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如烟往事

门从里面打开，出来四个家将。

几人接过马匹，大汉吩咐他们安置了伤者，又让龙源给凤天兆安排个房间。吩咐妥当以后大汉便走了出去。

龙源让下人烧了开水。随后让人服侍凤天兆洗了个澡，敷上跌打药。

随后给凤天兆丢了一件衣服:我看你的衣服都烂了，咱俩体格差不多，你先穿我的吧！

凤天兆换好衣服走到了前厅，正看那大汉与家将说着什么。见凤天兆进来，便让家人下去。

凤天兆双手抱拳:恩公救命之恩，天兆永世不忘。

那大汉手绰胡须:坐吧。你叫天兆？你姓什么？

凤天兆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大汉点了点头:老夫名叫龙子玉。

凤天兆猛的站起:你就是龙子玉？说完又感觉失言，连忙道歉。

龙子玉示意让他坐下:你认识老夫？

凤天兆忙说:认识，啊不！哎，怎么说呢！您是名人啊！武神呢！我一路东来，都是你的传说。

龙子玉呵呵一笑:都是世人抬爱。老夫就是略懂一些功夫。哪里称得上什么武神！

二人正聊天时，一个家人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您带回家的那个人不行了。

龙子玉连忙过去，只见那人面色苍白，正要去把脉，那人醒了过来，嘴角微微一动:没……用的，我……五脏六腑……都被……震伤，活不……我儿子在……边境城……通文客栈，救他

说完再也没声音。

龙子玉一试脉搏:他死了。

龙源在边上问:爹，他最后说的什么？

龙子玉道:他好像说有个儿子在城里通文客栈，让我救他。

龙源说:他弥留之际托你之事。咱们帮帮他吧。

龙子玉点点头:你跟英叔说一下，让他去城里通文客栈打听一下，把那孩子接回来。

龙源连忙出去通知。

过了晌午，英叔回来了:老爷，这孩子给你带来了，可是他……

龙子玉一皱眉:他怎么了？算了，我自己去看吧。

说完龙子玉走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马车，后面板车之上躺着一个人，大概十七八岁，脸色偏白，双目紧闭，紧咬牙关。

龙子玉一看:这是寒毒而至！看来他父亲准备去取尸王内丹与他治病，却不想因此丧命。

说完差人把他抬入屋中，转头又说:英叔，你现在去潘夜，告诉郗不扬，说我要求他救个人。

龙源一听立刻笑了:太好了！郗大哥要来了。

龙子玉一瞪眼:你还有脸高兴？你与郗不扬一般岁数。看看他，再看看你！

龙源被骂的不敢说话。

凤天兆低声问:龙兄，郗不扬是什么人？

龙源拉了下他的衣角:走，我们那边说去。郗家与我们家世代都有交情，郗不扬大我一岁，跟我是结拜兄弟。他的本事可大了，我爹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所以我爹经常骂我，说我不争气。不过不打紧，我爹只是说说，这么些年，他的脾气我都摸透了，刀子嘴豆腐心，每次都要处罚我，却从来不下手。

过了两天，郗不扬来了，听龙子玉说明原委。马上开始施救，那烈火真气克制寒毒。郗不扬用了五天时间将那孩子救转下来。

龙子玉把事情经过讲给他听，那孩子听完大哭一场。谢过了郗不扬的救命之恩。然后对龙子玉说:前辈，我与父亲流浪十多年了。现在父亲为了我也去了，我现在无家可归，希望可以留在前辈身边。

龙子玉想了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说道:我父亲从未给我取过名字。倘若不是我身中奇毒，我们父子也许就要一直这样流浪下去。

龙子玉点了点头:这样吧！我收你做徒弟，你就跟着我姓龙，至于名字嘛，你就自己取吧。

那小孩想了想:我是呕血而愈，就叫龙血吧！也算记住亡父的血仇。

就这样龙子玉收了龙血为徒。

龙血葬了父亲，又为其守孝三年。二十一岁那年，龙子玉将其荐入大徒弟手下。那龙子玉的大徒弟，出道很早，江湖人称为黄河大侠，后来在边境军中做了军中统领，负责练兵。那龙血几经辗转做了副将。

这一天龙源正在家中看书，忽然英叔来报，说是凤天兆来了。龙源大喜，赶忙接其进门。

二人久未相见，见面便来了个拥抱。

龙源问道:天兆大哥，你怎么突然想到来边境了？

凤天兆笑着说:我此次是专门去白日门找我的师叔清明先生。后来想想都到了比奇要是不见你，你以后肯定要骂我。

龙源大笑:你要敢做，我就得骂！不止骂，还得做个小人扎你呢！

凤天兆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问:世伯呢？

龙源说道:一大早被师兄接走了，怕是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呢。

凤天兆哦了一声，接着又冲龙源说道:贤弟，给你变个把戏！说完从身上摸出五张符纸，嘴里碎碎念着，突然间就看符纸飞起，在空中打了个转，接着噌的一声着了起来。火灭过后就见地面烟雾之中一个红色似狗非狗，似鹿非鹿的怪兽。

龙源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凤天兆神秘一笑:还记得那年我在矿洞中尸王身上找的那本书吗？就是那上面学到的！

龙源啧啧称奇。

二人吃完晚饭，龙源一边给凤天兆收拾屋子，一边说:天兆大哥，这次来你要多住着些日子。我爹整天不让我出门，在家都快闷出鸟来了。

凤天兆一笑:等我去桃园回来再住吧！

龙源一听:你要去桃园？去那做什么？

凤天兆脸一红:这……是这样的，那桃园城守，与我爹是故交，当年他们指腹为婚，给我订了亲。我这次前去便是去商议婚期。

龙源哈哈大笑:你说你，大喜事儿，你说起来还这么害臊！

说完龙源就说:要不这样，我跟你一起去？

凤天兆一听立刻同意:本来我自己就有点手足无措，你正好陪我前去壮壮胆色。

二人年纪轻，一合计好，连天明都不等了。当下凤天兆写了一封信让英叔转交龙子玉。

两人骑马朝着桃园并辔前行。

桃园县城位处南疆，穿过潘夜还要再走上三百多里。这二人小孩子心性，也不觉得累，一夜之间说说笑笑。直至天亮才找个镇子吃了早饭。说笑间龙源也听了个大概。

原来二十多年前，桃园有一对好朋友，一个姓叶叫叶正南，一个叫凤海中。叶正南是个文人，一心想要当官。那凤海中是个商人，他看叶正南热衷仕途，便倾囊相助。后来，叶正南便在官府中做了个不小的官。而凤海中也因为有官面保护，生意越做越大。后来一合计，便打算将生意做到中州王城。

那叶正南也是赞成，想着叶正南在京城站住脚后，以后自己发迹做了京官，也好有个照应。恰逢二位夫人都有孕在身。于是这二人便指腹为婚，相约若是生下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双方互留信物，叶正南给了凤家一把折扇。凤海中留下了一枚凤形玉佩。

转眼到了第二年，两家各传喜讯，凤海中添了个儿子取名天兆。叶正南是个女儿取名倾国。相约二十岁时让他们完婚。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凤天兆才依前言携着折扇前来桃源。

闲言少叙，这一天二人到了桃源城，一打听才知道这叶正南都做了城主。二人问清路，便赶往城主府中。

凤天兆让守门卫士，持扇通禀。二人进到屋内，叶正南忙着人看茶。落座后叶正南和凤天兆聊了会家常，随后便说:贤侄，老夫当初和凤大哥给你们订了亲。今天你既已经来到，本当给你们完婚。但是当下有些事情，所以可能会耽搁几日。

凤天兆忙问何事。

那叶正南呷了口茶:老夫近日坐上桃源城主，昨日比奇姚城主传来消息，说是他让位与他的女婿林夏玉。贤侄久在中州，也该知道周遭八郡受比奇节制。如今比奇易主，交接俗事定然不少，待处理繁务过后，老夫亲自为你们主持婚事。贤侄意下如何？

凤天兆连忙作揖:一切全凭世伯安排。

龙源插了句话:叶先生，那姚啸天我曾见过，好端端的为何让出位置？还有这林夏玉是什么人？

叶正南正要解答，一个女仆来报，说是夫人有请。叶正南告声得罪，安排仆人好生伺候，便本后堂而去。

凤天兆接过话茬:贤弟有所不知，这林夏玉是中州名人，我爹在中州做买卖还靠着他哩！我临行前爹爹跟我说过，林夏玉被陛下派往比奇，想不到他却做了城主。我前些年和姚城主有过一面之缘。知其春秋正盛，所以……

话没说完，叶正南便从后堂出来。看了看二人，随即喊了句:阿忠，这位龙公子初来桃源，你带着龙公子四处转转吧。

龙源一愣，随即明白了。感情是你们选女婿，嫌我碍事呢。当下抱拳:多谢叶先生。随后跟着那阿忠出了府门。

就看街上一队军兵押着四人。龙源让忠叔打探一下。不一会那阿忠回来了:龙公子，这四人是海盗，前些日子南海大水，不知怎么给他们冲到了岸边，被军卒抓住，定了死罪。午时便要斩首。

龙源一听没当回事，跟着让那忠叔回去，自己独自转悠。不一会功夫，又看到那队军兵，龙源老远一看那官兵在同囚犯说话。

赶忙过去:几位爷，这四位犯了什么事？

那领头军兵说:怎么，你是他亲戚？想救人嘛，可以看到没，五十金币一个人。

龙源一听乐了，心想这些军士真大胆，敢买放死囚。

那军兵不耐烦了:有钱没有啊？

龙源忙说有，一边朝怀里摸去，一边问:军爷，放了他们真的没事？

那军兵说:嗨，本来他们也没罪过，只是一个方士非说他们命冲桃源，这才……我说你小子他妈有没有啊！

龙源摸了半天暗叫糟糕，这钱都放在凤天兆那里。

这时一个钱袋出现在面前，接着就有个女子的声音:行侠仗义，怎么可以不带钱呢！

龙源转头一瞧，只见一个女子，头戴面纱，手中宝剑之上挑着个钱袋。龙源连忙取过钱袋，打开来看里面放着三串金币。龙源取来两串，递给军兵。那军兵接过钱，把钥匙一丢，大喊:兄弟们喝酒去！

龙源连忙给四人开了刑具。

那女子收回钱袋:哎，这四人算我救了两个！你欠我一百金币，什么时候还我？

龙源抱拳:小姐真是宅心仁厚。龙源虽非侠义，但这钱绝不拖欠，姑娘尽管定个时间地点，龙源亲自将银钱奉送。

那小姐盯了龙源一眼，伸手抓过他腰上玉佩:谁知你是否讲信用？明日正午，蓬莱茶楼，你拿钱来换回玉佩。

说完不等龙源搭话，伴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隐没人群中。

那四人连忙跪地:恩公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