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呼延灼降梁山
钱内官拉出跪在地上的一人说道“呼延逆贼,你给我看好了,这就是你那儿子,你敢谋逆,今日我便先杀了你的儿子,来人,给我砍了这厮!”
呼延灼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呼延钰,大喊吾儿,旁边的刀斧手举起大刀就要砍,林冲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拦住那刀斧手,对钱内官说道“大人,这呼延灼叛逆一事疑点颇多,何况呼延钰乃其子,身份特殊,是否等回京审问之后再做决定。”
钱内官看向呼延钰,见他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浮现斩草除根四个大字。
“林冲!你难道也要谋逆吗?呼延灼叛逆是很多人都看到的,证据确凿,这呼延钰是其子,必然也是逆贼,你若是再拦,便连你也留不得!”
说着,林冲的身边走过来几个武士,林冲扫视了一圈,低下头,走到一边。
“给我斩!”钱内官大吼道。
“不!!”
“噗呲!”“啊!!”
林冲和呼延灼一起闭上了眼睛,一声惨叫声响起,呼延灼心中流血,但突然觉得不对,呼延钰不是被五花大绑,塞住了嘴巴吗?这叫的人是谁?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寨门上传来一声惊呼,呼延灼抬头看去,只见钱内官的胸前插了一只羽箭,鲜血噗噗的流着,呼延灼连忙回头,只见自己身后不远处,一个重骑手上还拿着大弓。
那重骑看了一眼呼延灼,然后对寨门大声吼道“呼延灼反了!你等还不快快投降!”
什么情况?我就反了?
呼延灼的脑袋实在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了,他直觉就是自己又落入什么陷阱中了,而在寨门上,突然几人暴起,一刀一个砍翻了钱内官身边的人,林冲靠的近,看着为首的那人,不是之前混入军中的李忠又是谁。
“李忠,你要做什么?”林冲无法再忍耐了,长枪如龙而出,直刺李忠,李忠拼命挡住,他身边的兵士已经砍断了绑住呼延钰的绳索,李忠笑道“呼延小将军,快和我一起挡住这厮,打开寨门,让呼延将军进来!”
呼延钰一被解开绳索,一个翻滚到旁边,就是一脚踢翻还护着钱内官的卫士,然后一拳打向钱内官的太阳穴,嘴中骂道“奸贼拿命来!”
林冲立刻急了,他来这里有一个使命就是保护钱内官的,没办法,都是从东京城来的,不保护也得保护,他急忙再撤招回守,呼延钰看到林冲刺来的枪尖,拔出挂在钱内官腰间的宝剑就是一个格挡,然后红着眼睛道“林冲,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奸贼,小爷还以为你是个英雄,看招!”
呼延钰本就年幼,突然遇到这么多的变故,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在他心中就是钱内官是奸贼,帮助钱内官的都是奸贼,林冲看着冲杀上来的呼延钰,只能苦笑,他开始就不想呼延钰被杀,到了此时,更是下不了杀手,十招中倒是有九招是守势。
而在寨外,呼延灼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救了出来,寨门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打开了,只觉得自己脑袋真的有些不够用了。但无论如何,先救儿子是没错的。
“进寨!抢人!!”
呼延灼的一声喊,后面一千铁骑就跟着往上冲了,那本来还站在寨墙上的宋军们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寨门关着的时候还敢打打,这寨门都打开了,面对原来主帅带领的重骑,还真的没人敢放箭。
再说了,你也得放箭有用啊,那可是连环马,普通箭羽射到这些人的身上和抓痒痒差不多。
林冲一看呼延灼冲了进来,知道不好,叫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说着,虚晃一枪,逼退红着眼睛的呼延钰,让自己身后的几个禁军带着也不知道死没死的钱内官离开。
呼延钰当然不干了,哇呀呀的大叫一声就要追着砍,这时李忠反而拦住了他道“小将军,将军已经入寨了,救被绑的兄弟们事大啊,那奸贼已经被射了一箭,活不长了!”
呼延钰喘着气,一想也是,还有几百号人被绑着呢,还是救人要紧,便舍下了林冲等人去找呼延灼好救人,寨门上顿时只剩下李忠、林冲等人了。
李忠和林冲对视了一下,林冲吼了一声“走!”,说完便回转枪身,带着人快步离开,等林冲离开时,李忠看向寨外,只见一阵烟尘逼近,一面面杏黄大旗随风飘荡,他笑了笑道“寨主和几位军师当真是算无遗策啊。”
这边呼延灼一出,那些厢军顿时没有了战心,被钱内官下令抓捕的数百原呼延灼麾下兵马也被救了出来,呼延灼看着一身鞭痕的呼延钰,知道呼延钰吃了苦,他虎目含泪,先是点点头,然后疑惑的问道“吾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父现在也是不明白出了何事啊,为何钱内官要说为父是叛贼?”
呼延钰也是眼中含泪,他摇摇头说道“孩儿也是不知,只是昨夜突然传来兵戈之声,说是有人攻寨,然后孩儿就被那奸贼抓了,要不是爹爹下令救了孩儿,恐怕孩儿就见不到爹爹了。”
说到这里,呼延灼才想起来之前射箭救下呼延钰的人,他回头问道“是哪位兄弟救下吾儿的?快快前来受老夫一拜!”
一人走出,笑着说道“呼延将军多礼了。”
呼延灼看向那人,原来大家都带着头盔看不清,现在才发现是一员小将,他疑惑的问道“壮士是何人?为何我好像未曾见过?”
要知道这三千重骑都是呼延灼手把手教的,就是叫不出名字,也是脸熟的,突然碰到个没见过的人,当然奇怪了。
那人哈哈一笑“在下梁山小养由基庞万春,见过呼延将军!”
“什么?你是梁山的人?”呼延灼瞪大了眼睛,不由后退了一步,周围原本还乐呵呵看着这一切的甲士们,连忙抽出武器,对着庞万春。
庞万春笑着看了周围一圈,这时,一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叫道“将军,将军,不好了,梁山贼军把我们包围了!”
“什么?”呼延灼不敢相信的叫道,他又看向庞万春吼道“是你!是你们对不对!一切都是你们在搞鬼!”
庞万春哈哈笑道“呼延将军,这一切恐怕只有我们寨主才能回答,我相信他已经在外面了,不如你先去见见他?”
呼延灼抽出自己的双鞭,骑上自己的乌骓马说道“走!迎战!”
大寨外,姜德看着已经被拆了寨门的宋军营寨,对回到身边的李忠说道“我师兄带着钱内官走了?”
“请寨主放心,那钱内官只是重伤,还没死。”李忠知道姜德最关心的是什么。
姜德点点头,看着从寨中涌出的呼延灼军,催马上前笑道“呼延将军,别来无恙啊。”
呼延灼气的鞭指姜德问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吗?”
姜德笑道“呼延将军,钱内官已被你所杀,不知道消息传到东京,朝廷会如何看你?”
呼延灼指姜德道“这都是被你们这些梁山贼子陷害所致,只要我拿了你,自有说辞!!”
姜德摇摇头道“恐怕不会有人相信你吧,或者说,不会有人想去相信将军吧,呼延将军,当今官家昏庸,奸臣当道,天下穷苦,我等呼啸山林也不过是为了保得一地安宁,你一路到此,应该也听过我梁山之名,不如随我一同上山,一来免了你我双方将士刀兵之苦,二来日后吾等也可一同护民保义!”
说着,姜德的军中被推出一人,正是呼延通,呼延通看到呼延灼,急忙叫道“将军,末将有罪,弟兄们都被擒了。”
呼延灼哼道“你可知我呼延家世代忠良,如何能从你做贼,奸贼休走,且吃我一鞭!”
说着,呼延灼就催马上前,姜德身边冲出一将挥舞双锏挡住,双鞭对双锏,一下子倒是不相上下。
呼延灼本就穿着重甲,一夜奔波,早就没了什么力气,只几合,便抵挡不住,虚晃一招,退回本阵。
姜德也不追赶,只是喊道“呼延将军,为了三军将士,还请三思啊!”
呼延灼复杂的回看了一眼,大喊关门,却被告知寨门被破坏已经无法关闭了,只能气的叫人堵住寨门,他喘着气下马对呼延钰道“为父累了一夜,倒是失了锐气,待我休息一阵,吃些东西,回了血气,再去和逆贼厮杀!”
呼延钰却低头劝道“爹爹,我等已到了今日田地,恐怕难以回转了,我看,不如降了吧。”
“你说什么?”呼延灼大怒的站起来,看着旁边一笑微笑的庞万春道“可是你这奸贼说了什么?”
庞万春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可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啊,你不感恩也就算了,怎么还对我如此凶狠?”
呼延钰看到呼延灼要上前打庞万春,一把上前拦住呼延灼道“爹爹,不怪庞大哥,是我等真的无路可走了,现在林冲带着人逃走了,必然会上报官家,朝廷如何对我等武将,父亲你是最清楚的,我等如不反,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呼延灼倒吸一口气道“不可以,我呼延家世代忠良,怎能为贼?何况...你娘等人都还在朝廷手上,我等要是降贼,你可想过你娘的下场?”
庞万春哼道“我等可不是什么贼,我等一不打家劫舍,二不欺辱百姓,要是说起来,官兵可比我们更像贼,呼延将军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
再说将军要是现在就降我梁山,派人去取家眷,倒还来得及,要是过几日,朝廷去拿了人,恐怕才是真的来不及了。”
呼延钰又道“爹爹,如今我等战又战不过,而且还有诸多兄弟被俘,难道还真的要送他们去死吗?”
呼延灼直愣愣的看着呼延钰,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寨外,徐宁看着对面的骑兵军阵,问道“寨主,这呼延灼真的会降吗?他可是将门之后啊。”
姜德看着天空叹道“我也不知道,要看呼延灼到底有多狠心了,就这上千连环马,加上数千厢军,要一心突围,我等还真拦不住。”说着,姜德一笑道“不过就算如此,我们此次也算是大胜了,就那上千匹战马就赚回了之前的花费。”
正说着话,姜德看着呼延灼牵着马走了出来,而呼延灼的身后,庞万春和呼延钰跟在后面,庞万春还拿着弓,姜德不由心中大定,翻身下马,也迎了上去。
呼延灼看了看姜德,歪头拱手道“败军之将呼延灼,愿归顺梁山!”
姜德连忙扶起呼延灼,笑道“呼延将军的连环马当真犀利无双啊,要不是我用计,恐怕如今已是将军的阶下囚了,既然你我此时已成一家,不如我等先一同吃个早饭,也让兄弟们歇息一下,一夜征战,想来大伙都累了吧。”
说着,姜德拉着呼延灼的手便往军寨中走,呼延灼看着毫无忌讳的姜德和身后的梁山头领们,心中也有一股豪气自生,他大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那些酒肉粮食,给兄弟们做个好的!”
姜德又回头喊道“李忠何在?”
假扮宋军的李忠从宋军中跑出来对姜德拱手道“见过寨主!”
呼延灼这才发现原来还有梁山军混了进来,不禁后怕不已,这要是真的打起来,自己内部这么多敌手,哪里打得赢啊。
但呼延灼还是不明白自己这一路到底是如何败的。
“李忠,你立刻回山,命令机要营、谛听营全力把呼延将军一家还有韩将军、彭将军、魏将军、单将军以及其他愿意降我梁山的将军家眷全部救到梁山来,不得有误!”
呼延灼见姜德第一件事就是去救自己的家眷,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羞愧,拱手说道“小将本想等会再开口请求寨主相助,没想到寨主倒是想到小将前面去了。”
姜德哎了一声,拉着呼延灼的手说道“将军既然归顺我梁山,便是我梁山兄弟,这些事情本就应该由我等去办,走,先去吃喝一顿,再说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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