弄来了干鱼鲙，途径无从得知，但据我推测，那个人极有可能也持有某一系统。”

“我一开始觉得你是想夺走天娜的异能，后来发现系统本身就拥有类似她的能力，只是天娜或许能增幅这种能力，而你从一开始就限制她使用异能。”

“种种迹象表明，你对她没有恶意，只是想带走她的异能，原因不明，今天她忽然病了，所以我怀疑……”

系统直接打断了古宸的陈述，光幕上出现一行大字：“你的猜测没错，她不是病了，而是异能在燃烧她的生命。”

“这也是她的体能数据低的异常的原因，异能消耗过剧，她就会死去，董小宛就是先例。”

仿佛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古宸无法再保持冷静，推测是推测，当残酷事实真正摆在眼前，心爱的人随时可能陷入长眠，任谁都无法接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定有解决的方法，对对不？”古宸急速输入了这行字，连最后两个字打反了都来不及修改。

“告诉……你吗？你带她去霓虹国给漫画大师催稿，她去高丽国你可以在广告上获利，为你恩师做寿面研制八珍糕，给你提供神仙水的配方，这些能在你们这个世界获取多少货币不言而喻，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以此为自己谋取利益，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是因为你需要而已。”

“你做的每件事都本能的趋利避害，却完全没有为她做过任何牺牲。一开始我推荐她把系统共享给俞飞翰，起码那个家伙记得她不吃辣，也肯将她放在第一位来考虑。周天娜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你。”

“目前唯一的办法，是逐渐开启位面世界，通过完成任务来设法为她续命。没有利益的情况下，你能做多少？”

系统一行行嘲讽的大字，反而让古宸冷静下来。

人总是如此，理所当然享受别人的好时，察觉不到对方可贵，等到要失去才发现对方为愛付出多少。

“你不是我，不要随便评价我对她的感情。告诉我最简单有效获得美食币的方法。”古宸沉稳下来，平静的输入这行字，并不打算多做解释，质疑他的已经太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个傲娇的系统。

系统沉默，而后简单粗暴的甩出来一样菜谱：佛跳墙。

同时系统光幕上一行大字闪烁：“宿主触发随机任务，七十二小时后茶楼二层将会有金庸世界的位面客人光临，如能得其认可将获得美食币。”

古宸关闭了系统光幕，轻轻吻了吻身边熟睡姑娘的面颊，油然升起一股心疼。

系统的一席话，虽然角度太倾向于周天娜对他有失偏颇，却揭示了他在感情当中的自私和自得。

他没办法继续等下去，直接离开温暖的床，直接步行去茶楼去试制新菜。

帝都的夜晚还是一样没有星星，车水马龙，他想起了几年前，意气风发获得第一笔天使投资却很快耗光至账面上只有几千块的往事。

那个时段是他最消沉的，仿佛能听见父亲在说：“我费了这么大心血，节衣缩食培养出来的高材生儿子，结果是这种废物。”

严父慈母，一直忍耐父亲的严苛又盲从的母亲。

一直咬着牙出人头地的背后，他希望有纯粹无条件爱自己的恋人，却迟钝的没意识到，那个星眸闪闪的姑娘不经意间已经做了这么多，而且全无索取。

系统的话凉凉的触动了他，你们这个位面世界的货币。

再有钱都换不回她的安好，如果周天娜的异能损耗和董小宛的类似，她已经二十六岁，他有些不敢想，也许下一秒他就有可能失去她。

永失我爱终其一生而不可再得，是任何别的成就都无法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