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为了一个不知能否实现的愿望，人有时会豁出一辈子的。笑其愚蠢的人，毕竟只是人生的过客而已。

——芥川龙之介（日本小说家）

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白峰，没感觉时间过去很久，维普撒尼都已经把万神殿的人给带了过来；他带来的人不多只有五个，除了森林女神主祭祀基里尔以外，剩下的四人都是万神殿的大祭祀。

若是按照文明世界的规矩来说，森林女神主祭祀基里尔就是万神殿所派使团的主使，那四名大祭祀就是使团的副使；当然，这四人中其他三位女神的大祭祀，他们的任务可不仅是协助主使来谈判的，也许监督主使谈判也是他们的使命之一，这谁也能说得清呢。

“基里尔阁下，你既然是森林女神的主祭祀，那我便把你当成是真正能代表万神殿的人了。”短暂的寒暄之后，白峰就直奔主题道：“不知道贵殿是如何看待我上次提出的建议的？”

“罗马执政官阁下，我们万神殿对于您提出的建议并不反对，但就此把中部地区的所有部落全部交给阁下的罗马城进行代管，实在是让我们万神殿有些为难；不如这样，阁下您先让我们万神殿在您的领土上建造神庙，然后我们再逐步把中部部落移交给您，可以吗？”

维普撒尼在向基里尔等人介绍白峰的时候，用了‘执政官’这个比较不容易暴露身份的头衔，基里尔便用这个‘执政官’的头衔来称呼白峰；只是他提出来的新建议，却是白峰不能接受的。

“基里尔阁下，我本人是可以理解你们的担忧的，但这种明显不公平的条件却是我们罗马城绝对无法接受的。”在白峰的眼神示意下，维普撒尼接过话茬道：“我们允许你们在我们罗马城境内自由传播信仰，你们把中部地区的所有部落移交给我们，这是我们的底线！”

“维普撒尼阁下，如果这就是你们的底线的话，那么我们的谈判恐怕就要到此结束了。”基里尔态度极为强硬道：“我们万神殿永远不可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承诺上，就算你们会因此重新开战，我们万神殿的战士也会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斗到最后一刻！”

最初就是军人出身的维普撒尼，他的脾气可没有真正的文人那么好，基里尔这番与宣战无异的话直接激怒了他，只见他霍然站起身来冷笑道：“那我们就在战场上见高低吧，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我们罗马城的刀剑锋利，还是你们万神殿战士的血肉之躯更厚实！”

“为了信仰，我们无所畏惧！”怒瞪白峰一眼之后，基里尔转身拂袖离去。

望着愤然远去的基里尔五人，强忍住自己心中怒火的维普撒尼，对白峰说道：“陛下，万神殿的人实在是太放肆了，臣这就派翼人去给前线的卢魁斯将军传令，让他即刻开始向西推进！”

“维普撒尼，你觉得我们罗马城能凭借武力完全征服中部蛮族吗？”

“陛下，以我们罗马城目前的军力，征服总人口不过数百万的中部蛮族并不费力；若是那些中部蛮族骨子里流淌的血液真的狂傲无比的话，我们罗马城的刀剑会让他们认清楚现实的。”

维普撒尼性格里的军人作风是很难改变的，就如同昆图斯骨子里的那种罗马式军事统帅的性格一样，无论他们经历了多少事情，他们依旧还是他们最初的模样；并不认为维普撒尼此时的想法有错的白峰，出于现实考虑，还是引导他道：

“维普撒尼，我们罗马城出兵远征中部蛮族的目的，既不是让那里成为我们的练兵场，也不是为了防患于未然的消除我们的边境潜在敌人，而是为了解决我们的蛮族兵员危机和更进一步对外扩张我们的势力；要是我们现在选择把战争继续下去，那结果会怎么样？”

早已不再是军中将领的维普撒尼当然知道继续开战的结果是什么，瞬间反应过来的他，对自己刚才的剧烈反应有点羞愧，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道：“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我们罗马城被拖入了消耗战的泥潭，要么我们罗马城新得到了一块辽阔且空旷的荒地。”

“那里，岂止是一块辽阔且空旷的荒地啊！”白峰眼神无奈的望着维普撒尼道：“中部地区的面积，较之天龙帝国都相差无几；问题是，天龙帝国有十几二十亿人口，而中部地区却只有聊聊数百万蛮族，要是没有了宝贵的人口，我们征服这片土地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陛下，您的意思是，万神殿提出的条件，我们应该接受？”

直视维普撒尼询问的眼神，白峰对他问道：“刚才拂袖而去的人是谁？”

“他是万神殿的森林女神主祭祀基里尔啊。”不明所以的维普撒尼下意识的说道。

“是啊，他是森林女神凯丽娜的主祭祀，不是司战女神贝隆娜的主祭祀。”

迎着白峰似笑非笑的眼神，维普撒尼恍然大悟道：“陛下，您是说刚才基里尔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做给他身后的那四名大祭祀看的，并不是他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这是在冒险一赌，赌我们在利益面前，不会介意他刚才的那番表演。”

白峰的话音刚落，基里尔就再次从门口走了进来：“我赌对了，不是吗？”

看着径直走进来的基里尔，维普撒尼大惊失色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身为森林女神冕下的主祭祀，我总应该会一些凡人难以拥有的神技，这样才符合我的身份，不是吗？”基里尔伸出他的右手虚空一指，又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分身出现了。

“相比于阁下的这些神技，我更好奇的是，其他三位女神为什么会反对与我们罗马城进行和平谈判；以至于阁下竟然选择用这么冒险的方式，来创造与我单独谈判的机会。”

“我们的森林女神冕下是愿意接受执政官阁下您提出的建议的，但太过好战的司战女神却不愿意接受；在生命女神和丰盛女神保持中立的前提下，我们的森林女神冕下无法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决定是否接受您提出的建议，所以这才有了我刚才的冒险之举。”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