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现在的我能明白，只要有想见的人，就不再是孤单一人。

——绿川幸（白泉社作者）

班奈特元帅根本不理会黑衣人话中的讥讽，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当年我在元帅麾下的时候，元帅可不是这么教导我们的，为什么元帅现在竟然会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卑劣手段了呢？”

黑衣人当然知道班奈特元帅口中的‘元帅’就是艾伯特元帅，所以他很是直接的反驳道：“班奈特将军，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只是将军，而艾伯特大人却是元帅吗？因为你只会死板的去用那些你学到的东西，艾伯特大人却不会拘泥于形式，这就是将军与元帅的区别。”

“这不是将军与元帅的区别，这是底线和原则的问题。”班奈特元帅坚持道。

“底线？原则？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有资格谈论底线和原则吗？”黑衣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完成劝降班奈特的任务，他毫不客气的抨击对方道：“你身为帝国将领不为陛下尽忠，却在这里替叛逆威廉指挥叛军作战，你觉得你对得起自己身上穿的这身军装吗？”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班奈特元帅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因为下令把他调到西北大都督府担任督军的不是别人，正是威廉皇子之父——天龙帝国的前任皇帝查理大帝。

面对班奈特元帅的油盐不进，黑衣服加重语气道：“班奈特将军，有些事情不用我说，你我也心知肚明；虽然陛下没有清算查理一朝的旧人，但查理大帝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你不会不清楚吧。”

“你是威廉大帝时代从军的，然后在查理大帝时代晋升将军，现在又被叛逆威廉册封为元帅；仅从这个角度来说，你的确应该感恩查理、威廉父子，如果这就是你的底线和原则的话。”

“你！”被说的有些恼怒的班奈特元帅，想要发火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脸色涨红的班奈特元帅，黑衣人突然话锋一转道：“班奈特将军，陛下是威廉大帝仅存于世的子嗣，连拂晓剑神亚瑟·戴恩阁下都已经宣誓效忠陛下，这难道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我……”拂晓神剑亚瑟·戴恩的大名班奈特自然是知道的，底气全无的他顿时语塞了。

“班奈特将军！”黑衣人再次提高自己的声音道：“亚瑟·戴恩阁下做出了他的选择，御林铁卫做出了他们的选择，五大家族做出了他们的选择，现在也该是你做出自己选择的时候了！”

背叛，这两个字的重量实在是太重太重，无论黑衣人怎么类比，班奈特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就是背叛而不是其他；所以，他要做出这样的一个选择，真的很难很难，难到他连呼吸都感觉很艰难。

死寂的沉默持续了数分钟之后，脸上隐隐有了几滴汗水的班奈特，微微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可以下令打开西、北两面城墙的城门，但你们必须保证不追究城内所有守军将士的责任。”

“加莱城内的所有守军，愿意解甲归田的我们会发放路费，想要留在军中的只要他们确有本事我们也不会为难，这是两位元帅给将军你的承诺。”黑衣人强忍住兴奋加重价码道。

已经做出选择班奈特，闭着自己的双眼怅然道：“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

“三个小时以后，拂晓将至之前，驻于你们西、北两面城墙外的暴风军团和雷霆军团会做好进攻的准备，届时你们只需打开城门，放这两个皇家军团的将士入城平叛即可。”

“那我军将士呢？”班奈特很是好奇为什么自己没有任务。

“艾伯特元帅的意思是，将军你能在关键时刻拨乱反正已是极限，再让你率军与城内负隅顽抗的叛军作战未免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所以你只需要控制好军队留在城墙上就行了。”

班奈特明知道这是艾伯特元帅不放心让自己麾下的军队参战，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下来；诚如艾伯特元帅所说，让他麾下的军队突然对昔日战友拔刀相向，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黑衣人离去之后没多久，班奈特元帅也是转身离开了这处有些幽静的赏月之地，只是他离去的背影中包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等到这里再次恢复寂静以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才慢慢从旁边的一处乱石混杂的草丛中爬行出来。

“咻！”还没等这个爬出草丛的身影站起身来，一柄从天而降的短剑，就刺进了他的后背。

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的黑衣人，一边抽回自己的短剑，一边对正在抽搐的将死之人说道：“有了这次的功劳，我才能成为情报部在加莱行省的负责人，谁敢挡我升官，我就杀了谁！”

黑衣人带着自己与班奈特达成的协议，先去了雷霆军团和暴风军团的临时宿营地，把相关情报告知乌帕达马和阿萨西斯后，他才回到平叛军的中军大帐，向艾伯特元帅和龙德施泰德元帅复命。

艾伯特元帅和龙德施泰德元帅虽然并不怀疑班奈特开城归降的诚意，但他们还是尽可能的做好了班奈特出尔反尔的准备；尚未参战的阿托斯所部禁卫军团和其他四个一直没有参战的常备军团，组成了一支实力强劲的突击大军，一旦班奈特那里有变，这支突击大军会直接猛攻东面城墙。

接连三天的血战，已经把加莱城东面城墙上的守军削弱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说他们是加莱城四面城墙守军中最弱的一支都不夸张；这同样也是艾伯特元帅和龙德施泰德元帅的布局之一，要不然的话，东面城墙上的守军也不会在三天的激战中皆遭重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最起码艾伯特元帅和龙德施泰德元帅的脸上都有了淡淡的笑容，尤其是在身负作战任务的诸将都离去之后，龙德施泰德更是直言不讳的对艾伯特问道：“你还真打算向陛下进言，把这个班奈特保下来？”

“班奈特是个人才，也算是我们天龙军界的宿将之一了，把他留下来还是有些作用的。”艾伯特元帅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而且，他在我麾下的时候练兵很有一手，安置起来也不难。”

练兵之才？龙德施泰德元帅颇感兴趣的说道：“帝国现在不缺能打仗的将军，会练兵的将军倒还真是不多，战后我会亲自考校考校他，他要真有这个本事，我就和你联名把他保下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