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无耻

看着间桐雁夜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莫闻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情。

虽然在这个世界生活得并不长，但一些常识他还是知道的，间桐家所在的极东地区有着极强的等级观念，在社会在家庭中这种现象都很明显，间桐雁夜作为自己的叔叔居然主动给自己倒水，这可是极为丢人甚至是谄媚的行为。

如果从一般情况来看，大多数人都会认为间桐雁夜是有求于人这才做出这种自甘堕落的事情，但是莫闻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他从雁夜的眼中没看到屈辱，只看到了紧张与愧疚，对方握着茶杯的手甚至都有些发抖，显然心情很激荡，而且要是莫闻没记错的话，间桐雁夜现在应该被caster抓住，好好地蹂躏一番才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有意思！

嘴角泛起一丝弧度，莫闻接过茶杯就抿了一口，然后直言道：“叔叔，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能答应的我可以考虑，不能答应的，我也没有办法！”

看着莫闻将茶水吞咽了下去，间桐雁夜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向后退了几步，直接瘫软在了沙发上。

“慎二，我希望你能放弃圣杯！”

不敢看莫闻的眼睛，间桐雁夜犹豫了半晌，才低着头说道。

莫闻眨了眨眼睛，虽然有些预料，但对方真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些吃惊。

“叔叔，你没开玩笑吧！整个家族奋斗两百年，赔上了数代人，老家伙不惜迫害我们这些子嗣也要得到的圣杯，你居然让我放弃？这就是你想要跟我商量的事情，真是让人意外呢！”

莫闻脸上带着一丝讥笑，冷冷地盯着间桐雁夜，他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显然自己的叔叔被caster‘策反’了，准备让自己这个侄子退场或者变成对方的打手。老实说对于圣杯，莫闻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他很想知道间桐雁夜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原本看原著的时候还很同情这位，现在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间桐雁夜混到那种地步绝对也有他自己的原因，说穿了他和老虫子其实一样自私，为了间桐葵能不惜一切代价，但却从来未考虑过自己那个一直生活在间桐家的哥哥与侄子，明明是那一代唯一有魔术天赋的人，最终却将重任扔给了自己兄长那一脉，恐怕他一次都没有想过这会给自己的兄长带来多大的负担，因为厌恶间桐脏砚进而厌恶间桐家的一切，他根本就没把间桐鹤野、间桐慎二当亲人。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没人能干涉，但现在为了一个外人来暗算自家侄子，这就有些过了，说句不好听的，凭什么？不想承担间桐家的责任，还想替间桐家做决定，哪来这么大脸？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间桐雁夜低声解释道：“可是不这样做小樱就会死，caster抓住了她，要你放弃圣杯！小姑娘叫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哥哥，你就不替她考虑一下吗？”

双眼直直地看着莫闻，间桐雁夜这一刻眼中满是理所应当的样子，仿佛莫闻不答应就是罪大恶极一样。

莫闻闻言却是冷笑不已，“的确，小樱是叫我哥哥，但她叫我哥哥只叫了一年时间，在远坂家却待了六年，不知道雁夜叔叔你在劝我放弃圣杯之前有没有去找过远坂时臣，他可是archer的御主啊，没道理只有我们间桐家退出这次的战斗！况且——”冷冰冰地扫了间桐雁夜一眼，莫闻这才接着说道：“要不是你把小樱带了出去，她待在间桐家的魔术工房里根本就不会有危险，你以为现在这种结果是谁造成的？身为间桐家的人却要找远坂家的母亲，出了事之后又要让间桐家买单，哪有这样的道理？”

莫闻说这话其实完全实在逗趣，因为小樱已经是他名下的英灵，只要莫闻想随时都可以救出对方，区区一个caster还拦不住他！

但间桐雁夜却不知道，他睁大了眼睛，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莫闻，“慎二，你怎么能这么想？小樱还是个孩子，她想找母亲有什么错？我原以为你和间桐脏砚、远坂时臣那些家伙不一样，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冷漠？！”

莫闻看着间桐雁夜那副痛心疾首、一副我很失望的样子就感觉有些好笑，该说这位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吗，明明自己是在指责他擅自将小樱带出去，现在却倒打一耙，指责莫闻无情，别以为莫闻不知道当时小樱可是很乖巧地想待在家里，是间桐雁夜为了讨好远坂葵才又哄又骗地将人拉走的！

没心思继续和间桐雁夜扯皮，莫闻直接说道：“我亲爱的叔叔，我是不是冷血无情，还用不到你一个离家出走的人来说三道四，你当初既然敢带着樱离开，就该承担起后果，小樱是小，什么也不知道，但你都三十多了，难道也不明白吗？既然你依旧把小樱看做是远坂葵的女儿，执意带她去找妈妈，那么出事了就应该先去找远坂时臣才对！这才公平！我也不为难你，只要远坂时臣肯将圣杯让给caster，我这头也没问题！一个圣杯而已，不要也罢！”

莫闻说这话其实是在故意恶心间桐雁夜，因为他知道远坂时臣绝不会答应这种条件，为了魔道都能将年幼的女儿过继，在那位的心中别说一个小樱了，就算加上凛、远坂葵也比不上圣杯的价值，而这一点间桐雁夜也清楚。

果然下一刻就见间桐雁夜跳起脚来，脸红脖子粗地吼道：“这怎么行？远坂时臣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他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条件？间桐慎二，想要拒绝你就直说好了，何必这样假惺惺的！”

间桐雁夜的声音很大，震得整个大厅都是回音，只不过这样反而衬得他有些心虚，因为他避开了将小樱带走这个问题，没有正面回答，显然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站不住脚。

有些人天生就爱道德绑架，站在正义的角度对别人大加指责，却对自己的错误视而不见，小樱遇到危险了，你间桐慎二就该放弃圣杯去救她，否则你就是无情无义，这就是现在间桐雁夜脑中的逻辑。

莫闻呵呵笑了，他忽然觉得跟间桐雁夜争论这个问题完全就是个错误，因为你没办法跟一个无赖讲道理，人家就是赖定你了！小樱是远坂时臣的女儿他不管，小樱被抓是自己的问题他不管，他唯一看到的就是小樱叫了间桐慎二一年哥哥，间桐慎二是他间桐雁夜的侄子，所以他就吃定他了。

欺软怕硬、胡搅蛮缠不外如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莫闻向后靠到沙发上，斩钉截铁地说道：“雁夜叔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叔叔了！作为间桐家的现任家主，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想要间桐家退出圣杯战争可以，只要远坂家也同样退出即可！自打将小樱过继过来，我们家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现在小樱在远坂家的地盘出事了，那他远坂家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间桐家可以不要圣杯，但必须要公平！”

然而间桐雁夜却想都不想地就回绝了，他直接说道：“这不可能，小樱是我带出去的，这是我们间桐家的问题，远坂时臣不会答应的！”

况且因为他的缘故，葵和小凛也被抓住了，远坂时臣不追究间桐家就不错了，这句话间桐雁夜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原来间桐雁夜你还知道自己是间桐家的人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入赘到了远坂家，做了人家的上门女婿了呢！说真的，要不是我知道你没这个胆子，我现在都怀疑小樱到底是谁的女儿了，人家亲生父亲都没放在心上，你一个无亲无故的叔叔算哪根葱？”

莫闻讥笑着说道，因为气恼他这话说得有些恶毒，间桐雁夜是因为远坂葵才自告奋勇来劝说莫闻的，而远坂葵却是远坂时臣的妻子，这一句话完全是打在了间桐雁夜的软肋上，他就是那种给女神辛辛苦苦做接盘侠的屌丝，而且还是女神不正眼看的那种。

“够了！”

被一个小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脸，哪怕间桐雁夜再‘委曲求全’也受不了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冰冷地盯着莫闻：“间桐慎二，我不是再和你谈条件，这是命令！间桐家退出这次圣杯战争！立刻！现在！马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