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拼灯赌命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仿若空气中的颗粒都在沉淀。自我说出点天灯一词之后，一众人只是面面相觑。

我眉头不由一皱，心想这偌大的举世会难道就没这说法？还是因为两地差异？要不然眼前这些人，怎么就跟没听懂我说什么一般。

只听咕噜一声，那乔学武许久才是吞咽了一口唾沫，此刻我看向他，就见那表情就跟被某物拍着了一般，整个脸皮都是皱糊在了一起，别提多难看。

“你刚是说点天灯？”乔学武以为自己听错，遂又问了一遍、

我瞧着他此番表情，就像听着了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怖消息，以致于一时间，竟是没赶接着应承。

“对，就是点天灯，咋了。”大宝一脸有何不可的表情，说着话的声音高了几个分呗，在这小地方里，就跟个破了声的喇叭一般。

“好”人群中也不知是谁掺杂了一句，打破了先前的僵硬。

突然间人声鼎沸，整个场面就跟翻了锅的开水，哗哗声不绝于耳。

只见四下群情激起，乔学武已是勃然变色，颤声道：“你们胡说什么？这天灯可是你们点得的？”

“请问这位老板，你刚说的可是点天灯？”妖艳女郎也是满脸不可置信，瞧了一眼二楼的宋天啸，紧接着又是看向了我。这会开弓哪有回头箭，招子都亮了，我又怎么可能收得回来，只得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不用独灯了，直接上双八仙椅，这点阵我接了。”宋天啸人虽老迈，可声音仍然沉稳有力，这时在看他，已经没了先前略微的吃惊，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笑，和我眼神交接时，他微微颔首，那表情，一时间让人辨不出是赞许或是讥讽。

“怎么上双椅了？”众人一阵窃窃私语。

我虽然心里没底，可总归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了几步，这会脱离了众人，总有一众矢之的的错觉。然而观察旁人神情，不知为何他们多出了几丝敬佩之意，而隐隐之中，这感觉竟让我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乔学武见拦我不成，近乎有些昂怒，朝着大宝低声教说道：“胡闹，你们这点的什么天灯？是凑热闹还是咋的？”

大宝听乔学武这一口气，只心想没啥助力就罢了，怎的还没站在自己这头，接话时口气中也不乏不耐烦：“这东西我们一定得买。”

“买？”乔学武呵呵干笑几声，嘲讽意思倒是明显，问道：“你可知道刚才那些叫好掌声几个意思？看笑话？敬佩你们无知？”不得已摇了摇头，他紧接着说道：“就宋老的家底，眼下得有多少人拼个倾家荡产才能和他持平手，要那还好，你们钱没了人平安也是无碍，权当买个教训。可现在上了双椅，我看往后这场面还怎么收拾。”

乔以沫几乎从头到尾都没插过话，这举世会一行，她也就是看着几人都在，半推就就跟来了。之前就想着这拍卖早些结束，倒不至于自己如此无聊，可随着我的加入，她也多少关注了起来，见眼前乔学武神情凝重，心知势态不好，略微担心道：“要不然我们把他拉下来好了。”

“里外一个拼灯，还能把六子怎的？”大宝揪心着，心说这乔学武怎么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而现在要是把六子往回拉，那别人指不定背后如何戳哥几个脊梁骨。

乔学武摇了摇头表示无奈，说道：“这举世会点的天灯和你们大陆那套不同，为啥置八仙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便是双椅的规矩。”

“如果是独灯，别人闹着玩也就是给你一个劲压价，最后只要价格区间合理，无非就是让你破个财，但现在双椅都上，规矩也就跟着改了。”

“什么规矩？”大宝见乔学武一个劲懊恼，算是瞧出了些端倪，真不知道这点天灯一说还给因地制宜了。

“先头点灯坐椅，照说是自信非常，所以规矩上，便给了后点坐者让利。出了这拼灯双椅的，两人都铁了心拿下拍品，这时已无关金钱，而是斗命，至于怎么个斗法，就是由后者说的算。”

搭台之上，此时两张八仙椅已是摆好，在椅背后方，各自横了一诡杆，诡杆上，又都是挂了一灭着的灯笼，眼下，也就差我们坐实而已。

“小子，这八仙椅都给蒙了灰了。我都记不起，上一次坐着的是什么时候了。”

我这刚坐上，后头诡杆上的灯笼便是亮了起来，倒是这宋天啸怪了，他左右看了一会，手抚了抚，当下一阵摇头，坦然道：“老了，真当玩不动。这人一有钱了，就实在不中用。”我心说这话，难道是打的退堂鼓？但随即却见着宋天啸朝旁人一个提点，他边上几人，立马就走出一保镖坐了上去。

我正自狐疑，大宝声音这会却是响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人翻身一跃上了搭台，口中忿忿道：“你这耍赖不是，自己接的灯，却要别人来坐，如果这样，我们便不奉陪了。”

“怎么？怕了？”宋天啸轻声问道。

我这里外还没听懂，心说难道是大宝那头没征集到资金，所以才上来打个眼色。而宋天啸这么说，怕也是知道自己见了底。正思虑间，大宝却是悄悄从边上拉扯了我一下，低声喃喃道：“快起来，这里拼灯拼的可不是钱，而是命。”

我凝神听着，眼神却瞥见边上，宋天啸不知何时让人取了一个银制托盘，托盘上，一把左轮手枪赫然在目。

拼命？我霎时明白了不少。难怪先前众人的反应这么激愤，原来都是打着看戏叫好的心。这会冷汗算是凉了半个背，心脏的砰砰声顿时不绝于耳。我只想着此刻招呼那女侍应来杯烈酒，要不怎么办？认怂？但是看着展示台上的丹书，我却又满心不甘。

“这会还如何起来？看他怎么个玩法，要是听着不利，敲退堂鼓就是。”我同样小声回答大宝。

宋天啸拿起了仅有的一颗子弹，装上后朝着左轮弹匣拨了一快速，也没看啥情况，手一拐，那弹匣就是贴合在了枪身上，我这会算是瞧出了玩法，刚想拒绝，却见他问也没问，那枪栓一拷，竟是朝着那坐在八仙椅上的手下头部顶去，不等那人反应，自顾一扣扳机。此时在场众人心已是悬得都快蹦出来了，随着那一声响，不觉都微微闭上了眼。

“咔”好在没有火药味，但也就这么一下，我看着八仙椅上，那泰然保镖竟是一阵抖，这一下，怕是得屎尿都得给惊了出来。

“到你了”宋天啸哈哈一笑，直说自己运气不错，将左轮手枪放回了托盘上，由着别人往我面前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