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招安?

“这话怎么说?”李师师不解的问道。

燕青看着李师师狐疑的眼睛,不由躲了过去,岔开话题说道“我之前一直奇怪,梁山上还有那么多的文人士子,为何朝中大人们就急匆匆的要去攻打,原来一切都是为了现在坐准备呢。

请姐姐思之,那些文人士子都在梁山囚禁,如梁山战败乞降而官军不受,这些文人士子便会成为梁山的殉葬品,而这罪则都会算在呼延将军和我家小郎君头上,呼延将军乃将门之后,潘、石、曹这些将门无论如何都会护着他,而文官本来也不想惹那些将门,那么火力会集中在谁身上呢?本就被文人所不喜的小郎君必然又是一身麻烦。

但这还是好的,我更担心那些文官暗中扯大军后腿,使大军战败,到时候小郎君身具败军之责,加上文官仇视,这一辈子就再难存进了!说不好便是发配的局面。甚至那些文官还会把所有罪责怪在小郎君身上,要小郎君的身家性命....”

李师师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这恐怕不会吧...那可是上万的大军啊,他们难道不怕事泄?”

燕青哼了一声道“如果他们真的想做,哪里会留下蛛丝马迹啊,就算有,又有哪个人会去查呢?你想想看,如果真的想打赢梁山,如何会只加派两个团练使去,我也打探过了,那二人手中加在一起不过两三千人马,有何作用?”

李师师这才相信了,她扯了扯丝巾道“此事恐怕难以说服官家了,在官家心中,这可是为赦免你家大官人而想的法子,要是我等劝阻,必然给小郎君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而且按你的说法,这事情却是那郑居中二人作祟,想对付这二人,恐怕要太师出马才行。”

燕青哎了一声,知道此乃阳谋,只能派人快马传讯梁山。

——梁山

姜德瞪大了双眼看着手中的急信,旁边的许贯忠已经提前看过了,脸上全是苦涩,而朱武等人则是一脸的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消息让姜德如此表情。

“这是谁出的好主意?让我来打梁山?”姜德第一个反应是朝廷中是不是有人知道自己和梁山的关系了,但又觉得不像,否则根本不应该是让自己打什么梁山,而是一只大军直接杀向内黄了。

“让寨主打梁山?”堂中所有人大眼瞪着小眼,姜德把急报递给他们传递,众人看了一遍后,许贯忠先道“主公,现在首要之事是那沙门岛,一旦官府中人发现沙门岛上没有卢大官人,那么一切都麻烦了。”

姜德眼睛一眯道“他们难道见过我师兄吗?燕青只用了两天就把消息传到了我们这里,我们的人今日出发,只要三到四日就可以到沙门岛,而朝廷的人最少要比我们慢上五日,有这几日的时间差,有孙立等人相助,派个相似我师兄的人去伪扮就好。”

“如要伪扮,那么这人必须也是身怀绝艺才行啊...”朱武眼珠转了转说道“寨主的意思是要以姜德的身份去宋军那?”

姜德嘴角一歪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准备送我上万大军,我难道不该去吗?”

“可是主公如果以官方身份败给梁山,也是大罪啊...”许贯忠不赞同的说道“反正主公的官方身份对外是云游四海,只要不露面,官家也不会把主公如何,以学生之见,主公不如暂不露面的好。”

公孙胜等人也齐声同意,觉得这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姜德却是不想躲,一来这明显就是有人冲着他来的,躲不是他的风格,二来他真的是眼馋呼延灼的大军,梁山兵马的增长已经快到了极限,如果没有什么大灾大难出现,很难再有一个量的增长。

姜德看着一脸担忧的众人,长吐了一口气说道“诸位都是我姜德的心腹,说实话,无论是梁山,还是我,其实这个时候最该做的都是韬光养晦....可惜,阴差阳错,却惹来了天下人的目光,但这个目光不能再有了,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天下人的眼光从我们这里移开。”

说着,姜德缓步走下来说道“燕青的信中还说了一件事,太师被官家疏远了,现在太宰和少宰分别是郑居中和刘正夫,而让我打梁山就是这二人出的主意,可以说,朝堂上只要是这二人在,无论是姜子君还是姜信之都难以太平,所以,此次我是非出来不可了。”

许贯忠也明白了,这事不是说姜德不出来就完了,今日姜德躲,难道明日也躲,总得面对的,既然如此,不如破之。

许贯忠脑子一转,立刻说道“既然如此,主公就必须败而不败了。”

“说说。”姜德有些兴趣的问道。

“宋军可败,而主公不可败!”许贯忠在拜说道。

姜德拍掌道“不光要败,而且要败的干干净净!好了,先说那沙门岛的事,十日的时间,沙门岛能搞定吗?”

许贯忠点头道“有孙立等人在,当是不难。【】”

“武艺绝纶的替身难找,那就让我那师兄以病重为由拖上一拖吧...”姜德说道“沙门岛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险恶之地,那里的人得个重病并不会惹人怀疑,朝廷的援军要多久会到?”

朱武估摸了一下说道“从德州到此地不过半月路程,算算时间,月内必到。”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梁山军和呼延灼大战一场,两边的伤兵都在修养中,就算梁山这边有酒精这样的消毒利器,也无法快速恢复战力。

“寨主,我想到一计,也许可以一试。”公孙胜突然抚须笑道。

“公孙先生说说看。”

“那朝廷对于我们这些贼匪,其实最擅长的可不是剿灭啊....如果寨主上书朝廷说可以招安,相信朝廷上的那些人肯定会慌乱的。”公孙胜眨眼说道。

“招安??...好计!”姜德拍掌笑道。

俗话说,要得官,杀人放火等招安,宋代官兵羸弱,对于大股贼匪,更喜欢用招安来解决,但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会愿意见到姜德招安梁山吗?必然是不会愿意的,这里面就有太多可以做文章的地方了。

——开封

赵佶看着下面不断交换眼神的郑居中二人,打着哈欠说道“我说爱卿啊,这事不是挺好的吗?既然此事是姜子君惹起的,就让他负责招安解决,我说你们也是,老是打打打,一点也不文雅...”

二人苦笑了一下,这和文雅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赵佶不耐的起身说道“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吧。”

二人恭送赵佶离开后,也向宫外走去,路上刘正夫对郑居中问道“郑公,难道真的要招安?”

“招什么安?你难道是想送功劳给那小子吗?”郑居中没有好气的说道。

“其实招安也不一定会成功啊...”刘正夫有些犹豫的说道“而且如果招安失败,也是一个罪责。”

郑居中转过身,看着他说道“刘大人,这招安失败的罪责能有多大?但如此一来,两军无论胜败如何,和他便无甚关系了,你也知道官家偏袒于他,如此,我等如何能和天下文人交代?”

说着,郑居中突然笑了起来“其实啊,这招安哪里是那么好招的呢?那些山贼最为无信,我看啊,这也许是个机会也说不定呢...对了,按照我朝惯例,军中应该有内官监军才是吧。”

太监监军,汉唐最为著名,但在宋代,也是不少,此时的童贯便是其中佼佼者。

刘正夫明白了郑居中的意思,点头道“如此倒也不是一个办法。”

——半月后

呼延灼一脸狐疑的看着下面二人,这二人一个是脸带微笑的监军内官,一个是笑容更加和煦的少年进士。

这二人认识?

“原来是钱内官,我早在开封就听过钱内官是郑皇后面前的红人啊,没想到居然也愿意下来受苦,当真是忠心耿耿呢。”姜德一脸钦佩的叹道。

“哪里哪里,我等残缺之身,能为官家效力是荣幸,倒是姜大人,年纪轻轻,才华无双,居然还懂军事,才是让人佩服呢!”钱严也是一脸叹服的表情,二人互相拱了拱手,旁边的呼延通摸了摸脑袋,低声问道“他们很熟?”

姜德看向呼延灼说道“呼延将军,我派到梁山的人已经回来了,梁山上的头领对招安也很有兴趣。”

呼延灼抚须点头道“好哇,那他们什么时候下山归顺朝廷?”

“那些贼寇有什么好说的,要咱家说,还是一战灭之为上!”钱胜咳嗽了一声说道“难道这里上万大军,都拿这小小梁山没有办法吗?”

“哼!要不是这水泊,我的骑兵冲过去,多少人也是一个死字!”呼延通当下就叫了起来。

呼延灼道“这梁山的确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上的强人也极多,这附近的乱民也是不少,要想一战而平,却是困难重重啊。”

“所以官家才派来了林教头和魏、单二位将军啊,三位说是不是啊?”钱胜看向边上三人。

这三人一个豹头燕首,披着银甲,一个髯须体壮,身穿红甲,一个体长狼腰,身穿黑甲,正是来助阵的林冲、魏定国、单廷珪三人。

三人中林冲和姜德是师兄弟,自然是站在姜德那边,其他人也没想过他会说什么其他,均看向了魏、单二人。

这二人都是东京人士,一起在德州为官,关系莫逆,也有默契,魏定国道“几位大人,我看招安归招安,剿寇为剿寇,大可同时进行。”

这话倒是说的两边不得罪。

姜德笑了笑道“能不动刀兵还是不动刀兵的好,我过几日便上山一趟,如能说来最好,不能也不会损我大军实力。”

呼延灼一听觉得有理,点头应了,钱内官眼珠一转,有了别的打算,便也不再阻拦。

——梁山

梁山的一角,一群穿着长袍的文人正排队拿着自己的盒饭。

被掠上梁山数月,这些文人士子们本以为会被很快救走,却没想到一待就是到现在。

“快点吃,冷了就不好吃了。”给这些文人装饭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那布满老茧的手一看就是苦出身。

“哎...身陷囹圄,吃和不吃又有何区别?”一个发须皆白的文人背着手站在一边感叹着,另外一只手却老老实实拿着饭盒,看那汉子装饭还不忘一句“手别抖,我看到那块肉了。”

“刘教授莫要如此,虽只是粗茶淡饭,但也要用一些。”旁边一个青年仕子走过来安慰了一下道“我们还不知道要在此多久才能出去呢。”

“据说朝廷已经派了大军围剿,下面厮杀正酣,但要我说,就是官军得胜,这些贼寇恐怕也不会放了我等,这饭啊,是有一餐少一餐喽。”一个有些悲观的仕子摇摇头叹息道“早知今日,当日就不该去天翔学院,你说那学院也没碍着我们什么事,去闹个什么呢?不去,也就不会遇到这些山贼了。”

“胡说八道!那天翔学院教的都不是我儒家之学,那就是邪门歪说!我等身为圣人门徒,自然应该挺身而出,卫道而死也不足惜!”刘教授一脸严肃的说道,说完,又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到嘴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肉味了。

“哎,我说今日的菜比往日还要好些,是不是这些山贼怕打不过官军,想投降了?老严头,你们是不是准备降了?”一个胆大的仕子对那黝黑汉子问道,这么长时间下来,众人也都熟悉了彼此,他们知道这个打饭的汉子不过是一个泥腿子出身,来这贼窝帮忙做饭好赚点钱财,并不是真正的山贼。

老严头用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神情卑谦的说道“咱也不知道头领们的想法,不过前段时间做饭的时候,说是有一个官军的人来山上了,我去送饭的时候,还看到头领和他有说有笑的。”

说着,老严头一脸的不解道“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到山上第二天,山下就开打了,据说死了不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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