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输？

输？

看着眼前那八个插在靶心、一个插在边缘的箭靶，莫闻脑中蓦然闪过这个念头，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大抵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只不过他并不后悔，一个是百分百的必输，一个是百分之五十赢的可能性，谁都知道应该选哪个，至于现在只不过是运气不佳，遇到了最坏的结果而已。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在莫闻的想象中自己现在应该很失落、很愤恨才对，但事实上他的心情却格外地平静，而且伴随着时间地推移，这份平静愈发的明显，周围的声音仿佛渐渐远去，就连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一幕场景出现在了莫闻脑海之中，那是他第一次遇到阿尔忒弥斯的时候，对方展现出那惊艳一箭的记忆。

广场上嘈杂声渐起，观众们都惋惜地看着莫闻，看着对方失神的样子都有些心痛，虽然这个少年如无意外就将与冠军失之交臂了，但对方之前惊艳的表现却还是赢得了他们的敬佩，当然了这份敬佩越重，心中的惋惜就越重。

“真是可惜了，只差这最后一步！”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承受不了压力·····”

“唉，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对手可是赫克托尔王子啊，受到神明庇佑的宠儿啊！”

·····

惋惜的声音此起彼伏，虽然讲述的理由不同，但显然这一刻所有人都认定莫闻是必输无疑了。

竞技场后方，安忒诺尔一直摆弄的青铜剑终于收回了剑鞘，他看着莫闻的背影沉默了一下，随即就恶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呸，该死的贱民，还以为有多硬的骨头呢，原来只是装腔作势而已！”

恐吓了莫闻半天也没见成效，安忒诺尔可不会像普通群众那样认为莫闻是承受不了压力而失误的，毕竟自己之前在背后搞了那么多小动作，对方都视而不见，没理由突然就心理崩溃了，所以安忒诺尔认为莫闻这一箭就是故意放水的，这小子原来一开始就屈从于国王的威胁之下了，之前的表演只不过是砝码，为了加深在国王心中的印象而已，故做什么清高，害他刚刚还担心不已，看等下他怎么收拾这个野小子。

高台上的普里阿摩斯也是这样想的，这位特洛伊的王者从之前莫闻接连命中十环的震怒中又恢复了过来，又表现出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嘴角含着笑意，但看向莫闻的目光中却带上了一丝轻蔑，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为了安抚自己情绪有些‘激动’的妻子，命仆人取来了美酒，打算提前庆祝一下。

随后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中，赫克托尔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弓箭，他瞄准着箭靶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就这样结束这场比赛，只要射中二环自己就能稳赢，赫克托尔可不认为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然而就在这时，眼神原本有些空洞的莫闻突然回过神来，他转过头，看着赫克托尔就是一笑，“特洛伊的王子，我说过了今天哪怕诸神站在你那一边，赢的也绝对是我！！”

相似的话语，相似的眼神，莫闻的神情让赫克托尔心中微微一颤，泛起了一丝异样，他不明白为何到了这种地步对方还能保有这份自信，然而这份异样很快就被压在心底，只需要命中二环而已，赫克托尔可不认为自己会输！

搭在弓弦上的手轻轻松开，箭矢飞速地往前方的靶心冲去，赫克托尔看着那飞行的轨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凭借着往昔千万遍训练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这一箭至少也要在八环以上。

不过下一刻这笑容就凝固了，因为在赫克托尔动手的时候，莫闻也飞速地出手了，一道白色的闪电几乎同时间从他的长弓上射出，带着尖锐的啸声冲向前方。

旋转的箭矢破开空气，以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追上了赫克托尔的箭矢，凌空一撞就将后者从原有的轨迹弹开，然后因为两者之间的摩擦，莫闻箭矢的方向微微回转，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斜着朝自己的箭靶飞去。

“这怎么可能？！！”

奥林匹斯山上一直关注着比赛的雅典娜脸上失去了从容，蓦然站起身来，作为胜利之神和女武神，在莫闻射出这一箭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测到了最后的结果，可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区区一个凡人而已，他怎么可能有这种本领。

纤细的手掌抬起，随即又徒劳地放下，雅典娜的表情有些阴郁，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作为神明她虽然实力强大，但远不是万能的，在莫闻突然射出这一箭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而大殿之中与雅典娜神情相似的神明并不只一位，毕竟之前莫闻的狂言妄语得罪了不少人，就连宙斯的表情也极为不悦，按在黄金桌椅上的手掌暗自就是一紧。

整个大殿之中只有阿尔忒弥斯和阿弗洛狄忒的表情有些不同，坐在自家兄长的身旁，观看着投影的阿尔忒弥斯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就闪过一丝感慨，她可不曾想到前不久还比自己差一截的少年在压力下会有这样的成长，因为角度的问题，这样的一箭比之当初她做的还要困难，哪怕是身为狩猎女神的她也不敢保证能百分之百成功，所以不管是巧合还是真本领，这一箭都说明对方的箭术已经跟自己处在同一层面上了，考虑到对方的年纪，道一声天才绝不为过。

而这副略带有欣赏的表情落在阿弗洛狄忒眼中就有了另外一种意思，这一刻情爱女神心中的喜悦简直无以复加，她一口将杯中的美酒饮下，因为喜悦而酡红的容颜与原有的妩媚风情搭配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看得周围的神明就是一呆，浑然忘记了莫闻的事情。

“帕里斯啊帕里斯，你还真是我的宝贝，没想到你居然给了我这样大的一个惊喜，连诸神的干预都无法阻挡你，这下子阿尔忒弥斯的心中，印象可就更深了呢！”

心中盘算着某些念头，阿弗洛狄忒看看阿尔忒弥斯再看看莫闻，笑容愈发得妩媚。

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表现导致价值上升，得到了某位女神更多的关注，正在比赛之中的莫闻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箭矢，直到后者牢牢地插在了靶心中央，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在刚刚那一箭中他完全进入了另外一种奇妙的状态，在那种状态之下莫闻甚至能感受到空中所有细微的变化，箭矢破开空气时带来的颤动，空中细小尘埃的飘落，赫克托尔箭矢每一次的旋转等等等等，他全部都能感受得到，然后不假思索地，莫闻就按照之前阿尔忒弥斯曾经做过的那样，射出了类似的一箭。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看着赫克托尔的箭飞出靶外，看着自己的箭矢命中靶心，莫闻咧嘴一笑，感觉就好像吃了人参果一样浑身舒畅，而且更让人喜上眉梢的是系统此时也凑齐了热闹。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选择’，获得特殊抽奖机会一次，可以定向抽取宝具一件，等级随机！”

“叮！恭喜宿主箭术晋级大师级，完成主线任务二‘成长’，获得抽奖机会一次，技能、宝具两大类随即选择！“

接连两次的系统提示音，不仅预示着莫闻即将赚得盆满钵满，更预示着他在接下来的风暴之中有了更多保命的本钱。

当然了，这些回报虽然珍贵，但对于莫闻来说也不算什么了，因为眼前赫克托尔那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与不远处普里阿摩斯那宛如吃了大便一样的神情才是他最想要的礼物。

“赫克托尔，这次是我赢了！“

当着在场所有特洛伊人的面，莫闻指着赫克托尔大声喊了起来，没有丝毫的遮掩！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