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 两星大变

这次的事件,可以说是因白仲褀一时手滑而起,而又因白仲褀的一系列组合拳而告一段落。其中星联政府貌似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换个角度看,其实星联政府起到的反作用可能还更大。

星联政府和宇宙军司令部推出的强制征兵法,点燃了一些非就业人群的恐慌,使他们也加入了反对的人群之中。而其后星联政府处理各地的示威活动更是处置不当,或者说那会儿无论都澎还是萧聿,更多是在安排星联开发了哪些新的星球,星联的资源供应量又增长了多少百分点。

地球人在星联的地位极为特殊,他们既是星联的主体,但似乎跟星联的实际操作并无太大关联。地球人并不那么热衷星海的开拓,他们受星联的供应,但却没有一个全盘而统一的战略思想。

铱星人和地球的精英分子组成的星联政府,用非常传统的话来说,就是脱离了群众,并没有反应群众的实际需求。但矛盾点在于,地球人并不知道怎么做对他们的未来是更好的,乍从旧时代进入新时代,也许物质准备到位了,但是从思维和目标上都是脱节的。

但地球人总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在白仲褀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一天早上,银翎军所统管的列缺星行政星政府,以及归化的翠海星人组成的翠海星行政星政府前后脚发布了声明——列缺星和翠海星宣布退出星联,不再服从星联政府的直接管辖,两个行政星政权声明,列缺星和翠海星是元首的辖地,行政星政权直接听从元首的旨意。

这个情况甚至是白仲褀都始料未及的。

银翎军始终都看把他们赶走的铱星人不太顺眼,而现在加入星联之后,始终对星联的表现不满意。在这次地球出现全球性的反星联反元首活动后,银翎军更是对缺乏信仰和元首崇拜的地球十分憎恶,乃至银翎军上下一致决定,带着列缺星直接从星联脱出,宣布独立,受元首的直接统治,再不搭理星联那伙人了。

而翠海星这边,是看着列缺星独立之后有样学样做的。刚开始翠海星行政星政府是铱星人在管,萧聿从总督专任宇宙军司令后,白仲褀提拔了一群归化效果不错的本地人和移民后的地球人做行政星官员。翠海星人有着非常浓厚的皇权意识,而白仲褀展现出的威能,以及他对传星院的领导,自然使其在翠海星人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乃至列缺星一独立,翠海星紧急决定,干脆我们也独立吧,于是也发表了几乎跟银翎军那边一模一样的一份声明。

不过这两个行政星尽管大喇喇地宣布独立了,他们却没有采用任何割裂跟星联联系的做法。星联币仍旧使用,公民卡仍旧使用,他们在星联宇宙军内的服役者也没有召回。

在这个时候,一些脑袋聪明些的地球人发现了一个事实——星联存不存在貌似都没有太多区别,因为只要元首白仲褀是存在的,他所掌控的庞大机械文明都是可以运转的,都可以为他控制地区的人口进行服务。所以不管是星联、铱星联合帝国、翠海或者列缺独立政权,叫什么名字并不会让他们有差别。

一个独立的自媒体人甚至在当天的撰稿中直接感叹:“……地球上的人们啊,唾弃了皇权和专制者几百年的光阴,即便在星联落成时,也如同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假装看不到那个身影巨大,横亘整个天空甚至星空的巨人,认为我们的生活没有变,大家只是过上了科技更发达的生活而已。可是,巨人早已在我们的身边,我们从未像今天一样明确,所谓的星联,根本就是元首的帝国,铱星联合帝国和星联,只是元首用不同名字的产物,我们今天的一切拜他所赐,也将因为他的决定,而走向不同的方向。无论我们欢喜与否,我们的生命将与这个人紧密连结,如果他还能够被以人相称的话。”

白仲褀蹲在无崖宫中,看着手机上这个媒体人的发言已经得到了上百万个赞,屏幕上端是不断弹出的星联政府请求觐见的消息,只不过被白仲褀持续忽略。

“陛下,您真的不打算跟都澎总理见一见吗?”零颇为忐忑地问道。

白仲褀表情有些垮,他扬了下胳膊,道:“先不见,这事儿我自己还没琢磨明白。”

零扁着嘴道:“银翎军和翠海星那些人也真是的,这样重要的事情,居然不提前汇报,这种做法也是相当无礼了。”

白仲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舒服地坐在了地上,他抬头看,能够从透明的天花板中,看到湛蓝的南海天空。

“我在想,我一直以来是不是都做错了,星联是不是就是一个错误呢?”

零叹道:“您的举动,我作为属下是不便于评价的。但我相信您做的所有事情都有意义的。那些人其实说得也没有毛病,您就是至高无上的元首,不管您想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你,或者别人愿不愿意承认,您的威能都是存在的。叫不叫星联,人们向不向您行礼,并没有太多差别吧。”

白仲褀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纠结,反倒像是一个大孩子一样,抱着后脑勺半躺在地上,望着天空,表情也一派祥和。

“是呢,错与对又怎样,这些东西都得我一肩担之。”

零莫名心酸,来到他身边,有些想要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动了动,但没有碰到白仲褀便停下了。

“陛下,这宇宙里哪里有那么多责任呢?一头大象不会为了下雨而被冲毁蚂蚁洞的蚂蚁们承担保护责任,同样您也是一样的。不能因为您有这样的能力而一直将责任强加在自己的身上。在我眼里,上升到了这样的层次,只有您想怎样或怎样做的区别,责任这种词汇,是弱者用来拘束强者保护自己的推辞罢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