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十八章 老臣们走了

魏征死了！这是刘老六带来的消息！

和魏征也算是旧相识，魏征的死让云浩有些震撼。贞观朝的大臣们，已经开始陨落。

魏征的死其实和报纸有很大关系，本来就有病在身。结果看了报纸上骂他的文章之后，被气得大口吐血。魏书玉的事情家里人根本没敢告诉他，生怕把家里的顶梁柱给气死。

纸永远包不住火，魏书玉接连半个月没有出现了魏征面前。在魏征的严厉逼问下，家人不得已说出了实情。魏征气得当场呕血，撑到半夜人就不行了。偏偏请孙思邈的人在城门口，碰见一位死心眼儿的城门官。以日落之后无令不得擅开城门为由，就是不让人出去。

天亮了，老孙也不用请了。魏家和府上下人人戴孝，门口的灯笼都被换成了白的。一大清早，任职方司郎中的魏叔瑜就进了宫向李二报丧。

李二很够意思，头一天报了丧第二天就给了个谥号“文贞”。并且亲自给魏征写了墓志铭，这可是大殊荣。魏府上下感恩戴德，哭嚎声更加的大了。

按照魏征的意思，丧礼一切从简。云浩去观了礼，真他娘的简。大碗茶都上来了，不过联想到老魏征的死因。人家没拿大碗茶砸自己，就算是客气了。魏府上下对云浩横眉冷对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魏家人很悲痛，云浩也很悲痛。毕竟是老相识，当年认识魏征的时候他还是道士。没想到，如今也已经入了土。秦琼在一边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嗦，看他面色潮红的辛苦样子，估计也没多少时间好熬。老一辈人的快要去了，当然除了活蹦乱跳的老程。这家伙昨天在云家打秋风的时候，一顿饭干掉了一盆红烧牛肉。走时候还需要打包，说什么云家的牛肉就是好吃，家里过得紧吧打包回家给小孙子吃些。

就他娘没个准谱，云家的生意里面从来都有程家的股份。每年的分红换成铜钱，能把程家的钱库撑爆。都翻修三回了！

有人悲痛，自然就有人不悲痛。李泰龇着牙，从怀里掏出一根烟。烟盒上印着一条生猛的蛟龙，除了爪子上有四个指头，和李二的那一条区别不大。这是跟云家特款定制的香烟，这种东西也只有他才敢用。别人用，烟还没抽完脖子上就会被来一刀。

“老不死的终于死了，早该死！娘的，临死还摆老子一道。”烟刚刚叼在嘴里，就有人点燃火柴点上。岑文本不在身边，李泰活脱脱的像个二流子。

“就是，临死还给陛下上书。说什么要善始善终，还不是保着那边儿。害得王爷被陛下冷落！”

“可惜死了，不然老子得好好整治一下他。”想到早上进宫，连李二的面都没见到，李泰就恨得咬牙切齿。

“殿下！属下听说魏征临死前，曾经将自己记述陛下得失的实录，交给了颜家。您知道颜家是史官，这些是要写进起居注里面的。这里面肯定会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只要咱们把这事儿捅出去……！”

“真有这样的事情？可别像东宫的微信，造谣造得荒唐，结果被父皇罚了重金。”李泰眼前一亮，手里的烟一甩就丢到了地上。

“我的王爷！这种事情也是小人可以胡说的？小人的一个远方亲戚在魏家做管事，魏征临死前两天。特地把颜家的人请来，他亲眼看见魏征把自己的手书交到颜子敬手上。千真万确！若是有半句假话，您拿了小人这颗六阳魁首去。”东宫的小属官儿赌咒发誓。

“老货！你他娘的还玩这一手，倒是要看看你魏家有什么好下场。你赶快去找你那位亲戚，就说我说的，如果他啃指证魏家。我在庄子上给他安排个管事的差事，另外赏他五百贯钱。”李泰乐得鼻涕都快冒泡了，这事儿捅出去容易。自己手下就有媒体，名叫微博的报纸。如今发行量排位仅仅在人民日报，和太子东宫的微信之下。影响力也是杠杠的！

“诺！小人这就去，小人代家里的亲戚些王爷恩典！”属官千恩万谢的跑了，虽然都是管事。可魏征府的管事和魏王府的管事根本不能比，再说魏征已经死了。魏家在长安城的地位一落千丈，现在有攀高枝儿的机会，傻子才会不好好把握。

魏征出殡十日之后，微博上的一条报道引起了轩然大波。所谓轩然大波，并不是如以往那般引起了民间的轰动。而是惹怒了看到了这篇报导的李二！

“岂有此理！”正在吃早饭的李二，连桌子都掀了！玉碗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里面的小米粥飞溅得到处都是。

满大殿的内侍宫人吓得全都跪伏在地上，天子一怒后果很严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个大喘气被李二发现，引来杀身之祸。

“二郎！怎么了这是？小心您的头疼病又犯了！”闻讯赶来的长孙看到自己的丈夫正像笼子里的老虎一样，满地的转悠。挥手屏退了那些快要吓死的宫人和内侍，不解的问道。

“气死朕了！魏征这个老匹夫，朕还亲手给他写了墓志铭。他却这样报答朕，将写有朕得失的手书交给了颜家。不用猜都知道，里面肯定写了不好的话。不然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给颜家！颜家将这些东西写进起居注，史笔如刀千古之后人家要怎样评价朕！”李二气急败坏的说道。

长孙一时语竭！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这种东西到了颜家就算是到了饕餮嘴里的肉。想要出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颜家，李二就有些头疼。真要是把颜师古给杀了，不用问颜家会另外推出人来。就算你把颜家杀光了，也不会得到魏征的手书。李二可以肯定，这份手书会流传于世。而且因为沾满了颜家的人的血，这份手书会非常有名气。那样的话，自己的千古骂名一顶暴君的帽子就算是铁打的了。

李二到底没有崔抒皮厚，还不敢动颜家这样的史官。

“二郎！这事儿会是真的？这是青雀的报纸，或许不实也说不定。”

“朕刚刚处置了承乾，罚得东宫损手烂脚。青雀傻了还是疯了，这时候放出这样的消息出来。不管他是挟私报复也好，还是有其他目的。这件事情朕看九成九是真的，这个老匹夫死了还要这样害朕。朕哪里对不住他了！”

“二郎莫气！派人问问，万一是青雀弄错了呢。”

这时候赵江走了进来，对着李二和长孙一躬身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让奴婢查的事情有已经查清楚，此事确是郑国公生前所为。奴婢亲自询问了人证，他是看着郑国公将手书交到颜家人手中。奴婢去了颜家，被颜家人赶了出来。不过，颜师古亲口承认了此事属实。”

“你听听！你听听！颜家人不会撒谎骗朕，魏征你个老匹夫朕断不与你罢休。”李二气得三尸暴跳，背着手在太极殿里面不住的打转。

“魏征刚刚死，尸骨未寒陛下如果降旨责罚，恐怕……！”长孙有些犹豫的道。

“哼！朕管不了那么多，该给他的谥号是朝廷拟好了的不能更改。可墓志铭是朕的手书，朕砸了这总不过份吧。另外，衡山是朕的闺女。朕取消与魏家的婚约，这也不过份吧！

传旨！派人把朕给魏征写的墓志铭砸了，碎石块给朕碾成粉。衡山公主与魏家婚约取消！”李二模样十分凶狠，长孙看了想劝又不敢。砸人家墓碑这是大忌，跟挖人家坟也差不了多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份！

赵江管不了那么多，立刻出去传旨。

皇帝下旨砸了魏征的墓碑，天下立时震动。那些老臣一个个心惊胆战，害怕皇帝对自己下手。

云浩无奈的撇了撇嘴，这都是何苦。魏征这个老混蛋，到死了也不忘记调戏皇帝一把。现在玩大了，魏家今后怕是在长安城难以立足。就是这副臭脾气，临死也不为后人着想。

“公爷！秦家来人了，说是秦家老公爷想见您！”刘老六进来禀报。

云浩一下子就窜了起来，孙思邈说秦琼很难熬过开春。现在秦琼急着见自己，难道说……！

二话不说云浩就上了马车，一路烟尘滚滚来到秦家。正看到秦家的管事抽泣着，将门楣上的灯笼换成白色的。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窜起，云浩下了马车也不顾礼数就往里面闯。

秦琼家里已经乱了套，仆役们都在忙活。好多人在排队领白布，后宅还有嚎哭的声音传出来。

三步并作两部窜进后院儿，嚎哭的声音更大了。云浩觉得头皮发麻，在管事的搀扶下走进了正房。

秦琼安详的躺在床榻上像是睡着了，脸色蜡黄得像是金纸。常年的病痛，让他瘦得颧骨突出，腮帮子没二两肉。当年威风凛凛的秦叔宝，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副皮包骨的骨头架子。谁能相信，这就是当年马踏黄河两岸，锏打山东一百零八县的秦琼秦二爷！

“秦伯伯！”双腿好像一瞬间失去力气，软软的跪在地上。眼泪一瞬间模糊了双眼，儿时的事情好像电影一样浮现在眼前。

“楚公……！我爹他……！”

秦霜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整扇门“砰”的一下就被撞成了碎片。老程的身子炮弹一样射了进来，三步窜到秦琼床前，手颤抖着想去摸秦琼的脸。却怎么也伸不出去！黄豆大的泪滴瞬间涌出了眼睑！

“二哥……！”野兽一样的咆哮震得屋瓦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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