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大和官制·下”

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着只有他自己理解的东西。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世界文学史上最杰出的作家之一）

“南部君，左右近卫府、左右兵卫府、左右卫门府这六卫府到底是名义上的虚衔部门，还是实际握有兵权的实权部门？”白峰又换一种说法道：“或者说，六卫府究竟有没有自己的军队？”

“主公，虽然六卫府没有什么具体的隶属军队，但各卫府的长官都有开府建军之权。”南部信直面露向往道：“凡是能受封成为六卫府长官之人，那都是威震帝国的传奇人物啊！”

“威震帝国的传奇人物吗？”脸上毫无异色的白峰，轻声道：“诞生了织田信长的织田家族，真的有那么多传奇人物吗？”

“主公，现在的织田家族固然是帝国最强大的家族，但却也不是唯一的强大家族；其他实力不足的家族暂且不提，就是一统山阴、山阳两道的毛利家族，整体实力就不比织田家族弱。”

没有正面回答的南部信直，怅然若失道：“昔日的传奇六卫府，早已经随着皇权的倾覆而不复存在；现如今的六卫府，已然沦为织田家族扩充实力的工具，再无任何传奇色彩可言。”

“也许吧。”对大和帝国的历史和传统不太了解的白峰，对南部信直这种带有武士性格的小大名的想法自是难以理解；好在，丰富的经历让白峰有一颗包容的心。

“南部君，不要对自己所坚持的东西感到失望；我相信，终有一天六卫府的传奇一定会重现大和！”白峰的心中瞬间多了一个想法，但他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给我说说分国吧。”

“嗨！”南部信直也是立即放下心中的怅惘，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继续道：“主公，分管各国的地方长官称之为国司；此外，各国按人口的多少，又分为大、上、中、下四级。”

“其中，大国国司有上总介、常陆介、上野介、大和守、河内守、伊势守、武藏守、下总守、近江守、陆奥守、越前守、播磨守、肥后守。”

“上国国司有山城守、摄津守、尾张守、三河守、远江守、骏河守、甲斐守、相模守、美浓守、信浓守、下野守、出羽守、加贺守、越中守、越后守、丹波守、但马守、因幡守、伯耆守、出云守、美作守、备前守、备中守、备后守、安芸守、周防守、纪伊守、阿波守、赞岐守、伊予守、筑前守、筑后守、肥前守、丰前守、丰后守。”

“中国国司有若狭守、能登守、佐渡守、丹波守、石见守、长门守、土佐守、日向守、大隅守、萨摩守；下国国司有和泉守、伊贺守、志摩守、伊豆守、飞弹守、隐岐守、淡路守、对马守、庇岐守。”

“南部君，这个大国国司中，为什么有介和守之分？难道介的地位比守高吗？”白峰提出自己的疑惑道：“还有，国分大、上、中、下四级，各国之守的地位是否也分四级呢？”

“这……主公，说起这个守介之分的话，就不得不提起帝国的一段往事。”南部信直用一种极为缅怀的语气说道：“当初皇权刚开始衰败的时候，企图削弱皇室权力的乱臣们，用阴谋挑起了一场皇室亲王之间的内战；内战持续了十数年，上总、常陆、上野这三个亲王分国因此遭受重创。”

“等到亲王们快要决出胜负之际，蓄谋已久的乱臣军队突然杀奔前线，一举消灭了皇室所有实权亲王；自此以后，皇权就再也没能重振，三大亲王分国也被乱臣们瓜分。”

白峰恍然大悟道：“原来，这就是大国介和大国守之间的区别啊！”

“不，主公，这并不是大国介与大国守之间的全部区别。”南部信直却是长叹一口气道：“在帝国的官职中，大国守的官阶是从五位上，而大国介的官阶是正六位下。”

“国守本就是比国介更高级别的官职，大国守的官阶是从五位上，上国守的官阶是从五位下，中国守的官阶是正六位下，下国守的官阶是从六位下；相比较而言的话，正六位下的大国介仅相当于中国守，从六位上的上国介地位比下国守稍高一些。”

“这么说来，上总、常陆、上野三大亲王分国的国司级别，是被谋反者刻意调低了。”白峰语含质疑道：“可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为什么这三个大国的级别，还没有恢复回来呢？”

“主公，能有实力将皇权拉下马的乱臣，他们的家族又岂是寻常家族？即便过去数百年，当年那些乱臣的后人依旧身居高位；比如，西海道的岛津家族、东山道的伊达家族。”

“岛津家族与伊达家族，竟与皇室有着如此深厚的龃龉吗？”眼前一亮的白峰，对南部信直追问道：“南部君，帝国现有的十大家族中，有哪些家族是当年乱臣的后代家族？”

“启禀主公，除了西海道的岛津家族和东山道的伊达家族以外，西海道的龙岛寺家族和东海道的北条家族，以及再度崛起的最上家族，都是那批乱臣的后代家族。”

“再度崛起的最上家族？”从未听过最上之名的白峰，当即好奇道：“这个家族做了什么？”

“主公，您刚回陆奥可能还不知道，之前被上杉家族实际控制六郡之地的上野国，其他八郡之地已尽数被最上家族出兵占领；就连上杉家族在上野的驻军，都被最上家族一举击溃！”

“从上杉家族的虎口下夺食，而且还成功夺到了，看来这个最上家族的实力也是不弱啊！”白峰继续问道：“然后呢？以上杉谦信的性格和上杉家族的实力，他们不应该就此罢休啊。”

“主公英明！”南部信直适时的送上一记马屁，继而说道：“有上杉谦信坐镇的上杉家族，自然不会对最上家族的主动挑衅无动于衷；不过，上杉家族的军队还没有出动，最上家族的家督最上义光就亲自带着数百车礼物去了上杉家族的越后国。”

“结果呢？”白峰眉头微皱道：“难不成上杉谦信就为这几百车礼物原谅了最上家族？”

“主公，具体这两个家族达成了什么协议，外人是无从得知的；但我们可以查到的是，最上义光刚从越后国回来，上杉家族的军队就撤出了上野六郡，最上家族兵不血刃的得到了这六郡。”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