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急流勇退
称心被扔进鳄鱼池子里面,才好像反应过来似的大声呼救。可这时候呼救已经晚了,一大群枯木一样的东西正在慢慢靠近。
水花忽然闪现,剃刀一样的牙齿深深刺入了称心的身体。还没等称心反应过来,人就被拉进了水底。
长孙无忌看着不断荡漾涟漪的水面,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居然没有多少血流出来。有那么好一会儿,长孙无忌甚至还担心称心已经顺着水底跑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长孙无忌已经有些不耐烦。如果不是这地方过于险恶,他甚至有派人下去看看的冲动。
“仆射大人,您看。”老内侍指着水面大声叫道。
长孙无忌赶忙趴到栏杆上,水面上漂浮起一具尸体,不是称心还是谁。不过接下来的场面,可就让长孙无忌瞠目结舌了。
一只蛟咬住了称心的胳膊,身体在水中不停翻滚。巨大的水花之下,长孙无忌赫然发现称心的胳膊被硬生生拧了下来。那头蛟脖子一昂,手臂在最里面掂了两下,消失在巨大的嘴里面。
此时的水面好像开了锅,至少有五六条蛟围拢在称心的周围。长孙无忌甚至看到,一只蛟咬住了称心的脑袋。身子只拧了两三圈儿,那颗漂亮的脑袋就被拧下来吞下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人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一样。水面上除了留下一些被小鱼啄食的碎肉,就是满池的涟漪。
看了看这老内侍,这的确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办法。李承乾想要怀念称心,恐怕是有心无力。这里是云浩的地方,就算李承乾也不敢放肆。事实上,如果自己不是手持皇帝的令牌,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使用云家的地方。
李承乾站在火车站台上,右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耳朵里面的《秦王破阵乐》好像走了调儿,怎么听怎么别扭。
“来了!”身边的内侍轻声提醒了一下,李承乾才听到远处火车的轰鸣,还有滚滚的蒸汽。
火车平稳的停靠在站台上,侍卫迅速占领了火车周边的位置。先是手握横刀的尉迟恭走下火车,然后才是李二走了下来。
地上是猩红的地毯,两侧是朝廷的文臣武将。这样的大典,这样拍马屁的机会没人想错过。就连一向低调的李靖,也出现在欢迎的队伍当中。只是手里拄着拐棍,显示他腿上的风湿真的很严重。不是传说中的装病!
李承乾的身子弓得像是一只大虾,见猫鼠似的浑身颤抖,对这位老子他是真的害怕。深宫内苑长大的孩子,还不能和百战沙场的李二相提并论。
今天的李二没有穿那身黄色制服,而是浑身黝黑的铁架。到底是刀山血河杀过来的皇帝,浑身凛然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秦王破阵乐》演奏得更加的激昂,歌姬的舞姿也更加的妖娆。李承乾走上前:“儿臣恭迎父皇凯旋!父皇此次夺取辽东,使我华夏神州金瓯无缺。儿臣为父皇贺!儿臣为我大唐贺!”李承乾说完,便躬身下拜。两侧的群臣,也跟着跪拜下去。
“起来吧!”李二伸手拉起了自己的儿子。转身又看向自己的臣子们,挥了挥手:“都平身吧!”
“呼呼啦啦”满地的国公站了起来,跟随着李二往车站外面走。
庆功宴就摆在了太极宫,李二似乎更加愿意在这里彰显自己天下之主的地位。酒宴刚刚开始,就有滚滚马屁席卷而来。不过酒宴很快,就被胡吃海塞与老将们的对垒所取代。有这帮杀才在,文臣们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简直就是做梦。
程咬金那句著名的,哎呀我的妈,好大一树杈!已经被武将们引为经典之作,敢说不是经典的许兴。已经被几个老国公围住,掐着脖子往里面灌酒。牛进达手一送,人就跟团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三斤一壶的云家蒸酒这个喝法,房玄龄很担心这位兄弟会被声声醉死。
李二抚掌大笑,他知道这是老将们在以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他。他们还能打仗,还能为自己效犬马之劳。年纪大了,大唐也日渐平稳。鸟尽弓藏是每个老将心中的心魔,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尽力在皇帝面前表现。证明自己还能闹事儿!
对于老将们的心态,李二太清楚不过。因为他自己就曾经是一位无双战将!对于老将们闹事儿,他从来都是持鼓励态度。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宫宴到了最后,都成了闹剧的原因。
杜如晦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群人耍猴戏,自斟自饮怡然自得。不时有门生故吏过来敬酒,也是酒到杯干。看起来,一丁点儿都不像是生了病的。
高老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不过李二的批复还没下来。儿子已经死了,虽然杜如晦还有儿子。但杜如晦已经不打算再在朝廷为官!玩了一辈子政治,官至大唐仆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不准备造反做皇帝,这辈子的职业生涯也算是到了顶点。
这个时候,还是急流勇退来得实在一点儿。不然下落的落差会让人受不了,同情的看了一脸忧色的房玄龄。杜如晦自失的一笑,再也不操那份儿心喽。在其位谋其政,今后还是你老房操心比较好。老子过着快乐的退休生活,最后混个自然死亡就好。
“克明!”正在神游天外,李二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
“陛下!”听到李二的召唤,杜如晦条件反射似的站起身来,对着李二躬身施礼。
“克明!大唐正在兴盛之时,你又正在壮年。此时归隐,莫非心里有苦楚?说出来,朕给你做主。”李二端着酒杯笑着对杜如晦说道。
苦楚?你不杀我儿子老子能有苦楚?杜如晦心里腹诽,可却不敢说出来。这种杀千刀的话说出来,李二真的会杀他千刀。
“老夫青年从龙,数十载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幸得陛下信任舔居高位,臣此生无悔无憾。如今年纪大了,生了求田问舍安度晚年的心思。苦楚是绝没有,不过只有一颗愧对陛下赏识与信任的心。老臣愿来生做牛做马,报吾皇圣恩万一。”这几句话说得言辞恳切,杜如晦以从业三十年的丰富演技,说道最后居然提泪横流。晚个几千年,奥斯卡绝对欠他一座小金人儿。
李二似乎也有些动容,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先前的样子。感动?帝王不需要这种无聊的情感!
“克明啊!你正值壮年,忽然挂冠而去。难免有人说朕兔死狗烹,你到时求田问舍去了。可朕这个黑锅可是背定了!”李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臣惶恐!若是陛下一声召唤,臣仍旧拜服在陛下阶前,甘效犬马之劳。”看到李二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杜如晦赶忙拜服在地上。多年君臣,他太清楚李二的性格。这时候对你笑,下一刻扬起屠刀也说不准。
“就知道克明不会舍朕而去,褚遂良在太子东宫虽然教导太子多有建树。可他毕竟年岁大了,不知道克明可愿意承担太傅一职?”李二看到杜如晦很上道,立刻给杜如晦安排工作。既然宰相不想做,搞搞教育工作也是不错的。
杜如晦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看着两王夺嫡就要变成三王夺嫡。这时候扎到太子那个水坑里面,那是自杀!皇帝这是要干什么?推自己进火坑?
“陛下!臣的学识难以教授太子,况且褚遂良教导太子已有小成。此时换人,似乎有些不妥。”杜如晦连忙拒绝,这塘浑水打死也不趟。
“哦!这样……!”李二的脸色沉了下来。
“陛下!臣最近对农事颇有兴趣,老夫愿去司农寺做些事情。”杜如晦赶忙进言,刚刚还说愿意为李二效犬马之劳,现在想往回咽是不成的。
“哦!”李二脸色缓和了一些。
司农寺的老大皇莆嵩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今天什么黄历居然从天上砸下来这么大一尊佛。这位老大到司农寺,自己得打个神龛给供起来。皇帝可千万别答应,不然自己这官儿还不知道要被挤到哪里去。
很明显,皇帝没有听见皇莆嵩内心的祈祷。李二只是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只要接受自己的监管就好,在哪里不重要态度很重要。
“去司农寺,那大司农……!”
“陛下!只要是为陛下为大唐做事,臣甘为一名胥吏。”杜如晦赶忙说道。才不去干大司农,一天总是要下乡累得贼死。
皇莆嵩感激的看了一眼杜如晦,尽管来了一尊大佛,还好这大佛没有当主持的意思。这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如此太委屈克明了!”
“谢陛下!”李二还没等说完,杜如晦立刻拜谢。李二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杜如晦愿意,那就由得他。
东宫的内侍头子何柱已经快把眼睛眨瞎了,每次他想靠近李承乾都会被赵江皮笑肉不笑的挡开。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侍卫和内侍宫人,看见他都板着脸。连他打招呼,都没人敢应声。
东宫里面的事情要尽快让太子爷知道,可太子被皇帝叫在身边侍候。自己不管怎样,都没办法靠近。赵江已经用凶狠的目光看自己,再不识趣今晚可能就是自己人生之中最后的夜晚。
李承乾不是没看到急得像是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何柱,可他也没办法。
凯旋归来的李二现在谱大得很,专职负责倒酒的赵江已经下岗。现在上岗的是李承乾先生,按照李二的说法。老子为他打下了千里土地,还不够他尽尽孝道?
搞定了杜如晦,李二笑得像是只嘎嘎叫的鸭子。兴致上来,下场即兴表演了一段舞蹈。伸胳膊蹬腿儿的非常有看头,尤其是跳胡璇的时候,屁股扭得极其风骚。看得一众大臣眼睛都直了!当年击败颉利,皇帝陛下也没这么高兴过。
李承乾刚刚想要去问问何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尉迟恭拦住“太子殿下最好不要离开!”他的手抓住了李承乾的胳膊,李承乾这一下想走都走不了。
李泰在一旁“嘿”“嘿”坏笑,东宫的事情根本瞒不过耳聪目明的他。岑文本在旁边也是一脸的得意,就在刚刚李二夸赞了李泰编著的《括地志》,岑文本的县候爵位也混到了手。。李承乾整天晚上当店小二,端茶递水却连句好话都没混上。对比之下,有心人已经悄悄向魏王府靠拢。
宴会以李二喝的酩酊大醉宣告结束,不过李承乾还是没能离开。按照长孙的说法,他要负责照顾喝醉的老爹,以尽孝道。
大唐以孝道治天下,长孙的这个吩咐不可违逆。李承乾只能待在太极殿里面,守候昏迷不醒的老爹。如果这时候李承乾勇敢一点儿,或许可以掐死自己的老爹,然后顺理成章的成为下一任皇帝。可看到睡着的老爹,李承乾的手就开始发抖。念头只在脑子里存在了一瞬间,就如破碎的肥皂泡一样消失不见。
云浩很想把独孤婉婉就地正法,无奈这小娘们儿足疗手法非常高明。在舒服中,云浩居然又睡着了。绷紧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睡眠就成了最好的伙伴。
鸡叫了两遍,云浩才算是醒过来。很想把这只该死的鸡扭断脖子扔进汤锅,鸡没有叫第三遍。看起来贴心的云家仆役,已经将这只恪尽职守的公鸡就地正法。
早上起来的男人就不是好东西,身边就有一个很像云浩耍流氓的女人。这就不客气了,绣花牙床“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睡梦中的独孤婉婉,需要迅速完成身体机能的转换。
看起来,独孤婉婉已经做好了准备。迅速完成了思想斗争,辨别老公等一系列问题。全身心的投入到两情相悦的欢愉之中,水一样的女人让云浩迅速沦陷。
又睡着了!剧烈体力劳动几次之后,云浩的眼睛又睁不开了。对付一个水润的女人,比他娘的挖个菜窖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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