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岁月几何

树林中。

林荫小道上。

“你换，还是不换？”

老猿从林中出来间，手中拿着仙果，望着一脸呆滞的许诸后，语重心长道:“这可是仙果，你只需用一只鸡腿来换”

“仙缘，鸡腿”

许诸被老猿话语惊醒后，望着手中散发着油香的鸡腿与老猿手中的五彩仙果。

掌中无中生有，老猿会讲人言

“说不定真的是仙人？”

回想老猿突然的出现。

许诸看了看手中的鸡腿后，在看到眼前老猿手中的仙果。

鸡腿是凡物，家中常有。

仙果是神物，未曾听说。

“你可是占尽便宜。”许诸不言间，老猿又再次意有所指的开口道:“且你不想知道，为何你食量越来越大？”

好似亲眼所见，老猿对他的奇事了如指掌。

“是了，他是仙人，定会知道我身上的奇事！”

一幕幕流转，眼前奇异。

许诸心中确定间，手中鸡腿递与老猿道:“我许诸愿换，望仙人成全”

“好，好。”

老猿露出笑意，手中的仙果越发耀目，让许诸眼神不由被吸引过去。

仙果浮空。

其内映出五色光芒，如夜晚中的灯火一样耀眼，照亮了有些昏暗的林间。

“有金，绿，红，黄，青”

童心，好奇。

许诸喃喃，望着空中仙果细数时。

“此果名唤五色仙桃。”

老猿开口，手中不知何时却拿着许诸手中鸡腿，边吃边对着回过神来的许诸道:“且如今，此果只有一颗”

十年之前，祖地之中有一桃树，花开十年有余，但未其结果。

且此树还在农田当中，吸收了不少田地中的养分。

按理来说，如此之树，应该砍下才是。

但村中之人好善，农田衣食充足，也不缺当下一块田地。

“且咱们也种了十年有余，有些感情”

众人相谈，不忍心砍伐，便一直留到了五年后。

“此树倒是有趣。”五年后，陈朋在树下转了一圈后，望向树叶之中的小猴子。

日月流转。

三年之后，也许是受了浓厚的灵气与陈朋日夜所诵出的道言影响。

一颗，两颗。

一夜之间，此树便在祖地众人惊讶的眼神下，开出了带其五行属性的仙桃。

“此树因当属于我。”老猿望向树下下棋的众人。

曾经在树叶中的小猴子，也已经修成了元婴期修士。

光阴再转，一月后。

陈朋所令，众人出世寻有缘人之时。

“虽其桃树年年结果，但却也只是一色仙桃，而此桃便是唯一一颗五色仙桃。”

离开祖地时，为了赢其族长后，老猿便忍着心痛摘了下来。

“可如今便要送人了”

回想间，心中叹息。

老猿伸手间，五色仙桃落下，随即望向露出好奇许诸道:“五色仙桃，食其果后，便会给你开启一项小神通，而神通便为法术之上的术法，只有天仙之上，或是天生圣人，荒兽才会习得。”

老猿话落，仙桃递出后，便向着远方林间走去。

“神通？圣人？天仙？”仙桃发出五色的迷人光彩，许诸却对老猿的话愣然。

毕竟他父亲虽然识字，但也不是什么大家，大门阀之类，肯定不会知道那么多洪荒的事迹，更不要说只是一个年少的许诸。

“但毕竟我只是一个凡人，仙人又不图我什么”

可对于他来说，虽不懂，但许诸感到赠果的仙人没有恶意时，还是一口吃了下去。

入口即化。

“好甜。”仙果味道如蜂蜜，许诸露出享受的表情。

“而且好似肚子也不再饿，我感觉一月之内，不用再吃那么多鱼肉。”

很饱，就像是刚吃了几大碗米饭。

满足，欣喜。

心中想着，许诸好似又想到什么间，随即望向即将要走入林间的老猿高声道:“仙人，您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每日吃的这么多”

许诸高吼，音好似更大了一些。

如风，附近地面沙石飞起。

他愕然，看到飞鸽惊逃，树叶纷纷飘落。

“只因你天生灵根，所以我才寻到了你”

远方一道声音却犹如耳边传来

秋叶飘落。

随着秋末，天气越来越冷。

十日后，颍川。

一处官道外的大树下，正有一老者在自娱自乐的下棋。

“老猿已经寻得了有缘人，而且资质绝顶”远方一只飞鸽，落于了棋盘之上。

灵动。

好似有神智般，向着老者叙说之前之事。

许诸，老猿，仙果。

飞鸽讲述，犹如亲眼所见，一一道来。

“如今老猿以回祖地。”

言尽。

“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在多言的话，老猿知道就不好了。”飞鸽闭口摇头，不再言语。

“老猿倒是好运气。”

听到飞鸽话语，老者抚须间，对着飞鸽道:“多谢蒲元道友，等我回祖地后，便传你袖里乾坤之术。”

“如此甚好。”

飞鸽露出微笑，展翅间，化为一信纸燃尽。

风吹来，落叶飘散，灰烬散去。

大树下又恢复了安静。

“点化之术，倒是神妙。”老者捏上一颗白子。

“一纸，一叶，一花，一笔，万物皆有灵”

落子，下棋，思考。

老者望向了棋盘。

“老朽的有缘之人如今还未寻到”

喃喃，焦虑。

此人正是族长，而如今他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十五日，只为寻得一资质上佳之人。

“都说颍川多才子，可我十五日中，却无一人能入我之眼。”

族长抬头，望向官路之中行走的客商士子，可行人好似无知觉般，对树下的老者相视不见。

“老猿已经寻到了如此天赋之人，我也不能落于他的身后。”老者自顾自的下棋。

士子如云，每年来颍川者多不胜数。

他正是想寻一个资质尚可之人，或少次与许诸之人。

毕竟天生灵根者尚少，无缘的话，也许几年之内也找不到一个。

“可头脑聪慧之人，倒也可以在乱世之中立下功业。”

啪—

黑子落，白子已将成绝杀，要被黑子吃尽。

“白子又要输了。”

局无法破，老者皱眉摇头间，正要从新开一局时。

“白子还未输。”

话语传来，一少年好似能看到老者般，走到大树下，指着棋盘道:“下落五步，为弃首保尾，定能破了这个绝杀之局。”

“哦？如何保法？”

族长抬头，向着走来的少年道:“小友不妨持白子之局，与我对下一番？”

“长者请，不敢辞。”少年微笑，坐于对面。

“请！”

族长伸手，灵气汇聚间，把二人包拢后，才对着少年道:“还望指教。”

“不敢。”少年连忙拱手，却未发现老者的动作。

老者不语，看向棋盘。

灵气飘荡，二人身影渐渐消失。

原来刚才老者陷入死局时，心情波动间，身边灵气散去，才被这名少年得见。

而少年，也不知道自己身影，随着灵气的波动，已经消失与官道之中

思考，落子。

官道之中大树之下，二人棋子交错，已将成末局。

啪—

“长者承让。”少年掷手，白子落。

“妙哉，妙哉！”族长赞叹，手中黑子已不知如何安放。

如蛇，如蛟。

只见棋盘之上，白子纵横，已成蛟龙之势，头尾衔固，把黑子绝杀与蛟腹之中。

而黑子不支，已逝殆尽，无力回天。

“果然人如棋，棋如龙！”

族长大笑，挥手间棋盘之上剩余五颗盒子浮于掌中。

“弟子恳请道祖，碎其黑子之因”

话落。

轰隆—

狂风，雷鸣。

族长掌中黑子成粉，飘出黑雾，在少年惊讶的眼神中，消散于天地。

“弟子谢过道祖！”

黑子已碎，族长朝着远方叩首后，随即对着愈加疑惑震惊的少年道:“老朽的有缘人已寻得”

黑为因，白为果。

老者棋盘为陈朋所铸。

其上黑白二子，各一百一十三颗，代表一百一十三劫，乃是一件因果法器。

“黑子散去，代表前因已散，只求白子之果”

大树下，老者开口。

“今日黑子之因已散，剩下的白子则为保命之果，可救你五次性命”

老者话落。

身影却如风般消散与少年眼前。

眼前神异，扑朔迷离。

“恍若一梦，还是真的？”

少年喃喃，他低头，看着眼前棋盘之上剩余的五颗白子。

棋子真实，他紧紧握与掌心。

“我郭嘉，难道是遇见了仙人”

阳光照下。

头顶的烈日，还有些炎热。

他愣神间，回首。

只见，官道之上，周围士子与行商刚换上的秋季衣着。

而官道之外，农田之中，农夫却在割着麦草

呼—

微风吹来，有一丝丝凉意。

“难道？”他猛地抬头。

发现大树之上的落叶有些枯黄，但还未掉落。

不解，失神。

少年望着眼前消失的棋盘喃喃。

“我郭嘉竟然在此局之中，整整度过了一年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