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手表(一)
一辆黑色的丰田进入昆州人民医院的停车场,现在是晚上九点,天已经全黑了,此时停车场很安静,一阵凉风吹过发出呼啸声。
“诶,你还没告诉我,刚刚在咖啡厅你怎么知道我心里面想什么的?”花信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她还是在下车前忍不住问了。
“你想知道啊?”李笔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子,他将车子停好。
“恩!”那女子认真的点点头,她显得很好奇,说道:“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一直没能想明白,你能看穿一个人的想法吗?你会读心术?”
“这其实很简单,只要认真观察,你在咖啡厅的时候我让你离开,你接收到要离开的信息到从凳子上起来的时间一共花了两秒,这是一方面;你表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得不耐烦或者不高兴,但是你的右手却出卖了你,你起来的时候明显握紧了一下凳子的靠垫,这样的表现说明你此时心里面因为某种事情而不愉快。”
“那么,我也有其他不愉快的事情呀,比如说我失忆了,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再比如说我被你们软禁在这里,这换作是谁都不会高兴吧!”她打断了李笔的话,她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
“对,这确实是可以解释的,不过还有一点。”李笔微笑了一下,他现在很有耐心跟她解释,他说:“你的眼睛就盯着桌子上的美食。”
“额……”花信有些尴尬地摸摸肚子,“我好像还没吃饱。”
“一般人在思考烦恼事情的时候,目光是涣散的,而不是像你一样盯着桌面上的东西两眼放光。”李笔看着她的眼睛,他发现他越来越喜欢逗她了,他右边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说:“这两种眼神我还是分得清的,你看向桌面的表情就像现在你看我的表情。”
“你……你胡说。”花信倏地就红了脸颊,她确实是被眼前这个帅气又机智的小伙子吸引了,不过被看出来多尴尬啊!她低着头不再看李笔。
李笔将车门推开,从车里下来,见花信还低着头做在副驾驶上,他说:“小姑娘,你再不下来我可自己走了,这个地方很昏暗的,听说隔壁就是太平间!”
花信听见太平间,倏地就推开车门,跑到了李笔身后。
“你别吓我,再怎么说,我……”那女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从李笔的身后转到他前面,她拨动了一下自己的披肩长发,她说:“我还是个弱女子。”
李笔左眉挑起,耸了一下肩,将车门锁上就转身离开。
“诶,你等等我。”花信望着四周都很昏暗,停车场也没有第三个人,她赶紧跟上李笔。
……
“你跟着我干嘛?这里是男厕。”李笔指着的两米外的男厕。
“谁跟着你啊!我要去这里。”花信不甘示弱地指着旁边女厕。
“好!”李笔点点头,准备进入男厕。
“诶,你等等,我……”花信迟疑了下,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在这里很少朋友……”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花信突然抬头看着李笔,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了。
李笔看着眼前的女人,透过走廊上明亮的灯光,他可以看见她眼睛里闪烁着真诚,她瘦弱的身上散发着孤独。
“可以。”
李笔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给自己制造了很多麻烦,果然……
“真的吗?太好了,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我明天还想出去玩,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明天老地方见!”花信马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飞奔到李笔身边。
“……”李笔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没有再说话。
“就这么定了!”花信转头往走廊的另一端跑去,那是通往b211病房的路。
“小丫头!”李笔摇摇头,他看着旁边的女厕,再望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他的嘴角又是微微上扬。
……
李笔进入林刚所在的病房,a103房。现在林刚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不过他还没有醒过来。此时林父林母都已经回去了,林刚正安静的躺在病榻上,他的右手臂大血管上还插着针头。
“林刚,我今天去了遇见咖啡厅,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我们一起去,你也好久没去了。”李笔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那凳子就在床头,他知道这一定是林母白天又在这里呆呆的坐了一天。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李笔蹙眉,看着比以前消瘦了一圈的林刚,你内心里一阵无助感袭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眼角湿润了,他从口袋里摸索纸巾,却摸到一块手袋里有其他的东西。
“电子手表!”李笔自言自语。
“林刚,今天遇见咖啡厅的老板娘李姨说这块手表是她当年送给她儿子的,她因此认为她的儿子回来了,你说这事靠谱吗?”
他边跟林刚说话边看那块手表,此时房间里的灯光是明亮的,他可以清楚的看见这块手表的每一个纹路,每一处磨损点。
“奇怪……”李笔被这块手表吸引,他发现这块手表哪里有不对劲,却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哪出问题了?”他从凳子上起来,移步到床尾的灯光下,又开始认真的检查着这块手表。
“这块手表曾经被组装过,表带的内侧和外侧两部分颠倒了。”李笔将手表放在手腕上,他总算是搞清楚那里不对劲。
手表的表带分为两部分,以普通人带手表的姿势来定,分为内侧的和外侧,内侧的表带带有几个小孔,它的目的是在戴手表时调节松紧;外侧的那部分表带有一个金属卡扣,是用来扣在小孔上固定表带的。而现在这表带安装的顺序是刚好相反的。
“难道有人故意找来了曾奎当年的手表,并将已经坏了的手表组装成现在的样子,那么为什么会组装错误?难道是对方不小心把表带组装错误?”李笔在心里面推测。
“那么这个故意将手表放在咖啡厅的人,很显然是为了引起李姨的注意,他(她)很可能知道曾奎的情况?假设他正是那个诱拐曾奎的人,那么时隔十年他(她)又出现,目的是什么?敲诈?还是……”李笔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