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九梁十八柱“迎仙台”

地下坛城的大小不得而知，倒不过这一砖一瓦，布局和色彩都着实讲究。放眼中国上下几千年，上到北京紫禁城，下至南京皇帝行宫，无不是只有两种主色调。黄色，层层叠叠的琉璃铺瓦，这样的颜色，只有帝王之家才敢享用。而朱红的宫墙又有了说法，阴阳风水，中国历来最是信奉。讲调和五行，对应就是黄色属土，本质认为是万物之本，代表着高不可触的皇权。然而五行相克之理论，土赖火生，火多土焦，因土多火晦，火能生土，固朱红色，则被暗喻成五行之火，宫墙多用，寓有滋生助涨之意义，以示王朝兴旺和发达。

进了红墙拱门，这赖大宝就开始晕了头，长廊之中，单这拱式门禁不下四五处，两边围绕着的宫墙六七米有余，就是想找处攀爬眺望的机会都没能。

赖大宝又多走了两步，探身朝一拱门内看去，说：“妈的，这四五个地方长得都差不多，要是一处一处找，那不知还得废上多少时间。”

停了些许，赖大宝回过头看向楚正，问：“喂，我说你，还有没什么主意。”

“啊。”深思中的楚正被赖大宝一声叫回了神，说：“哦，往这。”人自顾走去，挑上了一处拱门。

赖大宝眯着眼睛跟在后头，想这楚正怎的，他这一问还真给做了主。便疑声道：“怎么，你还识路来着？”

楚正身子微微一颤，回过头说：“我怎么会识路，就是之前，我从那歇山顶附近回来时，无意也是到过这里，所以说前面几处奇怪的建筑我有点印象，反正我们也没个目标，眼下去看看，说不定还真是咱们要找的地方。”

既然楚正说自己无意间来过这处，那赖大宝自是也不再追问，毕竟这楚正带路和他盲眼瞎一个道理，只得心想：“兴许楚正那小子真心有点方向感不是。”

一道道宫墙，一处处门禁，穿行了不少时间，楚正带着大宝来到了一处皇家大院。原先还在感叹行程中的宫门深似海，可见得眼前奇景，大宝不免啧啧称奇，说上这皇家果然讲究派头。兜了两圈，这叫一个认识。

“这是你说的那座奇怪建筑？”大宝问向楚正。

楚正点了点头。

“天，这能是一座么，明明就是两座，用了个十字相叠的曲尺形建筑法，四周绕上了白玉石柱杆基座，重檐又用上了面体型多角交错，连上层檐四角也采用了最是繁复的攒尖顶和歇山顶组合.看这些四面亮山，正脊纵横十字交叉，中间打上了个铜鎏宝顶，就这，你可知道是什么？”大宝念叨着，一会走到左边高眺，一会又逛到右边伏着身，竟是生出了一丝乔学文的影子，一口一个“精湛”。

可楚正哪会认得眼前是个什么，在他看来，这就是长得奇怪了些的屋子罢了，就这一座，还不得是砖瓦土石叠起来的。如果能和珠宝金器沾些边或许他还能感些兴趣。

见大赖宝那处回头看他，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赖大宝见楚正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得呵呵两声带过。心中作想“是啊，自己和这冲着金钱来的家伙讨论什么稀奇。只是眼前这建筑确实讲究，九梁十八柱，七十二条脊，说是上古的时候，那些个皇帝建给仙人用的，和那纣王的迎仙台一个意思。就这个，那眼下中国现存的还真找不出如此完整的。”

“没想到你真带对路了。”赖大宝跨开步子走上石阶，直到近面对着楼门时，才发现这檀香大门早被撞毁了。打开残存的半扇，里头还算敞亮，这样的建筑是两进大门，对称的另一处，也不知何年早已打得大开。

“你随便捡上些木屑烧着给他们报信去，我先里头看看情况”大宝将火折子丢给台阶下的楚正。

这九梁十八柱的道场，四周唐卡经文堆积着怕是得有几车。门旁的几处拐角，那些瓷造佛像也是长条供桌上一溜。寻觅了一下，赖大宝却不见那凶恶的明王法相。“难不成猜错了？”又自言了一句，左顾右盼的时候，无意借着光亮看到地上一滩碎物，那碎物后方，万轮金帐捆了一圈，看着像是个法台。

赖大宝走向那堆碎片，就看得尽皆是黑色，这黑色之中，又斜倒着一颗扎着马王髻的瓷片头颅，虽然也是毁坏的，可仍旧辨得清五目怒张。他此时也叫不上什么，可这碎瓷片看着，不难猜测也是法相之一。只不过眼下这尊，怎的就毁了？

大宝蹲下身查看起法相碎瓷中的物件，无意借着边上的微光，他瞧见那青砖地面上，竟是升起了一道黑色的影子。而影子手上，此刻高举着一支双边尖锐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