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察觉弊端”

大部分人所渴望的只是不同层次的满足罢了；须知，没有任何一个权威能够让你认识自己，缺乏自我认识，你是不可能解除无明和痛苦的。

——克里希那穆提（二十世纪最卓越的灵性导师）

南下的十万五旗骑兵和三万六旗步兵中，堪称是精锐之师的只有多尔衮麾下的正黄旗和舒尔哈齐麾下的镶红旗，以及穆尔哈齐麾下的正黄旗；杜度和尼堪的两蓝旗，战力可就差了许多。

至于新建时间不超过两个月的三万六旗步兵，他们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多尔衮和舒尔哈齐之所以会带上行军速度缓慢的步兵，就是因为他们需要这些步兵来充当炮灰。

谁也不知道三十万天龙大军中，有多少镶红旗遇到的那种专门对付骑兵的特殊部队；真要是遇到大规模那种特殊部队，没有补充兵员的旗主贝勒们，可舍不得让自己麾下的本旗骑兵去拼。

有皇太极和他的重建八旗占据着米卢斯行省和建州女真大本营，多尔衮和舒尔哈齐等新八旗的旗主贝勒们，就别想从他们原本的部落补充一兵一卒；这就意味着，他们的骑兵死一个就少一个。

如果新八旗的十万五旗骑兵，在进攻天龙大军的战斗中损失了大量的骑兵；那么，即便他们可以赢得对天龙大军的胜利，也无法阻挡皇太极的咄咄逼人，这同样是无解的死局。

经过一番细致的商议，乌尔古岱麾下战意全无的镶红旗，被留在新八旗的大本营朗香郡城；一方面确保朗香郡城内不会发生变故，另外一方面还可以预防皇太极的突然袭击。

出战的南下大军中，战斗力最弱的三万六旗步兵，缓缓行走在骑兵们的前方；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杜度和尼堪两兄弟的两蓝旗，且每旗只有杜度、尼堪本部直属的一万骑兵。

正蓝旗都统阿济格贝勒所率的一万正蓝旗骑兵，镶蓝旗都统多铎贝勒所率的一万镶蓝旗骑兵，分别游弋在六旗步兵的两翼；一旦有步兵想要逃跑，就会立即受到这两万骑兵最凶残的惩罚！

不是所有朗香行省的天龙青壮，都心甘情愿做女真侵略者的鹰犬走狗；总有那么一些青壮是被八旗骑兵强行抓进军中的，时不时的逃跑，便是他们做出的反抗努力之一。

可惜的是，两条腿的步兵又岂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更何况，打着八旗步兵旗号的他们，实际上连最基本的步兵训练都没有接受过；盲目逃跑的结果，往往就是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行军速度几乎恒定的八旗步骑大军，每向南推进十里路程，就会有数十名意图逃跑的步兵，被抓住他们的骑兵钉死在道路两旁的树干上，任由天空中闻味而来的秃鹫，肆意蚕食他们的尸体。

有两蓝旗的四万骑兵，监督三万六旗步兵向前推进，后方的多尔衮、舒尔哈齐两人是不需要操什么心的；充当大军后备的正红旗，其旗主穆尔哈齐贝勒更是不用管这些琐碎事务。

策马并肩而行的多尔衮和舒尔哈齐，一路上除了说起天龙大军的情况以外，难免还会聊起一些建州女真的事情；比如，努尔哈赤的死和皇太极的上位，就是他们说的最多的话题。

聊着聊着，出于好奇的舒尔哈齐，对年少老成的多尔衮认真问道：“小十四，这次若是我们可以顺利歼灭天龙人的三十万大军，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南下，还是北上争夺汗位？”

“二叔，我可没有信心能顺利歼灭天龙人的三十万大军。”对此，多尔衮则是苦笑着回答道：“以乌尔古岱贝勒和镶红旗的遭遇来看，接下来十之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啊！”

“我倒是不这么看。”并不认可多尔衮这种悲观看法的舒尔哈齐，将自己近来的分析，说给多尔衮道：“毕竟，迎战镶红旗的那支两万规模的特殊部队，已经被镶红旗打的几乎全军覆没。”

“即便天龙大军中还有这样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又能有多高呢？我们都知道，以前的天龙人都是靠坚固的城池和堡垒来抵御骑兵进攻的，他们组建这种特殊部队的时间绝对不长。”

“这就意味着，他们这种特殊部队的规模不可能很大，甚至很有可能是带有尝试性质组建起来的；否则的话，只需要天龙人组建三十万这样的大军，哪里还有我们反抗的机会？”

舒尔哈齐的分析，并未让多尔衮就此放下心来，不过他的话却是令一直心有疑惑的多尔衮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茅塞顿开的多尔衮，满脸兴奋的对舒尔哈齐说道：

“二叔，我觉得，天龙人之所以没有大规模组建这种特殊部队的真正原因，十之八九不是他们不知道这种特殊部队的价值，而是他们新组建的这种特殊部队，有着无法解决的使用弊端！”

“你的意思是……”一点就透的舒尔哈齐，略缩思考便惊讶道：“天龙人的三十万大军之所以不乘胜北上，反而留在德奥维尔峡谷按兵不动，是因为他们的特殊部队必须在那里才能作战？”

“不错！”多尔衮点头道：“天龙人的特殊部队，其真正能够正面对抗我们八旗骑兵的无非就是他们的枪阵；越是正面无敌的枪阵，他们的两翼和后方，就一定越是脆弱！”

听到多尔衮提到枪阵的两翼和后方，舒尔哈齐当即眼前一亮道：“之前乌尔古岱也告诉过我，他的镶红旗击溃天龙特殊部队的侧翼后，只付出了数百骑兵阵亡的代价，就轻易击溃了对方。”

“二叔，我们马上调转方向吧！”自我感觉自己把握到天龙大军致命缺陷的多尔衮，向舒尔哈齐建议道：“我们绕过德奥维尔峡谷，从天龙大军的后方，向他们发起进攻，必然大获全胜！”

“不，多尔衮，我们没有必要全军绕道，因为那样只会打草惊蛇。”经验丰富的舒尔哈齐，自信一笑道：“让两蓝旗带着三万步兵继续向前推进，我们两黄旗和正红旗绕道南下就够了。”

“好一个声东击西！”瞬间明了的多尔衮，心服口服的感叹道：“还是二叔厉害啊！”

“哈哈，你小子这才多大，难道就想事事比二叔强不成？”心情大好的舒尔哈齐，大笑过后便对多尔衮郑重其事道：“十四，这次我们要是能顺利歼灭天龙大军，回去二叔一定全力支持你！”

“二叔，您不是一直不赞同用武力的方式统一我们建州女真吗？为什么还要全力支持我？”

“我不赞同用武力的方式统一我们的建州女真，不代表我就不希望我们爱新觉罗家族统一建州女真；既然眼下的局势越来越乱，那就让我们一劳永逸的结束所有的纷乱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