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活着，不顾一切

僵尸木石冷笑着从身后拖出一道瘦小的身影，看衣服样式，像是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蜷缩着，身子不停地颤抖，脸上已被恐惧掩盖。

“小怡？”

子夜失声叫出，那小女孩正是他在山村认的妹妹小怡。微皱着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长长的眼婕也不住地颤抖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控制不住地心疼。

“哥哥，救我……”

小怡望着子夜，眼中尽是期盼之色，弱弱的稚音在炼狱中久久回荡。

“嘎嘎，小怡，让木石哥哥好好享用你吧！”

木石尖声刺耳的声音在子夜耳边环绕，犹如地狱魔音，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子夜的心。

“啊！不要！小怡，混蛋，放开他！”

子夜咆哮着，但是，任凭他如何哭喊，木石依旧没有停下手中动作。

“哇嘎嘎，好细嫩的小腿肉……”

“不要，哥哥，救救小怡……”

木石扑在小怡的身上，身形不动，獠牙先行，散着热气的鲜血溅开，溅到地上，石台上，溅到子夜的脸上。

隔着一层模糊的血红，子夜看见木石正大肆地啃食着小怡，而小怡脸上则是仇恨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子夜，像寒冰一样冷！

接着，小怡和木石的身体像冰雪融化一般，渐渐消失在子夜眼前。

“啊！”

“不！小怡！”

子夜仰面怒吼，若怜绝望的眼神，小怡眼中的冰冷，无一不像万千利剑般刺入他的心里。不论自己受了多么大的屈辱与惩罚，子夜都能无怨地接下，但若是胆敢伤害走进他内心深处的人，他一心想要保护的人，就算他只剩下一口气，也要狠狠地要咬上对方一口。

“额，我的…眼睛好…累，不，我不能睡，若怜和小怡还等着我，我……不能……”

子夜的意识越来越薄弱，眼前的的景物也变得摇晃不定，越来越模糊……

“不！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哈哈，小子，你没有机会了，你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差最后一击，你就会死去！所以，乖乖地让我送你上路吧！”山鬼听见子夜大喊，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全是惋惜之色，但那眼中的冰山却依旧没有消融分毫。

“不！我不能死，血，我需要血！我不要死！”

子夜在心中哭喊着，他现在不想死了，若怜和小怡还在等着他，所以，他不能死，哪怕……

此刻，山鬼早已撸起了手中铁链，向着子夜送去最后一击。

不！我不能死，我要活着！血，要想活着，我必须要噬血！为了若怜和小怡，那么……就喝自己的血吧！

心下想到，子夜张开自己的牙口，露出两根白嫩的獠牙，接着，子夜狠狠咬在自己的臂弯，獠牙深入肉里，鲜血顺着獠牙滑进口中。

“咦！手臂废了呢！”

山鬼停下手中动作，冷冷地看着子夜的这一古怪行径。

“不好，不能让他在这么下去！否则……”

冥之束缚，分！

山鬼双手合十，一层黑色雾气缠绕于掌心，接着，双手缓缓分开，而子夜的獠牙与他的臂弯也渐渐分开，血色的獠牙缓缓移出。

“哼！想用自残来恢复实力，休想，若是你能活过来，那么死的就是我了！所以，你必须死，哪怕是分毫的力量也不能让你拥有。接下来，受死吧！”

“我，还不能……死……”

子夜在心底呐喊，滴滴血泪从眼角滑落。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他好像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周围全部都是望不到尽头的黑雾。唯一相同的是，他还被悬在半空中，无法动弹。

低下头，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子夜仔细一看，那少年模样与自己别无二致。只是，自己是一双黑眸，而他却是一双血眸。

“这，是哪里？”

“这是你的心界！”

血眸子夜笑着回答黑眸子夜的问题。

“心界？难道，你就是我心中的另一个我？”黑眸子夜惊道，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接着，他的眼中迸发出一道惊喜若狂的神情。“我答应你，我可以与你融合？我要活着，我要去救若怜和小怡，我不能死！”

“哦？是吗？可是，与我融合之后，你可能变成一个只会嗜血的怪物，你不怕了？”红眸子夜慢吞吞地说道，脸上满是挪榆之色。

子夜垂下了头，刚刚的激动渐渐消失，良久，子夜轻声说道：“怕，当然怕，但我更怕自己的懦弱无能，我更怕自己不能保护若怜和小怡，我更怕自己不够强大，没有实力守护属于自己的一切！而且，我要活下去！”

“活下去？哪怕是吸血也不在乎？”

“不在乎！”

“哪怕是变成怪物？”

“哪怕是变成怪物！”

“哪怕是与世界为敌？”

“与世界为敌！”

“哪怕是毁灭一切，也要活着去守护？”

“毁灭……活着……守护……”

黑眸子夜冷冷地回道，声音中的最后一丝温情也被散去。

“哈哈！哈哈！来吧，让我们融合吧，是时候让这个世界再次战栗了！”

“……”

“啊！去死吧！”

山鬼撸着锁链再次向子夜呼啸而来，转瞬便已至子夜眼前。

“活着…毁灭…守护……”

子夜梦呓着，猛然睁开双目，一抹血色从眼中流露而出，在黑色的炼狱中散着邪意的光芒。

砰！

呼啸而来的锁链被子夜死死抓在手中，那所谓的冥之束缚已经对他失去了作用。

“唔，你，你……怎么可能？”

山鬼此刻的表情就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难看，手中的锁链任他如何扯拽都不能收回分毫。

“血……”

子夜眼中血芒闪动，半齐肩的黑发瞬间疯狂生长，很快便有齐腰之长。

“活着，真好！”

子夜抬起脑袋，仰望着黑色的炼狱天空，长长地舒了口气之后，眼中的血芒变得更闪耀刺目，犹如漫天的黑夜里，唯一闪亮的那颗星辰！

“而你，去死吧！”

子夜歪着头，双眼冷冷地瞥向山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颗血色的獠牙，眼中血芒闪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