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尝遍人间甘辛味，言外冷暖我自知。

——夏目漱石（日本近代作家）

德曼军锋矢阵的进攻矛头里，布吕歇尔的头号心腹兼进攻矛头指挥官约尔克一脸不满的抱怨道：“将军，那个副将这两天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冷着脸，您把指挥全军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能做得来吗？可别我们在前方冲锋陷阵，他在后面给我们拖后腿影响我们发挥。”

“大战在即，你就不能安静点儿吗？”正在酝酿情绪的布吕歇尔很是不满的瞪了约尔克一眼，训斥他道：“穆弗林是话多不假，但他的能力也是不错的，要不然陛下会让他做我的副将吗？”

“将军，我们没到汉诺威之前，穆弗林就已经在吕内堡做了七八年副将了，他可不是陛下派给您的副将。”约尔克不服气的辩说道。

布吕歇尔的性格是有些粗鄙，脾气也火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傻，相反他很多事情都看的很透彻，只是绝大部分时候他的杀伐果断容易被人误会成鲁莽行事，这才让他做了很久的冷板凳。

约尔克那点嫉妒心理哪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之前只是他给自己心腹面子不愿意点明罢了，但随着约尔克的喋喋不休，有点生气的他直接对约尔克骂道：“你个混账东西！你要是有指挥上万大军作战的本事，我马上让穆弗林滚蛋让你做副将；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就给我乖乖闭嘴准备杀敌！”

“是，将军，我闭嘴！”被骂习惯了的约尔克，扯着嗓子喊道。

与严阵以待的德曼军战阵比起来，依旧在缓步往前推进的徳绍军战阵似乎更能让人感觉到压迫；一字排开的三十辆弩车和十辆重型弩车，间隔较大的六辆投石机，这些重型器械武器的威慑力还是非常强的，哪怕是以勇猛著称的布吕歇尔，在看到这些重型器械武器的时候都瞬间变了脸色。

冷兵器时代的弩车和投石车，那就是热兵器时代的火炮，虽然前者的实际杀伤力远不如后者，但威慑力却丝毫不弱；布吕歇尔之所以会在看到徳绍军中的这些重型器械武器之后会瞬间变色，就是因为他知道徳绍军中的重型器械武器会对他麾下将士的士气，造成怎样沉重的打击。

在两军之间的距离尚有两里之际，原打算等两军距离缩短到一里再发起进攻的布吕歇尔，果断让他身边的号角声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当蓄势待发的进攻矛头开始往前推进，留在后方负责统筹指挥大军的穆弗林，无奈之余也只能赶紧连下数道军令，指挥锋矢阵中后方的军队跟上前方的军队。

布吕歇尔立即发动进攻的决定是临时起意的，负责指挥大军的穆弗林却能在这种突发情况下让后续大军有条不紊展开进攻，仅从这点上来说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哪怕就是作为一军主将而言他都是合格的；不过，在两军即将展开血腥厮杀的关头，可没有人会在意他这次的临阵发挥。

从德曼军吹响进攻号角的那一刻开始，战斗就已经拉开了序幕，本来应该以进攻姿态推进的徳绍军在德曼军率先发起进攻之后，他们反而在直接指挥作战的博鲁塞维奇命令下就地停了下来。

因为弩车和投石机的射程都不是很远，所以博鲁塞维奇要想让己方的弩车和投石机发挥作用，就必须把进攻的主动权先交给对方，否则的话，一旦两军混战到一起这些器械也就失去作用了。

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当两军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三百米的时候，已经能清晰的看清对面徳绍军将士面孔的布吕歇尔，突然带头冲出了出去，以一往无前的冲锋姿态高举着长剑冲向前方。

“跟我冲！”

布吕歇尔冲锋时发出的怒吼并不能覆盖战场，但他身先士卒的冲锋姿态却能说明一切；即便这支德曼军的将士，并不是跟随布吕歇尔征战多年的旧部，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跟在了布吕歇尔的身后，呐喊着冲锋的口号往徳绍军阵冲杀过去，根本不在乎挡他们即将要面对的是弩车和投石机。

将是兵的胆，这句军中至理名言在此时的德曼军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三百米、两百五十米、两百米，两军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近到两百米以后，骑在战马上位于一辆弩车旁边的博鲁塞维奇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狠狠一挥；收到命令的器械兵们，立即开始了他们的操作，三十支普通弩箭和三十支重型弩箭，以及六块重达百斤的圆石，同时飞射向冲锋中的德曼军。

普通弩车每次只能射出一支弩箭，重型弩车却能每次射出三支重型弩箭，这些粗大的弩箭在射入冲锋的德曼军将士中后，每一支都能最少贯穿两三人，并把他们钉在地上就像是血葫芦一样。

弩箭的杀伤力虽然巨大，但与砸入德曼军中的圆石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除了极个别倒霉到了极点的倒霉蛋以外，绝大部分德曼军将士都不会被重达百斤的圆石直接砸中，但因为圆石是圆的，所以滚动起来速度极快的圆石轻而易举就能在德曼军中碾压出一条货真价实的血路出来。

弩车和投石机的重复装填还是比较耗时间的，哪怕有上千将士在‘伺候’这些杀伤力威慑力具是巨大的‘大家伙’，两百米的距离也只够他们装填三轮而已；一百八十支弩箭和十八块圆石给冲锋中的德曼军带去的打击确实不小，但却还是不足以抵消布吕歇尔身先士卒带来的士气提高。

士气依旧如虹的德曼军精锐，紧跟在布吕歇尔的身后杀入了徳绍军中；面对四千余众德曼军的猛攻，徳绍军最前方的两千将士直接就迎了上去，与冲上来德曼军展开了硬碰硬的正面厮杀。

“都给老子滚开！”冲在德曼军最前方的布吕歇尔，双手紧握他那把特制的巨剑，一个横劈就把朝他冲来的三名徳绍军将士拦腰砍成两半；如此残忍且血腥的一幕，吓得附近的徳绍军将士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再往前一步就会被这个浑身上下都是鲜血的‘魔王’给一剑斩成两截。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