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推理根本没有什么高低，更没有什么胜负，这是因为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青山刚昌（日本漫画家，巅峰之作《名侦探柯南》）

“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太敢了！”决定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敲打克莱斯特公爵一番的白峰，字字诛心道：“朕也是好奇，这帝国军队到底是朕的军队，还是你们军部的军队！”

感受着自己身侧群臣望向自己的复杂目光，额头早已冷汗涔涔的克莱斯特公爵，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认错道：“帝国军队自是陛下的军队，臣失言有罪，还望陛下赎罪！”

在不与五大家族撕破脸的前提下，白峰再怎么对自己的这个准岳父不满，差不到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重重冷哼一声的他，虽然没有再责难克莱斯特公爵，却也没有让他从地上起来。

白峰将目光从克莱斯特公爵身上转到老神在在的帕特尔公爵身上，对他问道：“帕特尔，你是执掌帝国朝政三十多年的四朝元老，朕的心头一直有一个疑问，还望你能为朕答疑解惑。”

“陛下请说，臣若是知晓答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感觉来者不善的帕特尔公爵，他的潜台词是要是他不知道答案的话，那就没有办法回答白峰的问题了。

“朕的疑问是，假如有一名驻防军团的大队长，在率部于某座城镇驻防期间触犯了罪不至死的帝国法律，那到底是应该交由军方的军法官审判，还是该交由当地的司法官员审判呢？”

“陛下，这名大队长所触犯的罪不至死的帝国法律，可有实例？”

帕特尔公爵能成为历经四朝而不倒的宰相，除了有强大的五大家族作为依仗以外，其本人的能力和心智也是极为不俗；轻而易举看出白峰此问目的所在的他，不想回答之余便故意拿实例说事。

早有准备的白峰，当场点名道：“奥金莱克。”

“十三天前，帝国南方拉维拉尼特行省的驻防军团所属第三联队的第二大队大队长，在奉命清缴米尔普瓦郡内的一支强盗团伙后，于暂住格拉马齐小镇期间，将镇内三名年轻女子强-暴。”

帕特尔公爵直接对奥金莱克公爵问道：“此事军部方面是如何处置的？”

“哼！”奥金莱克公爵冷笑着瞥了仍跪在地上的克莱斯特公爵一眼，才说道：“格拉马齐镇的镇长先将此事汇报给了该大队所属的第三联队，结果第三联队的联队长压下了这件事情；不甘心的镇长又派人到拉维拉尼特城向驻防军团的军团长反映，但却连军团长的面都没见到。”

“如此说来，应该是那个联队长压下了这件事情，是吗？”帕特尔公爵不露声色道。

“当然不是！”奥金莱克公爵则是一口否决道：“我们司法部在当地的官员层层上报之后，得知此事的拉维拉尼特行省监察官亲自去了一趟驻防军团的军营，希望驻防军团的军团长能就此事做出妥善处理；只可惜，我们司法部派遣到地方的监察官无权干涉军队事务，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此时，军务大臣克莱斯特公爵仍然跪在地上无法说话，最能代表军部说话的军部第一次臣昆图斯侯爵赶紧表态道：“陛下，此事我们军部毫不知情，应该是当地驻军隐瞒了此事。”

奥金莱克公爵说的事情自是千真万确的，昆图斯侯爵不背黑锅的做法也没有错，有苦难言的帕特尔公爵只能无奈接腔道：“陛下，最近军部事务繁多，在这等事情上难免会有些许疏漏。”

“宰相大人，正因为军部事务繁多，所以我才建议将涉及地方的司法权完全收归我们司法部，这也算是给事务繁忙的军部减轻负担，不是吗？”奥金莱克公爵趁热打铁道：“不然的话，再多发生几起这样的军队扰民事件，那我们帝国军队数百年来建立的光辉形象可就全毁了！”

奥金莱克公爵的话虽有危言耸听之嫌，但也不是全无道理，殿内群臣谁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保证什么；哪怕就是帕特尔公爵这样不愿意妥协的贵族代表，也不好再继续硬抗下去。

就在帕特尔公爵准备妥协的时候，大胜归来的艾伯特元帅突然站出来表态道：“陛下，其实解决此事也容易；既然司法部可以在帝国各地建立以监察官为首的司法官员体系，那为什么我们军部不能多任命一些军法官呢？只要确保每个大队都有一名军法官，这种事情自然就可以避免了。”

“军方的独立司法权，彻底没了。”听完艾伯特元帅的这番高论，帕特尔公爵和格纳公爵的脑海中同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来；这也再次诠释了一个真理，大多数高级将领的政治觉悟真的很差！

格拉马齐小镇的这件事情，从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一名驻防军团大队长强-暴了三名女子，而是该驻防军团内部有意袒护犯罪的大队长；或者说，奥金莱克公爵借此事攻击军方拥有独立司法权的地方，就是军方自身的独立司法权在施行过程中不够公正，甚至到了影响乃至危害地方的程度。

艾伯特元帅现在提出让军部通过用新增军法官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不仅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反而暴露了军方内部缺乏解决此类事情的现状；这样一来，奥金莱克就更不可能松嘴了。

果不其然，艾伯特元帅的话刚落音，得理不饶人的奥金莱克公爵便就抓住他此番言论中暴露出来的问题，进行了一番穷追不舍的抨击，直说的艾伯特元帅哑口无言才停下来。

艾伯特元帅在奥金莱克公爵面前败的是一塌糊涂，这让其他军方高级将领们也都不敢再多说什么；最终，还是跪在地上的克莱斯特公爵主动妥协，这才换来了奥金莱克公爵的不再继续攻击。

贵族的司法豁免权到底该不该废除还没有争吵出结果，反倒是被殃及池鱼的军方，一下子失去了他们最重要的独立司法权；终于能从站起来的克莱斯特公爵，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则是毫不掩饰的狠瞪了那个最开始把事情扯到军方身上的帝都伯爵，全然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模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