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因果

一片广袤的森林中。

“这是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南华再次回过神来，双目扫过周围事物，看着这陌生的景色，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贫道不是在昆仑山上吗？而且”南华站起身子，皱眉间，想思考之前的一切。

“贫道记得”

随着回忆，一幕幕出现在他的脑海。

昆仑山巅，打破枷锁，下山传书，却见御风

“山腰间的云雾拨开，之后贫道”南华喃喃，但回想到了这里后，脑海中的景象却一片模糊渐渐消散，

“贫道当时，到底见到了什么？”

南华心中压抑，冥冥中感到之后所见的一切，对于他非常重要。

可记忆仿佛被什么遮拦一般，无论他此时如何去想，却是再也记不起来。

“罢了。”

虽然好奇之前的记忆，但南华望向四周陌生的景色后，还是不由先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既然记不起来之前的一切，那便先找个有人烟的地方询问一下，如今贫道身在何处后，好为后事做好打算。”

固然之前的事情怪异，但他毕竟活了八十余载，不会为了一件想不明白的事情而一直困惑

茂密的森林中一片寂静。

他循着树木间的狭窄小道，避开四周茂密的树枝，向着远方行去。

想找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可他却没有发现，当有树枝划过他是身体时，却仿佛透明般的水波，隔着身体穿透了过去

傍晚。

天空的阳光，有些昏暗。

不知不觉间，南华已经在这陌生的树林中，行走了半日。

按说，以他筑基期巅峰的修为，已经行了足足有一千余里的路程，怕是早已出了这片树林。

可是

行走间，南华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的一颗树木。

同样的树枝，同样的高度，他却是发现与之前所见的那颗一模一样。

“这片树林有些诡异，还是贫道记错了？”

南华回想之前走过的道路，感觉自己没有走错。

“是与不是，做个标记便知！”

疑惑间，正待他过去想在树上做些记号时。

却听到了不远处有一道话语声响起。

“您是仙人吗？”

随着话语声传来。

南华只见不远处，有一名壮实的中年大汉，背着药篓，正望着前面一名花白胡子的老道，俯身下拜。

采药大汉仙人老道。

“这”南华看到这一幕时，脑海中猛地一炸，手指指向大汉身前的老道后，不由喃喃道:“这不正是贫道吗？”

那名老道与南华一般，身着同样的道服，同样的道冠，与一样的容貌可不就正是南华仙人！

光怪陆离，又一个自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不论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惊慌失措，也难怪南华失声。

可南华身前的大汉与老道，却仿佛没有听到南华的言语一般，还在相继交谈。

“贫道正是下凡仙人。”

老道抚须点头，从怀中拿出三卷竹简，思考一下后，随即赐予大汉之手道:“你我有缘，且贫道看你有帝王之姿”

天地枷锁，下山传书，诸道换天！

南华看到此景后，顿时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心中猛地一紧，隐隐约约间耳边浮现出一人之言

但你可曾想，你所托之人，半年后被天罚雷击而死，且天道因果的追溯下，你最终也没能逃脱

隐约想起，踏云仙人因果

“不可！”

南华大吼，冲向了道人。

但触碰道人之后，南华却仿佛是幻影一般，从他身体中穿透而过

“为何？！”南华脸色煞白，回身望向了正在微笑的老道。

“望你成就天命！”

“轰隆—”

随着雷声，老道话落后，乘风而去。

大汉看到后，激动叩拜。

“我张角有望成就天命！”

仙人之言，神书之事。

张角起身后，手中捧着竹简，想起仙人走后，轻声交代他的言语。

“苍天已死，黄天当道”

随着喃喃的话语响起，乌云更浓，天色更阴，森林更暗。

张角朝天大笑间，扔掉了背后养家为生的药篓，手中捧着竹简，下山而去。

但他没有发现。

在南华眼中，却看到了天地间落下一道链锁，紧紧锁住了他

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一年之后，黄巾军揭竿起义。

南华站在一处村庄内，看着面露疯狂之色的百姓，心中已经凉了下来。

他知道，已经晚了

“贫道为天公将军。”张角站在一处高台上，举手向天。

南华在他身边，静静的望着前方平原，那里有数十万的疯狂与迷茫的百姓

风暴，落石，撒豆成兵

大汉将领，没有一人能阻挡张角的术法。

直到

他在虚空间，看到了雷影烁烁

哭喊声响彻屋内，城外属于大汉将士的欢呼。

“贫道怕是不行了。”张角虚弱的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

而南华站在了床边，望着向了已经死去的张角。

只见他已身生污垢，发体渐渐脱落，腋下生出血迹，身体发出恶臭，眼中已是无神无欲

这却是天道因果下的，天人五衰

张角死后，南华去往了昆仑山。

因为他知，另一个自己要突破时，肯定会前往此处。

“但愿”

昆仑山巅。

“我还是没能逃过”

南华看着巨石上死去已久的道人，正在叹息时。

“轰隆—！”

雷声响起，天空中又聚起的雷电。

“这”南华望向天空。

只见条条链锁突然降下，紧锁住了他虚幻的身体！

冥冥之中因果牵连，不管是现在，过去，未来。

“天道不可瞒这便是因果。”

南华颤抖间，闭上了双眼。

乌云凝聚，雷声滚滚。

天罚落下间

“可曾悟了？”

哗啦—

随着询问声响起，此方世界仿佛镜面般渐渐破碎，露出了没有雷鸣与乌云的清澈蓝天。

暖暖的阳光，照在了身上，让南华睁开了双眼。

熟悉的景色，没有乌云的蓝天，空荡荡的巨石。

与身前一名微笑的道人。

“弟子悟了！”

南华俯身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