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黄绫包裹里的东西

滚滚热流袭来,宋天啸就觉脑瓜子一重,空气的压缩瞬间使得他全身布满了冷汗,他微微挣了下眼,却见四周一片浓烟,不少地方都起了火。等他猛烈咳了两口之后,就瞧见几个黑影映入了眼帘。

“谁?”他大呼了一声,手里头端了一把枪,可不知哪处受了伤,此时整个襟袖都是染得一片黑红,举着的手也是摇摇欲坠。

“大哥。是我们。”黑影叫唤着,越来越近,宋天啸因此松了一口气,这来的正是他手下那个叫虎子的兄弟。

“究竟怎么回事?”在虎子身后,另一个人影越发清晰。

许是流血过多,宋天啸此时嘴唇已经发紫,声音也没法太大,稍微倚着坐正了身体,一个囫囵敬礼,叫道:“杨总长”

这宋天啸口中的杨总长,便是这四川总府行政秘书长官,自收到北京老贝勒被人绑票的消息之后,他就跟炸了毛的鸡,逮谁啄谁,川府驻军被派出了有一半。而此刻他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了血,在他面前,一个穿着皮草的匪徒横死在边上,而匪徒压着的下方,一股辫子异常的明显。等几人把叠在一起的尸身稍一分开,这杨某人终归跳了起来,力竭声嘶的吼道:“哪个龟儿子,快,快些叫军医。”

身边几人皆是一愣,眼前的老头躺在血泊中,也不知中了几枪,整个脑门子花了有一半,枪眼子里还在流着黑白掺杂的粘稠,如今就是大罗神仙在世,只怕也救不活了。

“杨总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下官没尽好职责,大意之下竟被这小贼害死了老贝勒。”宋天啸艰难的挪了几步,当下一把鼻涕一把泪,而此时杨某整个人都懵了,耳朵轰鸣着,也没顾着理会宋天啸,想着扑上去就是往那老贝勒身上一阵翻箱倒柜。

“没有,东西在哪,东西在哪?”杨某人掀了半天,老者身上的坎肩,马褂,一时间被扯了一地,尸身瞬间就成了白板。

就这时,宋天啸突然一个机灵,恍若记住了什么,赶忙道:“杨总长,这老贝勒临死之前给了我样东西,说是得亲手交给你。”说着,宋天啸从怀中抽出了一块染了血的明黄娟布,以及一张残缺的地形图。

眼前的宋天啸独自斟了一杯酒,一口而尽,回忆起当年,近乎有些感慨。

“原来是那土匪动了心思。”大宝认真的串联着宋天啸的回忆碎片。

而宋天啸眼下却是置之一笑,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近乎有些痴迷,平淡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攮攮皆为利往,那老贝勒,是我杀的。”

虽是惊讶,可我亦是佩服于宋天啸的平静,他口头上说杀人,却如同说跳舞一般简单不过。此番看来,他在举世会上的轻蔑表现倒是不够形象了。

宋天啸继续道:“我杀了那土匪小厮和老贝勒后,又开枪打伤了自己,造假了现场。而为了防止被怀疑,我把黄绫里找到谜语的一半给了姓杨的,而那地形图,不过就是山寨里随手撕下的。”

耳听他说朝着自己开枪,众人心中无不暗叹此人心狠,这要搁着自己,怕在场几人任谁也没这个胆气。听他说,后来修养了一阵,待得枪伤好全了,他却是又接到了一份命令。原来姓杨的叫了几个学士破解假图和谜语,更稀奇的,他们不久后便声称解了谜题,找着了几处可能的地方。

“你给了假图它们还能找着?那些个学士都是凤雏卧龙不成。”大宝惊奇道,心说难不成天下间还有如此凑巧之事,那宋天啸随意抛的一橄榄枝,竟演了一出乌龙。

宋天啸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却又摇了摇头,说:“也许就是碰巧,选定开挖的其中一处地方上,在不久后还真是挖到了一些金银,当时我是真怕,只以为自己弄巧成拙,好在后面挖到的东西数量不多,所以我猜测,那可能只是当年西王藏宝的一个幌子,也就是如同墓葬所说的疑冢,而并非实际藏宝点。”

“因为当时那个年代军阀割据,不是你打过来,就是我打过去,碍于大势,我们的部队撤出了四川。本想着局势一稳定,我在回去把这事办妥了,可谁想这一打,整个天下都变了,而我却再也没能回去。”

我问道:“竟然你手上有埋银处的样式图,又有完全的谜语,那怎么就找不着?”

“古人的智慧穷天通地,又岂是人人能够窥破,从那以后,我便派了不下三批人去探寻,可次次都是无果而归。然而狂热日渐消弭,直到不久前,我听闻你们懂得风水秘术,竟能找着了沙漠中消失了千年的古城。所以也便有了再一次寻找的心思,而对于合作伙伴的挑选,显然你们很令我满意。“宋天啸直言道。

扯开了天窗说亮话,到末了我才知道,这宋天啸听闻我们会点穴撼龙,所以生出了想招揽我们的意思,然而为了让我们为他所用,他暗中托了了不少关系调查我们的背景,得到的消息,便是说我们在寻找一块黑色的丹书世卷,而最恰巧的,是今年苏士比下辖的举世会上,正好就有一位华侨估了这么一物件,于是在举世会同意发出请柬的时候,宋天啸便是让人在请柬上别了一张抄袭了部分异形文字的纸条,用意就是确保我们会如期而至。

原以为夜幕降临,殊不知,这却是帷幕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