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甬道石门现
顶层不该是连着第二层么?我起先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反应过来之后,我发现我们忽略了整个第三层的空间面积,这道观的第三层实际比一二层大了很多,但是因为规划摆设的原因,我们几乎是没有看出什么,可以这么说吧,就是有点倒三角的意思,一个反过来的金字塔,顶大底小。
而大宝所说的那个暗层在三层厅室的靠墙处,上面原本垒着一身巨大的石人像,这大宝在搬动石像底座石块的时候,背囊的水壶从之前破开的口子掉了出来,水口弹开了,水也漫了些许出来。就在这大宝弯腰拾起水壶的时候,他却意外的发现那些淌出的水迹消失了,这心下奇怪啊,大宝就又蹲在地上倒起了水,果真,这淌出的水迹顺着砖石的缝隙没了进去,大宝这心欢喜,这水顺着缝隙没进了地表,那说明砖石的后面存在着巨大的空隙。
眼看着花甲蜈蚣就要攻上这道观第三层了,几乎是没有多做考虑,心下也就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态度,撬开那暗层隔砖,大概停顿了一会,觉得暗层里空气应该疏通了许多后,三个人就此钻了进去。为了防止蜈蚣又能寻觅着踪迹碾压上来,这个暗层的砖我们并没有同先前一样打碎,而是沿着石槽又给倒扣了起来。
我们身处的位置在这道观插入山中的另一半,暗层口往底下修了十三层石阶,这阶数在我们几人看来可是非常的不吉利,所谓十三层,不论中外,都有断头台的意思,至于是什么时候源起的这么个说法,也早已经没人知道。台阶尽头,是一条三米多高,五米多宽的斜下坡通道,由一十四层秦汉通古砖砌成,从起始位置,上下四周的墙面彩繪着天象、樓閣、樹木、人物等图案,无不栩栩如生。
“一座大山深处隐藏着一支特别的族群,他们人数不多,信仰着大山深处一种凶狠的生物,他们认为刻有蜈蚣的石头具有灵性和鬼性,加以供奉,就能联通他们与大山深处生物的媒介”第一副壁画大概的意思我用语言转换了出来,也就这个提点,我终于想起了为什么会感觉见过那些石块垒成的人像,原来,这些石块是照着“梼杌”的形体堆砌,虽然相差许多,可是抽象的感觉不尽相同。
九爷爷随即说道:“这壁画讲述的应该是苗疆深处的雷公山,而那些画着蜈蚣的石头,应该就是一种蜈蚣石。”听九爷爷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为什么这道观里会有那么多花甲蜈蚣,所谓的蜈蚣石,就是古时候采药的大夫研究出来的一种收集蜈蚣的石头,具体秘方已经失传,只大概知道是利用一种特定材质的石块,在药水中常年浸泡,等着药水全部被石块吸收了,那这块蜈蚣石也就算是炼成了。这么一块石头,摆放在潮湿阴凉的地方,据说只要药效得当,就能引来几十里内的蜈蚣,更别提是地底两层里摆了老大一拨。
直到看完所有的图案,联想起道观地底一层,二层的蜈蚣,机括闭合的青铜门,我才发现这不仅仅只是一个画着壁画的密室。天心十道的指引并没错,从踏入道观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进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反盗格局。甬道,一条连接陵墓之外的通道,在它的尽头,我们的眼前一座黑青色的石门分成两扇,看那样式,怕是不下三几千斤重。我们熟悉的知道,这扇石门的背后,有所谓的断龙石抵挡,当年那断龙石下,便从此阻隔了阴阳。
“不是说是空陵么,那断龙石怎么会下了锅。”大宝问。
九爷爷站在边上,听完我的讲述,若有所悟,似已理通了整个过程,当然,可能会有少许失误,但是大方向应该错不了,就见九爷爷手上抚过石门的钉石和门环,轻蔑的笑了一声,说:“只怕是上演了一场鹊巢鸠占。”
大宝虽然出生倒斗世家,但是有些跟文化擦边的知识他是一问三不知,我看大宝张嘴欲问,便接着九爷爷的话头跟了上去,说:“这陵墓甬道壁画的作用,画的就是写实陵墓棺椁主人的一生,刚那一路过来,壁画中无一不是凸显一个少数民族的黑衣男子,而这断龙石也下了,正说明地宫里早已有主,既然这地宫里的主人不是宋徽宗,那定然就是接任密诏的苗族驸马乌都拉。要是没有猜错,这北宋当年战乱,宋徽宗生怕自己穷尽一生搜刮的艮岳重宝落入金人之手,所以提前拟定了宝藏转移计划,当时乌都拉身任左卫将军,掌管皇旗卫,当是宋徽宗信得过的亲信,而为了防止意外,宋徽宗甚至提前将乌都拉招入做了驸马。但是后来徽宗被金人俘虏,时局动荡,乌都拉脱离北宋朝廷在此安顿了下来,这也便能说明,为什么三清的法相会被砸了而改奉蜈蚣石,青铜大门的门闩会被破坏了造成瓮城。我想就连屯兵溶洞里面的那队官兵,都是乌都拉假借叛乱之名让手下人除掉的,至于为什么,也许他们本来就是徽宗下在乌都拉身边的一步防守棋。”
大宝听我这么长篇大论,这才明白过来,当下一个大骂:“这乌贼真不仗义,竟然如此对不住他的老丈人。”
这古往今来像这样子的事本就不少,正所谓“小盗窃财,大盗窃国”,我想起一句摊牌人性的老话,假装一本正经的朝着大宝说:“这男人之所以忠诚,只是因为诱惑不够多,而女人之所以忠贞,却只是价码不够高,在一切利益面前,人性很难不动摇。”
大宝见我装得老道,摇了摇头讥讽道:“不要跟你宝爷侃哲学,还是先打开这个断龙石门再充胖子。”说着,它提着背囊走近了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