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识时务者
“宗师又如何?放箭!”
盖苏文冷然下令,就算傅君蔷隐藏了实力,但现在可不是在单打独斗。
宗师巅峰固然了不起,可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区区一两个宗师巅峰所能左右的了。
面对万箭齐发,傅君蔷身合长剑,整个人化作一道闪烁的青光,将附近的箭枝都尽数扫落下来。
箭雨一波波射下,但青色剑光却是一道无比坚实的屏障,令这密密麻麻的箭矢,自始至终都无法越过雷池一步。
对此,盖苏文倒也不意外。
虽说这些禁军弓手都不是普通人,射出的箭矢更是杀伤力惊人,即便是宗师高手也不敢小觑,但要强势击杀宗师巅峰级的高手,显然还差了不少。
当然,如此僵持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傅君蔷被生生耗死。
盖苏文的目光,不免落到宫墙上那四座引而不发的床弩上。
灭龙弩,聚集了整个高句丽国内,最厉害的数位能工巧匠方设计而成。
打造过程中的巨大花费,纵使是如今的盖苏文,也肉疼不已,因而一共只打造了四架。
耗费如此之大,这灭龙弩的威力自然也极为可怕。
即便是宗师巅峰级的强者,也未必能接下一道灭龙弩。
四箭齐发,盖苏文推测,纵是大宗师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很显然,这四架灭龙弩,原本就是盖苏文为了对付傅采林而准备的。
以灭龙弩的威力,击杀傅君蔷不难。
但盖苏文却十分清楚,他现在的对手,绝非一个傅君蔷,而是斩杀了奕剑大师的“妖星”!
灭龙弩一旦动用了,想再威胁到“妖星”,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很快,盖苏文便不是这般想的了。
“怎么,还没有摆平吗?”
苏航懒洋洋的声音,当即令傅君蔷面色一变。
“舍九归一!”
傅君蔷冷喝一声,面上当即涌现出不正常的红晕,但与箭矢僵持的青光猛然暴涨,如苍龙出海般,冲破一切阻碍,狠狠向着城墙上的盖苏文斩去。
“疯子!”
盖苏文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当然看得出来,傅君蔷这是燃烧了自己的精血,方才实力暴涨。
这显然是真正拼命的招数,代价极为可怕,轻则元气大伤,折寿二三十年,重则直接同归于尽!
若非亲眼所见,盖苏文绝不相信,“妖星”仅仅只是一句连斥责都算不上的话,傅君蔷便毫不犹豫地用上了这般拼命的招式!
不过,近在咫尺的剑光,令盖苏文来根本不及继续思考下去。
原本,傅君蔷虽然在魔种的帮助下脱胎换骨,达到了宗师巅峰之境,但经验方面,比之盖苏文还是不免差了一筹。
但燃烧精血后,这点差距早就被弥补,甚至,傅君蔷完全不顾自身,以命搏命的战法,十分轻易地就将盖苏文给死死压制住。
轰!
一声巨响,盖苏文匆匆一撇,发现那厚实的宫门,已经在麦铁杖的铁杖下被暴力轰开。
“真是——可怕!”
盖苏文心中发寒,禁卫射手们早已换上了专门针对高手护体真气的破甲箭。
但即便如此,依然无法突破“妖星”的气墙。
军团之所以能围杀宗师高手,强弓劲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而现在妖星居然能够无视弓箭,难怪敢单枪匹马地闯入平壤城。
灭龙弩!
眼见苏航即将大摇大摆地走进皇宫,盖苏文也明白机不可失,当即爆发一阵刀气,暂时迫退傅君蔷之后,朝天射出了一枚响箭。
下一刻,四道银芒一闪而逝,即便是宗师级高手,也只能勉强捕捉到一丝残影。
嗡!
弩矢射出后好一会儿,那刺耳的音爆声才姗姗来迟,传入众人耳中。
盖苏文的一颗心却慢慢沉了下去,因为他并没有听到“妖星”的惨叫。
纵使“妖星”真的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一击毙命,麦铁杖也决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是你的底气吗?”
听到这十分陌生的声音,盖苏文的身躯登时一僵。
旋即他就发现,不知何时,“妖星”已经登上了高大的宫墙,那四支特制的灭龙弩也被对方握在手中,其中一支还隐隐约约对准了自己。
“主公神功,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噗通”一声,众目睽睽之下,盖苏文高大的身躯,毫不犹豫地向着苏航跪了下去。
“怎么?”
所有人都被盖苏文这干脆利落的动作给镇住了,唯有苏航,看着面前这位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的高句丽第二高手,似笑非笑道:
“你不是还有三万禁卫军吗?”
盖苏文一动不动:
“主公神功无敌,再多的凡夫俗子,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倒有几分眼光。”
苏航点点头,又道:
“那你儿子的仇呢?”
盖苏文头垂得更低了:
“那是逆子他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主公,死有余辜。”
“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不敢当主公夸奖。”
“我可不是在夸你。”
苏航笑了笑,盖苏文的姿态,不免让他想到了柳生但马守,这也是一个天性凉薄到了极点的家伙。
一般来说,他是懒得搭理这种人的,不过,苏航这一次来高句丽,可不是来走亲访友的,需要的正是这般天性凉薄之辈。
“罢了,你们皇帝呢?”
“主公稍待,小的当即派人去请。”
盖苏文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身边一个小将吩咐道:
“去把陛下‘请’过来。”
盖苏文特意在“请”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很显然,无论高建武愿不愿意,都只能乖乖地被请过来。
“盖苏文!想不到你竟是这等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之辈,现在还要谋害陛下,某一定要——啊!”
然而,这年轻禁军还没来得及说完,盖苏文便手起刀落,横空一刀将其枭首。
“聒噪!”
盖苏文看也不看那无头的尸体,扫视着噤若寒蝉的禁卫军们,冷然道:
“现在,还有谁想向陛下效忠的,我可以一齐送他上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