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出路？

夹缝下是一个斜下坡的洞穴，空间不大，两只脚撑开刚好足够上下，省去利用其余攀登工具的繁琐。我行进在前头带路，大概向下爬行了有一百来米后，整个陡坡的洞穴开始转入横向进深，四周的岩层上不时有水滴声嘀打在一小洼积水里发出声响，在如此安静的洞穴中带动着我们的心跳。这样的宁静大约又持续了一刻钟，我发现前方射灯照射的位置上有一个台阶。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大宝和九爷爷喊道：“前面有台阶，小心点。”

几步后，我们三个人陆续出了夹缝下的小窄洞口，在我的射灯范围下，我发现竟然许多地方都无法照射得到，而大宝说话时的回音也是传得老远，还没等我出声招呼大宝，他已是将不多的照明弹向空中打出了一个。

这些照明弹是军队退役后的库存品，是属于参照美式伞兵照明弹参数制作而成。金属内管里装载着一个特别照明装置，那个装置里附有照明剂，整体主要含有镁粉和铝粉，高度燃烧时，可以产生几千度的高温，只要一颗，就能将黑夜变成白昼。大宝扯开引信扔出的时候并没有马上亮起，为了安全，这种仿美式照明弹配备有缓燃作用装置，一般仍出后还有一分钟左右的助燃时间，等到整体机能展示后，在照明剂的保护下，还能持续维持亮度一段不短的时间。

“这”我突然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词语来描述眼前这个岩群溶洞，大宝在这偌大的黑暗中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只见照明弹范围内，岩层密布，四处都是石钟乳，在渗进岩层的水滴包裹下湿润清新，犹如玉柱从顶垂直到地，又像雨云倒悬空中，形象各异，像白浪滔滔，波涌连天，映入眼帘是气象万千，蔚为奇观。不久后，我发现了一个类似于之前的窄型小洞，射灯照射下，一股子暖风自洞中呼呼而出，那岩层渗出的水滴顺着钟乳石“滴答，滴答”。就像是有人在洞穴那头小声细语。就在我回过头的时候，背后的岩层上突然落下一个影子。我心里一惊，手上已经按住腰间的斧柄。可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影子就是大宝。

大宝这一上来，手上射灯就径直的照在我的脸庞上说：“怎么，发现好东西了？”

见我吓得不轻，脸上却是不假辞色的露出一丝得意。

我这看大宝又在胡闹，腰间斧柄“刷”一声抽了出来，恶狠狠说道：“我他娘就恨刚才怎么动作没快些劈了你。”

大宝见我抽出砍斧，那一手当下过来就把我握斧的拳头摁住。嬉皮笑脸的对着我说：“怎么，你六子又不是小娘子经不住耍耍，吃饭去，吃饭去，这斧子你得留着劈粽子才是。”

我们三人选了个还算光明的地坐了下来。攀爬钻行的这种活，最耗的就是体力，这一路下来，几人肚子里蛔虫早就开始咕噜咕噜响个没停。就在吃着一半的时候，九爷爷突然站了起来，耳部抽动了几下，似乎在追寻什么。

大宝见九爷爷突然间警惕起来，也是跟着站起，问：”老头儿，怎么，有什么不对劲？“

可是大宝也只是大略的环视了一眼，口中食物还在嚼咽，照明弹范围内，那四方敞亮着，要是真有什么，那他相信自己也不能漏了眼。

九爷爷又静了几秒，以耳朵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说道：“不是，可能是我太过紧张，误将水滴声听错了。“

这种地方吃食，也就是随便对付，我见也差不多了，就招呼着两人往刚才发现的那个通道走去。

大宝率先进的洞穴，大概的过了一两个刻钟，洞穴里头的大宝按照我们事先约定好的动物叫声传来可以前行的信号，我见自己东西背得多，于是让九爷爷先行进洞，这种黑灯瞎火的，九爷爷最是擅长。声音传出的时候比大宝又提前了许多。

我往里进的时候，发现这个通道比先前那个窄了很多，有几处地方，背囊都得先行卸下，要不人过去都得算勉强，好在这个通道是多数转折向上的，所以前行来说，基本还算顺利，一路上，不少横进的过程中都得淌过水洼子，在这潮湿的洞穴里，我难免心中生出几分压榨感。因为洞穴过小，所以进来查探的时候大宝在前头先是开路，主要怕是到时万一过不了人，那三个人一起堵在洞穴中的话，那才叫进退两难。

越往里进，那前头的通道就越矮，先前还有一些能躬行的地方也再没出现，我匍匐着前进，身体蹭过岩土，灯光一直顺着前方在找寻大宝和九爷爷。就在不远后一个过弯处，除了头部以外，我的整个身体和背囊一起卡在了一处窄洞中，霎时间我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顺着一连腾挪了好几下都没能抽身，紧接而来的却是越卡越紧。短暂的几秒后我开始感觉头部有些晕厥，胸口像是破了个洞一般大口的喘着粗气，四周黑暗的包围让我整个思维都混乱了起来。

这个时候，前头一束灯光闪过，大宝的声音随着响起：“他娘的，你是不是卡在那个小窄洞里了。”

大宝在外头等了许久，想到我背了不少行李，猜想可能是洞穴里刚自己经过的一个小窄洞过不来，所以才从出口处又折了几步回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见我正卡在边上，一只手便往我这拽来帮忙，顺着大宝拽我的力道，我的身体刚感觉宽松了一阵，可头顶位置确发现一些岩土渣滓散落了下来。在我心里这他娘可不是什么好预兆，想必是我挣脱的动静太大，顶部的这些岩层土石经年累月下又有些松散，瞧那样子大有点“危房”的意思。

“大宝，你先退出去。”我见岩土渣滓一直散落个没停，在后头急喊道，这上半身的位置在大宝的拽拉下已经能够自由移动了，刚才不适的感觉也减缓了不少，大宝那刚往后一退，我是后脚勾着背囊就加速着往前爬去，就在大宝刚退出洞口，我的身后突然明显的一沉，一块偌大的巨石伴着我的心跳陷了一小截下来，洞穴里一时间尘土飞扬，我顾不及咳嗽，在尘土中蒙着眼快速前行，无数次碰壁后爬出窄洞，那后头紧接着就轰隆了一阵，岩土渣滓顺着洞口弥漫了出来，顿时把射灯的聚焦都给模糊掉，要是稍慢一脚，那现在姑且就得在洞里被压成渣滓。

等那尘土刚一落定，大宝便打着射灯往洞口处查看起来，回过头来的时候，表情上一脸的苦笑无奈，说：”妈的，来的路被山岩给堵住了，我们没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