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击杀

王雍在这完全的黑暗中沉默了稍许,接着扶着墙壁向前行去。这无尽的黑暗容易让人沉溺于无尽的幻想之中,直到耗尽精力,在寒冷中陷入长眠。

王雍宁息抿神,一言不发,就这样向前行去。

走廊向右拐。

王雍一边向前前行着一边头脑中不禁想起了由美吉那蓝色制服下鲜美的肉体,在一片黑暗之中,他的欲望开始滋长,为什么当时送她进出租屋的时候没有把握机会呢?

他的每一个部位都感到饥渴。

走廊向右拐。

王雍继续手扶墙壁,向右拐弯。

远处现出小小的光亮,若明若暗,犹如透过好几层窗纱泄露出来的微光。

那汹涌潮水一样袭来的欲望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思绪不由飞向了热烈的夏威夷岛,某个红衣的女郎在向他微笑,有着好看的耳朵轮廓,却在一瞬间化为一个颈骨碎裂的骷髅。

那空洞的眼眶似乎要将王雍的心神吸引过去。

王雍继续朝着光亮前进。刚一迈步,脑海中的图像倏然消失。

淡没。

王雍眼角跳了跳,强行将这画面从他的脑海中挤压消失。他没有想到自己刚从渡边淳身上截取了那么一点灵魂气息,就这么快受到他的幻象的影响。

过了一会,王雍终于走到那个透出些许光芒的木门前。

光亮隐约映照四周,但还不至于看清是何场所。只见有一扇门,未曾见过的门。

不错,如她所言。木制的门,门上有号码牌。但数字无法辨认,光线太弱,牌又脏污。总之这里不是海豚宾馆。海豚宾馆不会有如此古旧的门,而且空气的质量也不同。这是一股什么气味呢?简直同废纸堆的味道无异。光亮不时地晃摇,估计是烛光。

王雍估计自己已经来到了以前的海豚旅馆的某个空间了,他默默站定,敲了敲门,那声音在这绝对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极大,且如死本身那样滞重、那样冷峻。

王雍屏息等待。

随后,传来了一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衣服相摩擦的声音。有什么从地上站立起来。脚步响。朝这边缓缓接近。

“嚓——嚓——”拖鞋拖地般的声响,有什么走来,“但不是人”,由美吉说过。

如她所言,确不是人的脚步声,是别的什么,现实中不存在的什么——然而这里存在。

王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面对不完全了解的生物。

脚步停止了,很久。

一种极致的寒冷顺着王雍的脊骨向上流窜。

羊男知道来的并不是渡边淳。

静,寂静。王雍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在没有寄生体之前,羊男应当只是个普通的衰老的半人半羊的生物。王雍如此推测。

“阿拉霍洞开!”王雍对着这扇看上去普通的木门念道。

那扇钉满了破旧木条的门轰然打开,飞起无数的灰尘与废纸。

王雍定睛往里看去。

这是羊男的房间,细细长长。尽头处开一窗户,但内侧钉一木板。木板钉上至今,大概经历了很多岁月。地板上全部堆满了旧书旧报旧资料剪辑。

羊男隔着闪动不已的烛光打量着王雍的脸。他那巨幅身影在墙壁上摇摇晃晃,那是被放大了的身影。

那双在面罩中的眼睛深不见底,好像是有眼睛,但是又像一个被挖去双眼的瞎子。

“昏昏倒地!”王雍喊道。索命咒他现在魔力还不足,还用不出来。

一道赤红色的光芒向羊男飞去。

那羊男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王雍的咒语击中了它,毫无反应。

那红色的咒语击打在他身上就像普通的物理攻击一样,溅起了一阵灰尘。

羊男那空洞看着王雍说:“来之前,你没有了解到这是什么一个地方吗?只有心有死念的人才会进入这里。”

房间里那微弱的烛光好像被大风刮过一样疯狂的摇摆着,把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摇动,扭曲,越来越微弱,这小小的房间里的光芒越来越小。似乎要陷入冰冷的黑暗中一样。

王雍感觉到一阵莫大的惶恐,在这种空间中好像只有这盏蜡烛才能发出那么一点微暗的幽光。

接着他看见羊男就像一只大鹰一样扑向了自己,罩袍下的他长大了嘴巴,接着王雍就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不断地向外抽取。

自己强大的魔力在此刻没有丝毫用处,他感觉大自己在衰老,在疲惫,连举起魔杖的力量都没有。

他已经感觉到羊男那枯瘦的手臂紧紧地扼在自己的喉咙上无法呼吸。

他那半人半羊的脸从罩袍下露了出来。

看到这个王雍却不由断断续续的笑了出来:“哈~咳~呵~”

那嘲讽的笑容中却带着一种变态的快感,对他来说无形的东西是恐怖的,有形的东西再可怕也是有形的。

当他看清楚羊男的脸时,那样一种发自骨髓的寒冷顿时消逝的无影无踪,自己又感觉到躯体中生的气息。

在未来的时间里还有那么多妹子等待着自己去品尝,可不能死在这种冰冷的死界。

王雍猛地发力击开了那枯瘦老人的双手。右脚狠狠一蹬,那羊男就滚到角落里去了。撇去了他的神秘,他不过是一个半人半羊的老年怪物罢了。

那蜡烛被砰的打翻,光芒开始半明半暗,却点燃了遍地破旧的北海道绵羊资料,熊熊燃烧起来。

羊男倒在地上,却仍大张着嘴,那白色的生命气息不断地从王雍的身体里流出,王雍却毫不在意,他的身体被鲜红的光芒笼罩。

“你!”羊男惊恐的睁大了眼:“邪恶的人类,你竟然掌握了……”

王雍张狂的大笑起来,从空间中拔出了一把沾满了银白色血液的长剑,快步趋前。

“不……不……”羊男惊恐的向后退去,哪怕后面是燃烧的火堆。

王雍猛地冲过去,抓出羊男的脖子把他高高举起,那长剑狠狠地捅入了他的胸膛。

滋滋,那是羊男的肉体被这长剑不断烫伤的声音。

“咳~咳~”羊男那枯瘦的手抓住了王雍的大衣,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火焰中,他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